“不,玉璞。”赵瞵以手掌抬起她的脸,深深看进她害怕受伤的眼光,终于一字一字地吐出,“玉璞,我爱你。”
“你……爱我?”玉璞大受震撼,不敢置信,她望向他脸上许久未见的柔光,也是她盼望已久的深情,“你哭了?”
赵瞵的泪水不可抑止地滴落,一声声地喊道:“玉璞,我爱你,永永远远爱你。”
玉璞露出一个凄楚的笑容,“我……不相信,赵瞵大哥,你和怜秋才是一对。”
“玉璞,我只当怜秋是妹妹,以前是为了让你死心才骗说她是我的未婚妻。”他急急地解释。
“你……你不要安慰我了,你愿意抱着我,我……我已经很满足。”
他以指月复柔柔地抚拭她的泪,“早在摇扁山庄,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别……骗我了……”玉璞垂下眼帘,艰难地摇摇头,脸蛋不由自主地贴上他温厚的掌心,任他掬取她不断滚落的泪水。
“我没有骗你!”他郑重而缓慢地道:“我赵瞵愿娶韩玉璞为妻,永不违誓言,否则愿遭天打……”
“赵瞵大哥!”是儿戏吧!他明明不可能喜欢她啊!她听了更加心痛,想挣扎起身,“不……不要起誓,不要哄……哄我开心。”
赵瞵还是抱紧了她,眼泪一滴滴落在她的脸上,“我没有哄你,过去是我无情,原谅我,玉璞。”
玉璞心力交瘁,他的泪刺痛了她的心。
“玉璞!”赵瞵仍是抚着她冰凉的脸颊,双眸缓缓迎向她的泪眼,他的唇也落在她的唇瓣上。
她不再心痛了,而是发自体内深处的悸动,敲打着她几乎无力的心脏。她伸手搜寻着,感受他的大掌和她纤瘦的五指紧紧交握,她是如此实在地卧在他的怀抱之中,这……不是她最后的心愿吗?
他柔柔地舌忝舐她唇边的血清,一口又一口咽下她的血泪,细细地啄吻她颤抖的唇,柔情似水。
唇瓣相叠,泪水相接。他的舌滑入她口中,轻柔地触着、挑着,她迎上他的寻索,轻轻触上他的舌尖。好柔软、好细密,像是那迎风而舞的青青稻苗,一波又一波的拂动……
原来,他是如此深情男子。只是…太迟了!
玉璞的胸口再度剧痛,赵瞵感觉到异样,惊叫道:“玉璞!”
玉璞抑住呕吐感,露出浅笑,“我没事。”
赵瞵也是牵动嘴角,微微笑着,“玉璞,我的妻子。”
他笑了!不是冷笑,也不是讽笑。相识至今,她第一次看到他笑,而且在笑意中还唤着她的名,说她是他的妻子!她怯怯地举起手,抚上他的脸,以指头抹去他的泪痕,“赵瞵大哥,能得你的疼爱,玉璞死而无憾……”
“你不会死的。”赵瞵几乎是吼叫着。
“我已经嫁过人了,你有怜秋……”
“我不管你嫁过谁,也不准你再嫁给东海派的人!”
玉璞笑着,“鹏飞是我的好朋友,我不会嫁给他,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一个人。”她苍白的脸颊浮起了微红。“我一生一世也只有你啊!玉璞!”赵瞵又是吻着她,吻遍了脸颊,滑到粉颈边,深深地烙下一个吻痕。
她瘫在他的柔情中,恋着他宽阔的胸膛,吃力地道:“你要答应我一件事。”
“无论什么事我都答应。”
“不要杀我爹,求你!”
赵瞵一震,玉璞为了化解他和韩昭远的怨仇,做得太多太多了,甚至付出她的性命!他悔恨交加,沉重地应允她,“我答应你。”
“赵瞵大哥,谢谢。”玉璞开怀地笑了。
心事已了,她只觉得神魂像那飘飞的轻风,盘旋而起,像是要归向那太初之境。
但是,赵瞵在后头不断地呼唤她,又把她的悠悠魂魄给牵引回来。
她睁开眼,看到的是赵瞵深邃哀伤的眼神。
“你说,人死了会到哪里去?”
“你别胡说,你不会死的。”
似是回光返照,玉璞的眼睛亮了起来,“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变成天上的一颗星,每天看你,保佑你平安,看你娶妻、生子,快快乐乐地生活着……”说着说着,她的泪水就滑下脸庞。
赵瞵疼惜地抚着她的脸,“今生今世,除了你,我绝不会娶其他女子。”
“别傻了!”玉璞挣扎着想起身,伸手从口袋拿出那块半月白玉。“娘说……带着这块白玉,可保平安幸福。赵瞵大哥……我要你平安幸福。”
一见半月白玉,赵瞵心头震动,不自觉地模向怀中的口袋。
玉璞的黑眸流转着,环视白洁润滑的石洞,“这里是碎玉洞,可惜……我找不到另外一块半月,不能结成一个满月。”
赵瞵摊开手掌,将手中的白玉送到玉璞眼前,微笑道:“另外一半在这里。”
躺在他掌心的,正是一块半月形的白玉。和玉璞手上的一样,有圆滑优美的半月弧,也有那崎岖不平的直边,而颜色光彩也是一样的迷幻柔润。
玉璞拿起他的半月,颤声道:“你怎么会有这半边白玉?”
“这是我师叔在我二十岁那年送给我的,他也跟我说,这是保平安幸福的。”
“是云杉叔叔?”
赵瞵仍是搂紧她,让她舒服地靠着,轻抚她的秀发,“找到另外一半就更幸福了。”
“真的吗?”玉璞问着,颤抖地将两块半月白玉慢慢接合,双片半月白玉一结合,变成一个亮白的满月。
“满月耶!你看,是满月。”玉璞喜极而泣,这是她的满月,也是娘亲的满月!
真的,心愿皆了,再也没有遗憾。
赵瞵的手掌覆上他们的满月。深情凝睇,“玉璞,嫁我。”
玉璞手持满月依靠着他,感受他强壮的心跳,恍恍沉思,却是不答话。
赵瞵吻上她的额,轻柔地滑到她的鼻尖,“如果你不嫁给我,我就吻你,直到你答应为止。”
玉璞还是没有回答,脸蛋又红了。但她毫不迟疑地,以最后的力气,奋力抬头啄吻上他的唇。
赵瞵感觉到她的寻觅,立即攫住她的唇瓣,轻柔地吸吮那两片软女敕,探进她口里的芳香,撷取那浓浓的蜜汁,与之交缠。
玉璞,玉璞,我的妻子呵!赵瞵在心底狂喊着,右手抚着她的发,顺势而下,拂上她的脸颊与细颈,再轻轻滑进她的领口,触上她凝脂般的手臂,轻缓地揉捏滑移,最后,他温热的手掌密实地包覆她的胸。
是白玉般的温润,是棉絮般的柔软,但他的手突然不动了,因为,她的心跳竟是如此微弱!
玉璞背脊一挺,从未有过的男性抚触令她心慌。是了,她是赵瞵的人,死是赵瞵的魂,她要相伴他一世,守护他,保佑他……
赵瞵感受到她的激情,心虽不舍,但是怕她伤势加重,正想缓缓抽手,突然发现她心头剧烈一跳,随之平息无声。
而她缠吻的舌也像是退潮而去的海水,慢慢地从他的口中滑落。原是她手上紧握的满月白玉,叮的一声掉在地上,两块半月再度分开。
“玉璞?玉璞?”赵瞵惊恐地抬起头,她合上的睫毛犹湿媲洒地沾着泪水,伊人却是没有回应。
天啊!玉璞死了吗?他的妻子死了吗?
他紧紧揽住她,试图以自己的真气为她导引气息,可是……她身体空空洞洞的,根本无以承接。
赵瞵呆了!
天!她真的死了!
他全身剧烈颤抖,几乎无法抱住她纤细的身子,眼泪也跟着迸流而出,像她曾经为他流的,滔滔不绝!
风声凄凉,呜咽如泣,碎玉洞的男儿心也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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