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坚持是儿子。
今天他来了电话,说有事情要办,晚点才能回来。
窗边的叶子,带着富足的柠檬黄,似乎在预告这一季的来到,她总因此而怦然心动,一面哀悼生命的落寞,一面因为此时的蕴藏,等待回春的绿意而欣喜。
心情的交集总似小站会合的火车,想要仔细看清楚火车里的昏黄人影,却徒留遗憾在无垠的轨道。
当心境澄澈,检视心湖波动的同时,岁月在叹息,时间对他们从不厚道,它是世间无私的铁判,当落叶随风拂起,有似蝶影缤纷的瞬间。虽然彼此早谢了昨天的样子,幻了今日的容颜。
她的短发长了,明雅亮丽的脸庞多了一分成熟,青涩不复见,蜕变成风韵十足的少妇。
时间在她还不曾玩弄青春时,就已经将她沦为中国传统社会的配角,成为古代男人手掌下的玩偶。
可悲,此时的她宁愿是可颠覆朝纲、又可振兴王朝的生物,让她的一颦一笑牵动时代的兴衰。
她知道自己离不开石纋磊,就算忍痛离开,恐怕也割舍不下肚中的血肉。
孩子,你可知道母亲的为难?
她渴望有一副足以信赖的肩膀,让她有个栖息的港湾,在她快乐、悲伤时,陪她赏日出、看夕阳……
她想要一个平淡安康的家庭,一个平凡人该有的平凡过程而已,她的要求过分吗?为何她始终抓不到她的幸福?
从来都没想过他们会以这种方式结束。
懊躲在角落静静地哭泣吗?
问她难过吗?
或许因为时间拖得太久,反而早已没有感觉而麻木了。
不是她不在乎,而是思念由清晰变模糊,渐渐地看不清楚了。
爱让人变笨、变糊涂,爱是个沉重的包袱。
她愈来愈无助,愈来愈痛苦。
要放弃吗?也许这不该是她走的路。
还爱吗?有回头路吗?还是算了吧!
爱若是不能真心付出、完全投入,她宁愿献上最衷心的祝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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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孩子准时的在三月的第二个星期回来临。
那天她一点感觉也没有。
因为是头一胎,一切都没有经验,一大早就有血迹沾污了底裤她还不知警觉,陪着阿婆到市场买菜,直到傍晚才发现不对劲。
阵痛从五点持续到晚间十点,那种磨人的痛让她体会出为人母的辛苦。
十点半,医生告诉石纋磊,因为母体的骨盆太小,婴儿卡在当中进退不得,必须以机器吸出。
石纋磊无异议的答应,并要求以母体为重。
十点四十分,婴儿差点窒息,一身紫黑色的抱出产房,医生随即告知母体处于危险期,因为这个胎儿没有尽责的将胎盘带出来。
“很严重吗?”
石纋磊听都没听过这种情形。
“说严重也不严重啦!只要能顺利取出就没事。”医生的神情似乎不像他说的那么轻松。
“如果不能顺利取出呢?”
天啊!记得当初季冰心生产的时候,简直就像放屁一样轻松,为什么他的女人会受这么多苦?
“如果不顺利就必须转院开刀。”医生还是一脸担忧之色。
都怪范劭菁,贪图一时方便,在这种小医院产检,坚持在这里生产,现在好了,弄个不好连命都丢了。
“有什么话你干脆直说!”石纋磊大吼一声。
“我……我的意思是尊夫人有生命危险。”医生被吓得口吃。
石纋磊粗鲁的将医生推进病房。
“你赶快想办法呀!”
经过一个小时,医生疲惫的走出产房。
“没事了,没事了。”
接着,范劭菁被推入普通病房。
她已经没有亲人了,但是往普通病房的通道上却挤满人群,朦胧中她似乎看见石夫人和吴婶,好像威龙保全的巨头也都到齐了,还有一个和蔼慈祥的老妇人,大概是石纋磊口中的太上皇,季允晨的母亲吧……
她实在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应付来探视的朋友,这时候除了睡觉,什么都引不起她的兴趣。
一阵野姜花的浓郁香味在病房里回荡,时而飘过她的鼻尖,时而又飘然溢去。
范劭菁想睁开眼,看看是哪儿来的暗香浮动,但是千斤重的眼皮,沉甸甸的压迫着她,逼她再度陷入梦境。
第二天,也许是睡足了,也许是唇边湿濡的东西骚扰得让她无法安静,总之,她就是睁开眼了。
她睁开眼,一双炯炯大眼就在她的眼前,因为靠得太近,让她分辨不出到底是谁?哪有这样子看人的?
“喂……”
她没有机会开口,残存在口中的氧气,瞬间被他吸个精光。
她认得这个吻。
是石纋磊的注册商标。
难道他这些日子没有找别的女人代替她,消磨他亟待宣泄的吗?她开始觉得唇瓣隐隐作痛,不禁嘤咛出声。
到底是喜还是怨?
她何需烦恼他的需求?
孩子已经生下来了,他的一切不再与她有关。
但为何她会一再怀念和他翻云覆雨之乐?
她就快变成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妒妇了。
“孩子呢?”趁着他换气的空档赶紧问。
“在育婴房,等会儿我去抱来让你看。”石纋磊把头埋进她的中,害她兴奋得直分泌乳汁。
“别这样。”她担心护士闯进来。
石纋磊深深地吸一口气,好不容易才离开她的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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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天的月子坐下来,并没有使她羸弱的身子变得丰腴,只有涨满女乃水的,饱满得像是吃了通乳丸。
罢喂完女乃,小家伙似乎没有吸光女乃水,让她涨痛得难受。
她拿起吸乳器,准备吸掉多余的乳汁,石纋磊一声不响地贴进她的胸前,一口含住她的。
“我来帮你。”
甜蜜的乳汁加上诱人的女体,他热烈的索求整整睽违一年的芳香。
不知道是不是太久没有行房,还是产后别有一番滋味,那燃烧的烈焰似乎要将她一口吞噬。
因他的吸吮变得更敏感,体内的骚动更热切。
范劭菁以前所未有的热情配合着他,她需要他的拥抱、需要他的缠绵,她的激情绝不逊于他。
一番云雨过后,石纋磊霸着她的身子不放。
“嫁给我。”
说不感动是骗人的,但是感动又如何?他依然只爱他的梦中情人。
她奉献所有,倾心的狂恋着他,而他却紧抱着他的梦中情人不放,甚至将那女人的画像摆在对着床的墙壁上……
教她情何以堪?
“我们说好的事你忘了吗?”
她眷恋着他的身体,舍不得他的味道,却又不甘心是个替代品。
范劭菁推开他,起身走进浴室梳洗。
她要洗掉他残留在她身上的味道,从此忘却她曾经爱过这么一个人。
人一旦受困于七情六欲,就会像失足于荒野的泥泞,那么的无助、県徨。
喜、怒、哀、乐、爱、恶时时撞击着人们,从不肯罢休,她疲倦的心灵,就像经年累月被海水冲刷的岩块,满是累累的伤痕。
在她的观念里,爱与恨是两条泾渭分明的单行道,根本没有交叉的一天。
他在中途加入冲洗的行列,两人在水声飞溅的莲蓬头下袒程相见。
“答应我好吗?”
他拿起香皂,在她光滑的肌肤上滑行。
虽然风和日丽的人生可遇不可求,但是她不甘随波逐流的活着,就算没有闪亮的桂冠环绕、绚烂她的一生,起码也要像一颗冬夜的寒星,孤傲的绽放她独特的光芒。
尽避追逐理想像追逐太阳一样遥不可及,她依然想坚持这股恒常而坚定的力量。
“让时间的魔术师安排这一切吧!”她推开他。
“我不要,为什么要成为时间的奴隶?”他是个支配者,做不来等待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