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一扬,他大步走上前,将小伙子的手反扣着,以自身的力量把对方压在车盖上,冷喝道:“想偷车吗?”
“啊……”猛烈的太阳早把车盖晒得像火炉般滚烫,范心扬整个人被烫得只能痛叫着。“放开我!我不是偷车贼,我只是想用钢丝把钥匙勾出来而已呀!”
她只不过是好奇怎会有车停放在旧家门前,外加掉落的钥匙不小心滚进他车底而已,就被他当成偷车贼了?!
他微讶,这个“小伙子”竟然是个女人,不过他还是不相信地俯身去车底看个究竟,果然见到一串挂着红心锁扣的钥匙。
他皱眉把她放开,她忙后退几步,一双恼怒的美眸瞪向眼前的男人,可是在她细看之下,她的瞪视顿时成了惊愕。
好俊的男人呀!细致的五官可媲美走秀的模特儿,可是眉宇间那抹冷酷及紧抿的薄唇,却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样子,让心生熟悉感的范心扬不敢逼视,只好低下头来。
这个除了声音像女人外,看不出她是女人的女人,竟让他感到莫名的面熟,那张平凡的脸孔、短直的黑发以及干瘪的身材,在他记忆中不曾遇见这样的女人,可是她的眼神及低下头的动作却让他感到异常熟悉。
靶觉到他在打量着自己,她不自然地说:“可以麻烦你……让一让吗?我要捡钥匙。”
他没答话,只是稍微往一旁移去,让出一个只足以让她挤去的空隙。
她瞄了他一眼,硬着头皮挤进去,弯努力将那串钥匙拉出来。
他扬眉,越瞧她的背影越觉得熟悉。“你来这做什么?”
这男人真没礼貌,刚才没道歉也就罢了,现在还一副自以为是的样子,可是心里不爽归不爽,她还是老实道:“我以前住在这里。”
以前住这里?他皱眉,才在沉思间,她已经成功把钥匙拉了出来,紧绷的小脸终于浮现一丝笑容。
要问话的他刹时怔住了,那挂在嘴角的淡笑及眼底难掩忧愁的神情,是如此的熟悉,他肯定自己见过这女人,但绝不是在美国的时候见过,而是……
“你认识姓范的这家人吗?”他突然紧张地问着。
“我当然……”范心扬话锋一转,好奇地看着他。“你也认识范家的人吗?”
瞧她这副神情,他再无疑问,努力压抑下心情的波动,几乎是冷笑着道:“我岂止认识,还是他们家老朋友的儿子呢!”
上天真是太好了,在他还打算着该如何找出她们的下落,她已经自动送上门来了。他眼里盛满邪恶,语气却故作轻松地道:“你不觉得我的样子很眼熟吗?”
范心扬点头,见到他眸里闪烁着危险的光芒,心没来由地漏跳了半拍。他的样子是很熟悉,可是那一身的邪魅冷酷,却让她记不起他是谁。
正想开口道歉时,范心扬口袋中的手机响了,一接听后,她的表情立刻转为焦急。
“对不起,不能和你多聊了。或者我们约个时间再见面好吗?”想到他极有可能会看在爸爸的份上帮助乐乐治好那双腿,本是不敢开口约他下次见面的她,还是硬着头皮开口了。
他有些讶然地见到她的改变,不过这也意味着游戏将会变得更加好玩。他只是轻描淡写地挥手。“我会去找你的,放心。”
“嗯?”听不出他话中的含义,她只是匆忙地点头,转身就走,突然她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回首。“我叫范心扬,你呢?”
“任。”他简单地说出自己的姓氏。
“再见,任。”她给他一个腼腆的笑容后才离开。
他冷笑着,眼底满是快意,优雅地上车,自喃道:“范心扬,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不过,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银色跑车绝尘而去,很快的,他的游戏会让范心扬后悔今天的相遇。
***
慈善拍卖酒会
宙斯财团一年一度的拍卖会,今年改成了慈善拍卖会,并选择台北君悦大饭店为这次拍卖会的地点,听说单单是发邀请函的费用,就已经花了上百万美金,在在显示出宙斯财团庞大的势力及财力。
范心扬捧着酒杯在人群中穿梭,心里还在担心着乐乐的事。
她昨天被急召回家,是因为乐乐赌气不肯吃饭,妈妈被气哭了,结果又像以前那样,由她一人默默承受着一切的指责。
相同的闹剧时常在家里上演,她难过之余更觉得疲倦。她什么时候才能够凑足手术费呢?
范心扬暗暗盘算着,眼角不经意瞄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好像是昨天中午遇见的那位叫做“任”的先生。
那人恰好转过身来,绝美的五官,一脸的淡漠冷酷,她这下瞧清楚了,他正是昨天中午遇见的任!他正匆忙地走上楼去呢!
她大喜之下正想迎上去,可是却被一个女人叫住了。
“你是台湾人吗?”眼前这位美丽的外籍女人,意外地说着一口流利的中文,朝吓着了的范心扬一笑。“可以麻烦你为我做一件事吗?”
“你是黛比?史密夫、宙斯财团的总裁?!”她顿时惊喜地叫着,这个外籍女人是主办这次拍卖会的大老板呀!
这个东方女孩目瞪口呆的样子真有点白痴。黛比的心底厌恶着,脸上却挂着温柔的笑容。“我有一个重要客户不舒服,正在房里休息,我想派人送杯饮料进去,却一时之间找不到人选,不知道你可以为我效劳吗?”
“是!”她立刻点头答应了。
“劳夫,给她。”黛比挥了挥手,身后的男人递过一杯像是果汁的饮料给她。
“记得,要亲眼看他喝下。”黛比慎重吩咐,还向劳夫使了个眼色。
丙汁里面的迷幻药有催情成分,只要他喝下,她的目的就能达到了。
“在201号房。”黛比笑得比阳光还要灿烂。
完全没意识到黛比的心机,范心扬很小心地捧着果汁,往走廊的尽头走去。
“201号房。”她呢喃着,轻轻敲了敲掩起来的门。
“进来。”里面传来一个说英语的男声。
她轻轻推开门,见到一个伏在桌上的男人,她把果汁轻放在茶几上。“先生,这是黛比小姐要我为你送来的果汁。”
昏昏沉沉中的任,好像听到有人和他说话,还提到黛比什么的,他只是挥一挥手。“出去吧……”
咦,看样子这位先生好像很不舒服……
“先生……”她好心地上前去轻拍他的肩膀。
“我说了滚出去!”他心情坏到了极点,回头一吼,可是在见到她的样子后他一愣,倏地眼前一黑,从椅子上摔下来。
“任!”范心扬也认出了眼前这位先生是谁,她惊叫着扶起他,却被他厌恶地推开。
“天呀,你在发烧!”她并没有因他的抗拒而走开,还凑上前想扶他站起。
“怎么样,来看我死了没有是吗?”他抚着发烫的前额,明明觉得冷得要命,皮肤却热得像在烧。
看他全身没力的样子,肯定是病得迷糊了。“你忘了吗?我是范心扬,昨天我们才见过面。”
“范心扬……”他一听到这个名字就头痛,瞄着她笑得别具深意。“我当然忘不了,虽然你长得不怎么样,可我就不懂为什么偏对你这种女人印象深刻……”
“我看你病得不轻,我……还是去叫医生来吧。”她说完便站起身要走出去。
“站住!范心扬,你真的不知道我是谁吗?”他的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失落,他竟因为她记不起自己是谁而失落,他无力地摇头。
昨天返回饭店后,他脑海里就不断出现她的身影,连对着企画书时,他也难以专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