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可是我不过是个……下人……”吕文绣期期艾艾嗫嚅着。
“你又来了,我不许你再说下人这两个字。”庄严有些不悦地微沉下脸。
“这……大少爷……”昌义绣不知加何是好。
“你都直呼小妹跟阿逸名字了,为什么还口口声声说自己是下人呢?”
“那是因为小姐跟二少爷坚持要我如此称呼他们,若大少爷觉得不妥,我以后改口就是。”吕文绣眼神无辜,一副无限委屈的样子。
“你明知我不足这个意思。”庄严气恼地说。
“我不懂大少爷的意思。”吕文绣怯怯望着脸色不豫的庄严。
“我的意思是,既然你们以朋友的称谓相互称呼,就不要再拘泥下人身分。还有,你可以跟阿逸及小妹交朋友,那……就应该一视同仁,也把我当朋友。”
“大少爷……”吕文绣惊愣地张大小嘴,庄严见了,竞有想亲她一口的冲动。
“不要再叫我大少爷。”他用尽全身力气,才平服想一亲芳泽的。
“那我要如何称呼……大少爷。”
“叫我……阿严。”庄严眼神透出万缕柔情。
“阿严?”吕文绣一时迷失在那两道温柔似水的眸光里,呆呆重复了一次他的话——是带问号的哦。
“阿绣!”庄严却高兴得大叫一声,忘情地握住她柔荑。“就是这样!从今以后我也不叫你吕姑娘,你也不准再喊我大少爷!”
“大少爷!”这下吕文绣才惊醒过来,羞得急急挣月兑被他紧握的纤手。
“阿绣!”庄严不高兴地沉下脸,以警告的眼神盯着她。
“大少爷,我不能如此无状,别的下人见了,会批评我不懂礼数,没有尊卑的。”
“那你答应叫阿逸跟小妹名字,就不怕其他下人说闲话吗?”庄严不客气地直指她自相矛盾。
“这……”吕文绣语塞。
“如果你担心别的下人说长论短,很简单,我把他们全部辞退,重新招募一批新人,他们就不知道你原来的身分啦!”庄严顷刻问就已想到治她的法子,虽然这有点……卑鄙,不过,为达目的施点小诈,他认为无伤大雅。
“不,不要!千万别这样!”吕文绣深深体会“失业”的痛苦,着急万分的央求着。
“除非你答应叫我阿严,否则……”庄严充满威胁的语气不容妥协。
“我……”吕文绣蹙苦眉心,进退维谷。
“阿绣,这真的有这么难吗?为什么你可以毫无顾忌地昵称小妹跟阿逸,却独独排斥我?这不是太不公平?!”庄严一脸受伤的表情,他心里真的好难过,不明白自己究竟哪一点比不上庄逸。
其实正好相反,就因为他样样都比庄逸强,更彰显出他的不凡。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势,总令人心生敬畏,无形中筑起道墙,致令吕文绣无法以平常心与之论交。
“既然你这么固执,我现在就去找老管家,除了他是我家三代老仆可以留下外,所有仆妇一律遗散。”见吕文绣一迳低头默然,庄严装腔作势地使出杀手鐧,他知
道心地善良的她,为了庄府的所有仆婢着想,最终必定会屈服的。
太善良,竟也是个弱点。真是天理何在呀!
“不要!大少爷,我……我答应就是!”不出庄严所料,吕文绣真的妥协了。
“那你还叫我大少爷?!”庄严嗔怪她抗声道。
“呃……阿……阿严。”吕文绣声加蚊蚋,轻轻唤了一声,整张脸红得恰似初夏石榴花,煞是迷人。、
“阿绣!”庄严欣喜若狂,忘情的一声温柔呼唤,多少情意蕴藏其中。
※※※
庄严内心喜得打跌,沉醉在甜蜜的欢乐气氛里,一双慑人心魄的黝黑深瞳,情深款款专注在吕文绣清丽的面容上,害得吕文绣芳心如小鹿乱撞,羞红脸不知该将视线往哪儿瞧。这种乍喜乍惊、亦羞亦惧的奇妙感觉,是活了二十年的她从不曾经历过的心情。
好半晌,庄严才从晕陶陶的迷醉中回过神,记起了正事儿,他眉眼含笑地再次向她伸手,欲帮吕文绣坐起身子。
“阿绣,瞧我都忘了,这药汤都快凉透,快起来喝了它吧。”
“大……阿严,麻烦您找小柳来吧。”吕文绣觉得让大少爷伺奉汤药,实在愧不敢当。
“阿绣,你这样就太见外了喔!我们已经是朋友,而且是我打伤你的,无论如何我定要照顾你,直到伤势完全痊愈。”
“可是……”
“来,乖!听话。”庄严竞似在哄小孩般充满耐心。
连庄严自己都觉不可思议,他一向是个冷肃严峻的强人,没想到骨子里也有万缕柔情,只是在未曾碰着命定的意中人时,无从挥洒而已。看来吕文绣已经向他抛掷一张绵密的情网,将他网束得密密实实,再也挣月兑不出。
吕文绣同样心慌意乱,思绪犹若不小心纠绞在一起的绣线般,挑不开解不散,层层缠绕住她心房。
她不解为何面对庄逸时自己可以淡然处之、自在应对,但在庄严面前,就完全走了样,总觉有股无形的压力,紧紧迫向自己的末梢神经,让她精神紧绷,无法轻
松自如,这是为什么呢?
吕文绣直想逃开那窒人的气氛,否则似乎连呼吸都觉困难。只是,庄严的霸气与执着,又教人避无可避,只能无助的任由他摆布。当他的手掌插入她颈后,俯身欲撑起她身子时,那迫人的男性气息更教吕文绣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她紧闭双目,紧张得轻吁着气儿。
“阿绣,你怎么了,疼得紧吗?”不明就里的庄严,神色紧张地盯着她瞧,脸上写满关怀之情。、
“没什么。”已被扶坐起的吕文绣暗自深吸一口气,努力平息被搅乱的呼吸。
“那就好。”庄严这才放下悬挂的心,用调羹舀起药汁,送到吕文绣唇边。“喏,阿绣,快把药喝了。”
吕文绣不敢抬眼面对笑容可掬、满脸柔情的庄严,只是敛眉垂首轻启朱唇,将那一口药汁秀气地咽入口中。
“欵!”她皱眉轻噫一声。
“怎么?”庄严一颗心提到喉咙,担心不已。
“好苦!”吕文绣微颦秀眉。
“良药苦口嘛,忍着点,伤才会好得快呀。”庄严松了一口气,忙不迭地安慰佳人。
“谢谢您。”吕义绣垂着头轻语致谢。
“阿绣,你一直低着头,这样我不太方便喂食耶。”庄严柔声抗议。
“我……”她还是不肯抬头,只囚她想躲开庄严那足以将人焚为灰烬的炽烈目光。
“我的长相有那么难看吗?要不,为什么你一直不肯看我?”庄严故意激将。
“不是的……”吕文绣无助地绞着被褥,神态娇羞迷人。
她难道不知道她这一番羞涩风情,足以诱惑男人犯罪吗?庄严看得痴迷,心中不禁慨叹。
“不是的话就看着我嘛,要不然我真会以为我娘将我生得很吓人呢。”庄严说着玩笑话,想舒缓她的紧张不安。
吕文绣悄然喟叹,无奈地仰起螓首,猛地就被一双温柔得可以掐出水来的深邃
黑瞳震得头晕目眩,平静的心湖也漾起一波波涟漪,久久无法止息。她没料到,原以为已心如止水的心湖竟有波涛再起的一天。回疆哈萨克草原的那一段伤怀情事,仿佛已逐渐褪色,离自己愈来愈遥远模糊……
第六章
几天后,吕文绣伤势已经稳定下来;趁着庄严外出洽谈生意的空档,庄逸在庄蝶儿陪同下来向吕文绣辞行。
这几日,庄严大部份时间都守在吕文绣房里照顾她。为避免与庄严再起冲突,所以庄逸探视吕文绣总利用他不在的时候,以免兄弟俩再起争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