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爷子回想起从前,万龙的毒品生意没有年龄之分,连未成年人也囊括在内,害得委托人去泰国求学的十七岁小儿子因为毒瘾成性而暴毙,探听后方知,已有许多涉世未深的年轻男女被诱惑,知道万龙为了钱,什么都可以置之度外,他便揽下黑阳帮存在这世界的重责大任,联合亚洲具有分量的角头,与国际刑警亚洲部,合力捣破万龙的毒窟,并在一次追捕行动中,流弹伤及万龙的一只眼,最后瞎了。
数年后,不知情的徐志光想起万龙这号人物,他从猖狂的泰人第一毒,转为地下买卖,没想到低调走私到各国,竟比之前大肆张扬,获取包大的利润。
“光,一旦这老头死了,就再也没人可以仲裁你和我。”万龙笑得合不拢嘴。
徐志光连忙上前,“他是我爷爷……”
“你要至高无上的权力、钞票?还是一个没用的老头子继续在你的头顶撒尿?”万龙才不管那么多。
“你空有一身才能,只能听命于人,不觉得窝囊?”
徐志光很想把爷爷踩在脚下,让爷爷看清楚,并非只有卫可仲一个人能干!但是……要是爷爷死了,他就算称霸全世界的黑道又如何?
他只想证明给爷爷看。
“死光头,你真的是畜生吗?”黎焰怒声说道。
“谁教这死老头眼中只有卫可仲?那家伙一去就是十几年,只有我,忠心耿耿的守着黑阳帮,可是这老头却只等着卫可仲回来接位,我不是人吗?我不是他的亲生孙子吗?如果他认为只有正统的血缘才可靠,那我就靠我自己的双手打天下!”
这时,一辆重型机车疾速而来,然后停住。
娇小的谢柔音跳下机车,奔向众人,气息微喘的说:“为什么一定要成为接班人,你才觉得黑爷爷看得起你呢?在可仲消失的十多年里,在他等着可仲回来的同时,也把帮务一一移交给你,让你跟在他身边学习做事,让你成为黑阳帮重要的角色,不是吗?他思想?
切没发现就算了,怎么连你这么精明的人也没感觉?”她远也看到徐志光的怒吼。
徐志光懒得理她,可是仔细一想,难道不是这样?
“如果……如果可仲没有出走,你有机会独享黑爷的爱吗?你可以日夜不分的一直待在世上唯一的亲人的身边吗?
你可以从你爷爷身上学习到这么多事物吗?如果可仲没有出走,黑爷爷会一直把重心放在他身上……你是不是又会比现在更怨恨他?”
她听说有个惊险的摊牌活动,于是缠着阿常.要他带她一起来,这是她以前最痛恨也最不敢接触的事情。
因为认识卫可仲的关系,她变得勇敢。
“废话少说!我才没时问看你们演亲情大和解的戏码。”冷酷的万龙一心一意只想报仇,踹了下黑爷子的膝盖,大喝:“给我跪下!”
黑爷子久居佛堂,身手不若以往灵活,被他这么一踢,顿时半蹲在地上。
“万龙……”
杨尊和黎焰异口同声,又惊又怒。
万龙把枪口抵着黑爷子的后脑勺,“你以前不是很威风吗?嗯?”
“我不后悔。”黑爷子缓缓的笑了,“你伤害了这么多人的子女,使这些父母亲痛苦,你一定是没有自己的孩子,才会这么不在乎。”
万龙被触动心事,火冒三丈的说:“你还敢说?就是因为你该死的仲裁了我,让我的这些事全被掀开,我才会这么恨你!
在我儿子的面前,我是一个慈祥亲切的好父亲,他那时还是个中学生,我都骗他:我在跑船,而他也相信了。
自从你带人来仲裁我之后,这件事传开,我最热血又单纯的儿子骂我背叛了他,他不能原谅我,一次大吵之后,我打了他一巴掌,他跑了出去,从此,再也没有他的下落……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是生是死?”他伤心失去了儿子。
谢柔音不能接受他的说法,娇斥道:“岂有此理!要不是你不做好人,你儿子又怎么会跑出去?你说黑爷子仲裁了你,很对不起你,但要是你永远欺骗你儿子,你以为这就很对得起你儿子了吗?”
“你是谁?要你多嘴?我先毙了你!”万龙从胸口又掏出另一把枪,对准谢柔音。
“啊!”她吓得惊呼。
不等杨尊和黎焰过去保护,骑重型机车载她来这儿的阿常从黑暗里冲出来,将她拉到身后。
“不要怕,师母,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阿常一脸凛然。
万龙满身怨气,正想大开杀戒,一看到阿常,立刻动弹不得,仅剩的一只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深怕是自己眼花。
“阿常……”他的声音颤抖,摘下墨镜,想看清楚些。
“没想到你到今天还是一样让人讨厌。”阿常兀自镇定的用泰语说道。
“我……”
不等万龙说完,徐志光飞身扑上前,推倒他,并抢走他手上所有的枪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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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龙的手下们随即奔上前,有的抢救老大,有的展开反击。
杨尊、黎焰和徐志光边出手边把黑爷子从敌人手上抢回来,对方人多,而且有带刀或枪,他们只能冒险一拼了。
至于徐志光吸收的党羽,见到他们真枪实弹的干起来,纷纷吓得四散奔逃。
一阵混战后,万龙突然用泰语大声喝道:“好了!你们都给我住手!”
正打得难分难解的手下们,错愕的顿住动作,慢慢的撤退。
“你们刚才没听清楚!”万龙想,手下们可能是没有会意过来,又看根本不懂泰语的徐志光将他扑倒,情急之下,才会动手,他一阵大喜后,又颓然良久,才用泰语说道:“那个年轻人……是我儿子!”
手下们哗然,看看阿常,又看看老大。
在刀光剑影中,一直被阿常保护的谢柔音,好不容易等大家暂停交战,于是多嘴的问:“那大叔叽哩咕噜的,说些什么啊?”
阿常故作镇定,“他说……我是他儿子。”
杨尊、黎焰、黑爷子和徐志光听了,都大为震惊。
“没想到……阿常,你竟然是泰国最大毒窟经营人的儿子……天哪!,怎么我身边的男人,随便一个都大有来头?你为了月兑离父亲,居然偷渡到台湾,成了非法劳工,被坑了两百元也不能伸张……”谢柔音不知道该敬他还足怜他。
“对,我就是不想要有一个这样的父亲,所以我来到台湾。”阿常昂然的说。
几天后。
谢柔音在加护病房里放一台音响,播放她特地录给卫可仲听的个人台湾国际钢琴音乐大赛准备曲目和候补曲目。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选“莫札特K31O”吗?因为我六岁的时侯到书店买文具,书店里正好在播放这一时期的莫札特创作曲,当时我好惊讶,心想,这是什么声音?为什么比学校幼稚得要死的唱诗好听?在知道有钢琴这个东西之后,我便开始学琴。”
她一边翻着乐谱一边说。
她每天总是在练完二十个小时的琴后,来到医院看看卫可仲,跟他讲一讲今天发生的所有事。
“长大后我才知道,原来那时候听到的是西班牙女钢琴家ALICIADELARROcHA的版本,她身高只有一五O,比我还矮。而对一架大钢琴,我们要克服身体小、手小、脚也短的问题,因此想要弹好钢琴,需要比别人拥有更多的毅力和决心……我一发现原来也有小人儿把钢琴弹得那么出色,而且又是她让我喜欢上钢琴,我就由衷的想要跟她一样……如果不是因为她的老师马沙尔先生在战乱中也要教她钢琴,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她。所以我想要好好的教小孩子弹钢琴,向他们两位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