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爷爷将她的窘迫全都看在眼底,当主餐送上来时,像是随口问道:“小韶,工作怎么样?应该上轨道了,吧?嗯,看你脸色不坏,想必陈爱帮了你不少忙,是不是?”
“爷爷强力推荐的好帮手,怎会不好?”易天韶反问,话中嘲讽不屑的意味十分浓重。
史观星没有抬头,没有出声,只是默默低头吃饭。但心里船有说不出的酸苦——原来易天韶真是看重外貌的人!单单面貌上有所不同,态度却是天差地别!竟然将她视若敝展,简直是…沙文猪!
“陈秘书有意见吗?”察觉到她似有隐隐怒气,易天韶故意问道。
不知为何,史观星总觉得他话中似有一丝撬战的味道。照理说,“陈爱”从未得罪过他才是呀!为什么要如此待她?难道是为了白天的事?小心眼!她偷偷地白了他一眼,算是小小的报仇。
“怎么不说话?难道你不认为自己是个好帮手?我错赞了你吗?”易天韶在生气,而且是非常生气,因为他发现自己竟然因为陈爱这个奇貌不扬的秘书而有流鼻血的冲动!他只承认她是秘书,而不愿以女人称之。他更气的是,陈爱竟能与他朝思暮想的爱人引起他相同的生理反应,才是最令他火冒三丈的事!而史观星亦从未像此刻这般痛恨他!她痛恨他的尖酸刻薄。若非修养好,早就翻脸了!什么态度嘛!恶劣!“谢谢总经理‘赞美’,陈爱不敢当。”
易天韶才要开口,却听得前方几桌发出嘈杂声,循声望去,只见几个服务生忙着收拾满地的碗盘残骸,对客人连声道歉……正要移开视线,却瞥见一个日思夜想的身影。
“观星!”易天韶的目光锁在前方长发盘髻的女人身上,凝视着那张朝思暮想的容颜,他只觉得心口有股热血奔腾不已,心绪难以自持……既震动又心悸……真是她吗?
史观星闻言差点惊跳起来,还以为是自己露出了马脚!而坐在她身旁的易天韶早已起身,大步迈向那位女子。
“观星,这位是……”聂华沛很尽责的扮演情敌的角色,深情款款地望瞽“史观星”——正是易容大师韦薇小姐——“你们认识?”
“啊!有事吗?”“史观星”柔媚的眼神凝注在易天韶脸上。
易天韶没有答话,只是将双手搭在她肩上,等待着自己热血奔腾,等待黏稠的液体由鼻子流下……可是——一分钟过去了,什么事都没发生,他万分意外地发现自己的鼻子安然无恙——见鬼!他低声诅咒!这容貌、这声音,明明是她呀,为什么自己的反应却完全不同?
被易爷爷强迫来看热闹的陈爱——正牌的史观星。匆匆地拉了易天韶一把。
“你…回去了,不要在——”史观星突然倒抽一口气,将未完的话全都吞回肚子,随手抓起餐巾,“天哪!你在流鼻血!大概是最近天气大燥热了吧…快坐下来,要不然会一直流不停的!”
易天韶眸中光芒一闪。他一句话都没说,盯着他的—举一动,听着她说的每字每句。眼底仿佛有道冷茫,似能灼人,又穿透人心。
史观星在易天韶口里塞了几个冰块,让他头部向前倾。一面替他处理面上的血迹,一面冷冷地瞥过两位可恼的启事者。她真的生气了,都已经从家里逃出来了,她们却仍不死心,仍要在暗地里耍诡计整她,难道真要见她吞花自杀后才甘心吗?不,她悲哀地摇摇头。光是吞药自杀是没用的,她们根本不把自杀放在眼里。除非她成了冰冷的死尸,她们才会真正放弃逼她成婚的念头!
“看我。”易天韶冷冷地命令。
“我快弄停了…有事?”史观星不得不将视线向他。
与易天韶相处的这些日子以来,她很清楚他是拿工作来出气,而她的责任便是避免他作任何危害冠诠的决定,并且在最短的时间内为公司赚最大的利益。还有。要在剩下的两个多月中以一百万替冠诠赚回五千万——重点是必须以易天韶的手赚回。
剩下的时间不多,截至目前为止,她做到了一半。
但她却控制不住自己,眼光总是不由自主地追随他的身影,却又要想尽办法躲避他冰冷锐利的目光……有时候,她觉得自己似乎活得比以前还要累上千百倍……虽然,她知道他对平峭的“陈爱”没有半丝好感;更谈不上什么爱慕,但她就是能够感觉到他的目光在她身上打转。那既像是探索又像是研究的黑眸不时地望着她,望得她几次不自在地把视线调开。
为什么要那样望她呢?是因为她偷偷飘向他的眼神吗?还是对她仍有似瞥相识的印象?她不能确定。惟一清楚明朗的,也是她最常见到的,他眼中有着不屑——冲着她来的。
“告诉爷爷我有事先走,不陪他了。至于你是不是要搬进大宅,随便你!”强压下胸口那股激情,易天韶冷冷一笑,大步往前走。
易天韶很清楚,她一直跟在他后面——那个他看都懒得多看一眼的丑女秘。说她丑或许有些不公道,她只是平凡了些,没有天仙美貌叉不是她的错,有些矫情整容过了头的女人更教人觉得恶心!但他今晚心情极为不佳,可以说是烂到极点,任何人靠过来都会倒大楣。他并不是单单针对她的。算她活该;自愿成为出气筒。
他对她最不满的地方,就是她的惟命是从——就算爷爷重金扎聘来的,也没必要这么卑微吧?大不了拍拍,天下之大,又不止冠诠一家公司,多得是知人善任的老板!
夏末的黄昏,已有些暗了,公园里的花花草草却因夕阳的余晖而染了一层暖柔的天光。晚风拂于过来,沁凉得仿佛酝着水意,夏虫沉寂,四周一片静默。
走进公园,易天韶没心情跟她玩下去了,倏地转身,就地停下,不走了。仅以一双冷冷的黑眸瞪着她。
“滚开。”易天韶终于开口赶人。
“不。”史观星冷冷地反问,“此路是你开;此树是你栽?既然都不是,凭什么不许我走?”总而言之,她跟他耗上。
“放心!我不会自杀,那是女人才会做的蠢事。”易天韶淡漠地瞥她一跟,试着读出她的心思。
“谁担心你会不会寻短?就算你真的去死,我也不会拦你的。”史观星说得意兴兰珊,好似他是无聊搭讪的低级登徒子。
“那你跟着我做什么?”易天韶投好气地白了她一眼。
“高兴啊。”她耸耸肩,“今天晚上无星无月,最适合散步。”
敝人!易天韶再瞥她一眼。这个女人的特色似乎就是怪异,从她的服装打扮上就看得出来——什么都没有!对,她不用化妆晶,连最基本的口红都不肯擦,身上更是一点装饰都没有;举凡项链、戒指.耳环.别针.手表……什么都没有。在公司里女员工们拚命争奇斗艳的环境里,她还真是怪透了!
人长得不怎么样,就该靠装扮取胜嘛!哪个日本女人不是只有三分姿色却能妆点出自己的优点,吸引在众人的目光吗?她为什么不能学学呢?好似故意的一般,脸上还架了副笨重的大眼镜,愈看愈呆!愈看愈——碍眼 肮隹?悖?鸶?易咄?惶趼贰??愫馨?邸!币滋焐厮档弥苯佑植腥獭Ⅻbr />
“你是指我的容貌?我长得很丑吗?”史观星淡淡地笑着,语气平和地反问。
“丑毙了!”为了赶她走,再难听的话易天韶都说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