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害怕的打了个冷颤。“你想……我应该叫一修来吗?”
他瞄墙上的钟。“一点了,一修大概刚睡着。”
“他说有事可以随时打手机叫他来。”
他用手指耙耙头发。“不用吧!我想我应该不会怎么样。”他把双手插进裤袋里,又开始踱步,好似不动一动他无法发泄多余的精力。“很晚了,妳去睡吧!”
“你这个样子我怎么睡得着?”她发现楚捷的目光不时瞟向大门。“嘿!楚捷,你该不会意志不坚,想出去找大麻吧?”
“啊?怎么会?”他笑得很不自然,眼神也闪烁。“我只是……”他像只毛躁的猴子,两只手在他身上到处模模抓抓。“呃……全身上下……”他左右耸动肩膀、扭扭脖子。“都不太对劲,嗯……筋胃酸痛。”
“那怎么办?”安娜边说,边装作不经意的靠近门。“我看……你做做体操好了。我车祸后在复健的时候,物理治疗师教我每天做体操。来,你跟着我做。”她背对门,站定,开始舞动四肢。“从那个时候起,我每天做体操,没有间断。”
楚捷跟着她做,一副不情愿却不想拂逆她的样子。任谁都看得出来,他只是在应付她,不是真正在运动。做到第三个动作他就不耐烦了。
“圆圆,没有用,”他退后,背靠到墙壁不肯再做,脸上的痛苦神色也令她不忍逼他继续做。“我……”他抚抚胸、抓抓肩、捶捶腿。“妳去睡吧!别管我了。”
“你在难过我怎么能不管你?我再帮你按摩,也许会好一点。”
他摇头,两手握紧成拳,咬着下唇,身体沿着墙慢慢蹲下去。
“楚捷!”安娜立即飞奔到他身边。“很不舒服吗?要不要上床去躺着?”
他轻轻的点头,在安娜的扶持下站起来,慢慢上楼梯。“一修说得好,妳应该准备一根棒球棍,把我打昏。”
“要是打成脑震荡呢?”
他喟叹。“总比我现在神里神经的,想大哭、大叫、大闹的好。圆圆,等下我要是真的做出什么疯狂的举动,妳不必犹豫,就拿椅子或吉他什么的把我打昏。”
“不会那么严重吧?”不知为什么她联想到狼人,把自己吓得毛骨悚然。楚捷当然不可能变狼人。
“上次我戒不成,发狂的和一修打架,一修被我打得流鼻血。”
“OH!MYGOD!”安娜低吟。
“后悔了吗?妳要是想把我这个包袱丢出去,我不会怪妳的。”
她把他轻推进客房。“我应该想办法把你的门从外面锁起来。”
“我可以跳窗,不过才二楼而已。”
她紧张的走到窗边向下张望。“你跳下去的话会掉进水沟,捧断腿。”她转身来看他,他在捶墙。“嘿!墙得罪了你吗?”她担心他会捶痛了手。
他放过墙,转过身来背靠着墙捶胸。
“你干嘛?”安娜赶过去抓住他用力打自己胸膛的手。
“我不知道,”他摇头,钮动身体。“妳别管我。妳最好离我远一点,回你的房间去。”他使了点蛮力挣月兑她。
“楚捷!”她无助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帮助他。
“我没事。”他爬上床,身体蜷曲成熟虾状。“妳回妳房间去。”他以命令口气说。“快回去!”
眼泪在安娜眼眶里打转。他不可能没事,没事他不会抱着自己的身体,紧闭着眼睛在床上滚来滚去。
她打开床头柜上的枱灯,再关上大灯,然后关上门,趁他仍背对她时,赶紧无声地躲进阴暗的角落坐在地上。
他滚过身来看门一眼,显然以为她出去了,便开始申吟。
第九章
安娜紧抿唇,心疼地听楚捷的申吟声。她在他身边时,他尽量压抑。他以为她离开房间了,才把他的痛苦发泄出来。
他在床上跪起来,拿枕头用力打床,打了十来下似乎仍排解不了他的焦躁。他再双手抡拳,像要打死仇敌那样猛捶枕头好一下子,捶到他呼吸喘急才停止。然后他月兑下T恤往墙上丢,再月兑下牛仔裤也往墙丢去。
他在干什么呀?他身上只剩下一件内裤了,在这秋风徐徐吹送入窗的夜晚,太凉快了吧?
她判断他已经失去理性,因为他跳下床,杀气腾腾的直踩无辜地躺在墙边的牛仔裤和T恤。他的衣服仿佛成了他的替死鬼,他憎恨那个吸毒的自己,一股怨气全借着这种非理性的动作宣泄。
他喘息着休息了几秒钟,接着抽开牛仔裤上的皮带鞭打他自己,每打一下他就低吟一声。
安娜再也看不下去了,她无法眼睁睁看着他虐待自己。
“楚捷!”她走出阴暗处。
他把皮带藏到身后,以怪异的眼光看她,脸上的皮肉还抽搐一下。“妳……出去,否则……后果我不能负责。”
“楚捷,别这样。”她的泪水滑下腮边。“别这样伤害自己,皮带给我。”
“不要过来,出去。不然……不要过来……”
她仍然慢慢接近他。
“妳不怕我打妳吗?”
“你不会。”她牢牢盯着他的眼睛,在他面前停步,伸手去拿他藏在背后的皮带。他不让她拿到,把皮带从他的右手交到左手,左手再交到右手,来回不断的交换,不让她得手。
她的手没他长,他的身体又挡在她面前,她必须接触他的身体才碰得到他的手腕,在抢夺的过程中,她的身体不可避免的和他的身体一再摩擦。
“楚捷!别顽皮了!皮带给我!”
他的表情变了,变得柔和却有些诡异。“好,可是,妳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让我亲一下。”
这好商量。“只亲一下?”
他没有回答,迫不及待似的舌忝舌忝唇,把皮带交给她。接着双手得空了,紧紧的拥抱她,衔住她的唇亲吻。
这个吻比之前的吻来得稍微粗暴一点,也猛烈一点、火辣一点。安娜简直无法招架他如许的热情,她一下子就迷失了,任由手里的皮带掉落到地上,任由她的手去回抱他。她不喜欢酒味,很少喝酒,也不曾醉过。现在她却觉得她将醉死在他甜蜜无比的热吻中。当他释放她的唇,她还有些意犹末尽的迷茫,整个人轻飘飘的,犹如置身云端。
他舌忝吻她的耳朵,令她兴奋得起鸡皮疙瘩。他轻咬她耳垂,她完全没有力气站了,整个人摊在他怀里。
他一手搂着她的腰,一手沿着她的脊椎往下抚去,不太温柔的将她的臀部压向他的身体,逼她去感受男人高涨的生理反应。
她既羞愧又晕眩,闭着眼睛,呼吸浅促的知觉他在亲她的眼皮、脸颊、颈项、锁骨,他顽皮的舌舌忝弄她胸前敏感的肌肤,她从头皮到脚趾都窜起一股酥麻感。
当他的唇回到她唇上,她不假思索的热烈回吻,他更加狂野的吻着她,同时身体不断的与她厮磨。她全身着了火般的灼热,胸部肿胀得不得了,月复下鼓胀不安。
“圆圆。”他粗嗄的噪音饱含。“我要……”他浊重的喘息着,不言可喻他也一样激情勃发。
他抱起她,她缥缈的理智有一丝犹豫。
她的背触及床,他的唇随即压上她的唇,她的三魂七魄便全都飞走,原始的本能占领她滚烫的躯壳。她已经做了一辈子的乖女孩,现在她终于可以放纵,因为剥除她衣衫的人是她心爱的男人,是她今生今世唯一会深爱的楚捷。
他刚才没有发泄完的精力,在她身上找到战场,一寸又一寸的用他的唇烙印,用他的手占领。她无条件投降,几乎无法承受如此甜蜜的折磨,不由得轻声娇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