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地板有蚂蚁。”
“然后呢?”
我妹妹说痱子粉可以杀死蚂蚁。”
“再来呢?”他看看手中沾上的粉末,怎么一点也不像痱子粉?“痱子粉不够,我想太白粉和面粉也都是白色的--”
“然后呢?”
“反正都是白色的,我想以蚂蚁的智商,应该分不清什么是太白粉、什么是痱子粉,於是我就--”
“就怎样?”
“就把它们混合着用。”她暗暗吞了口口水,“为了怕牠们到处乱爬,我就--”
“就把屋里的每一个角落全都洒了。”他替她接下未说完的话。
“对呀、对呀!”
“对你的大头鬼!”他气不过的敲着她那不知装着什么的脑袋。“你知不知道,这些你所谓可以杀死蚂蚁的白色粉末,在还没把蚂蚁全数扑灭前,反倒会先摔死我?”她当然知道在这种情况下若不小心行走,肯定会摔得四脚朝天,但是,她也很委屈啊!她怎么会知道他会突然回家?
“你进门前应该先看看地板再进来的。”对嘛,对嘛!若他先看过地板的情形,也就不会跌倒了,不是吗?
“这么说,是我的不对了?”他逼近她,咬牙切齿的说。
“你有这一层认知就好办了!”她不知死活的笑开了嘴。
“好你的大头鬼!”他真想一把掐死她,可是就算掐死她,以她的低智商,恐怕也不会明白自己究竟错在哪里。
他气愤的坐在沙发上,怒视她。“半小时之内把地板弄乾净。”
“可是,蚂蚁还没死啊!”这么一来,她不就前功尽弃了?“没有可是,立刻去做!”他给了她一记杀人的目光。
童歆这才百般不情愿的拿起扫把扫起地来。
然而不过一会儿工夫,何宇深立即举高双手,宣告投降。
不谙做家事的她一扫起地来,换来的却是漫天飞扬的白色粉末,看到这副尘土漫天乱飞的景象,何宇深差点气到吐血。
他捏住鼻子,大声咆哮,“歆儿--”
随着他的大喊,童歆跟着放下手中的工作,还没来得及询问何宇深为何再次勃然大怒,一抬头,视线立即被眼前白蒙蒙的景致给吸引住了。
哇~~那画面好美喔!彷佛置身於纷飞的大雪里。
看着眼前纷飞的雪,望着何宇深模糊的身影,异於常人的小脑袋瓜里很快的浮现出一场情人在大雪纷飞的日子里分手的景象。想着想着,泪水不由自主的夺眶而出,情绪激动到久久无法言语。
这下换何宇深慌了!
以为是自己刚才大声责骂她,伤了她幼小的心灵,看着她泪流满面,他也於心不忍,当他正想上前安慰她时,童歆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让他好不容易升起的恻隐之心顿时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肚子怒火。
“宇深,你真的要走?连天空都在为我哭泣,为何你就是不明白我的心意?”
“歆、儿--”他不耐烦的大声吼道。有了前车之监,他知道她的戏瘫又发作了。“难道到英国学音乐会比我们的感情重要?你宁可狠心抛下我一人在台湾,也要去完成你的梦?”她以手臂擦着泪水,“难道在你的心中,我永远只能排第二?”
若一开始何宇深还不确定她在搞什么花样,这会儿全弄清了。
他眯起眼,咬牙切齿地警告她,“你想惹火我吗?”
然而入戏太深的童歆非但无视於他的警告,还刻意曲解他话中之意。
“对不起,宇深。是我不好,不该这么死心眼,小家子气。”她一脸委屈的说道:“男人本来就该以事业为重,你有向上的心,我该高兴自己没选错人,可是--”
“可是怎样?”他没好气的问。
“可是,我爱你啊!因为我太爱你了,所以,我真的不敢想像没有你在身边的日子。你这么一去,回来的日子又是遥遥无期,你教人家怎能不伤心难过?”突地,她奔到他身边,轻轻地依偎着他宽阔而温暖的胸膛。
“宇深,我要你向天发誓,说你永远不会变心,更会爱我一辈--”
她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完,何宇深以最直截了当,也是最有效的方式堵住她那张喋喋不休的嘴。
一会儿,当他气喘吁吁的离开她,原以为所有的闹剧将结束,然而他万万没想到的是,他的吻反倒助长她演戏的兴致。
窝在他怀里,童歆甜甜的道:“我就知道你会爱我一辈子……宇深,你放心,我会乖乖的在台湾等你学成归国,做一个在你背后默默支持你的女人。”闻言,何宇深挫败的拍着前额。
谁来救救他啊?
第八章
“果然不出我所料。”邵宪民将手中的资料递给何宇深。
“这回又怎么了?”
“你不妨先看看手中这份资料。”
何宇深接过文件,疑惑的看了邵宪民一眼后,才将注意力转到手上的文件。
这些文件不看则已,一看真是吓死人,他怎么也没料到,眼前这些死板的文宇竟关系着他现今的生活--
天才少女童歆即将归国……
镑大企业家极力网罗之际,童歆只丢了一句话:“回国是为了实现心里牵挂多年的愿望……”看着跳动的文字和数张童歆的照片,何宇深头痛得更厉害了。
“你调查歆儿?”
“我说过我好像在哪儿见过她,为了证实心里的疑虑,我动用了些关系去调查她。”
“歆儿就是童歆?”
一个是享誉国际、人人亟欲得到的天才少女;一个却是随便套个话就会把秘密全盘吐出的家事兼生活白痴,他怎么也无法把这两个办事能力有如天壤之别的女人归为同一人。
“你说呢?”邵宪民不答反问,把问题丢回给他。
“这其中是不是出了什么差错?”
“你不相信我的能力?”
何宇深看了他一眼,随即将视线挪回资料上。“你觉得她究竟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像她这种天之骄女,对任何人、事、物不都是唾手可得?”“是钱吧!像你这种多金的黄金单身汉,哪个女人不爱?”邵宪民替他归纳一个具体的理由。
“她从未动过我给她的一分一毫。”事实上,他还乘机向童歆揩了一顿五万多的晚餐。
“那么是权势吧!你知道有些女人喜欢享受被人捧得高高的感觉,她或许是想利用你爬到另一个高峰。”
“她从不参加任何宴会,甚至不喜欢我带她出门。”平时除了用餐,他们甚少会一同外出。
邵宪民不解地模模下巴,沉默了会儿,突然像发现新大陆般的狂叫。
“莫非她是想得到你的人?既然她财与势都有了,那么剩下的就是一个体面的男人罗!而你是公认的公子,一旦得到你的人、你的心,不但认同她的智慧,也证明了她的魅力。”他的人?她想得到他的人和心?
何宇深神色凝重地走至窗前,沉重地道:“我觉得这些都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曾向你要求什么吗?”
“没有。”
“那你们见面都在干嘛?既不参加宴会,又不喜欢出门,不会是--都在做那档子事吧?”
邵宪民怎么也没料到,他的一句玩笑话竟让何宇深皱紧眉头,慎重地思考着。
“我说宇深啊!懊不会真让我说中了?”
何宇深烦躁的燃起一根菸,猛抽数口后才淡淡的道:“歆儿曾说过,她想从我身上得到爱情。”邵宪民噗哧一声,狼狈地将含在口中的茶水喷出。
“竟然有人傻得想向你这个公子索爱?她难道不知道,世上所有的优点你都兼具,唯独少了爱情这玩意?那时你是怎么回答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