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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sir热恋中 第2页

作者:朱颜

食色性也,一种男人无法摆月兑的原始本能,一种困扰的反应。但离情依依,骆同森哪还有心思去想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呢!

“放心,我憋不死的。”他把那本写真集拿出来,又继续收拾着衣物。

“这是新上市、三点全露的,你拿去消消火。”骆强翻着养眼的写真集给他看。“看到没有,幽木瞳耶!拍摄得这么美、这么艺术,不要‘很’可惜喔!”

这些写真女星长相都差不多,骆同森也没有喜欢的特定对象,不过,瞥了写真集一眼,他忍不住笑起来。

“这哪是幽木瞳呢!你买错了。”他指着封面“美执里子”几个大字给养父看。“别告诉我,你连这几个字都搞不清楚。”

“哎呀!老赖这混蛋!”骆强惊讶叫道。“我说要幽木瞳,他拿这什么东西?我非拿去和他换不可……”

“买了就买了,换什么呢!谁都一样。”

说着,骆同森把书架上几本原文书放进旅行袋里。

这些书是他一直想看、却又没时间看的,现在,终于有机会看了。

“虽然不是幽木瞳,但也很美……”骆强又游说。“要是以后你娶的太太有这么美就好,你带去参考一下。”

“你自己留着享受。我的想像力比你好多了。”

算了!骆同森个性执拗,勉强也没用,于是骆强拉开橱子,指着里面几件熨烫得笔挺的西装、衬衫说:“这些要不要带去?不然,连件像样点的衣服都没有。”

“带去干嘛?”那些衣服骆同森平时很少穿,只有在乔装办案时,才派得上用场——干这行就是这样,扮猫得像猫,扮狗得像狗。

未来一段时间,他不必再客串衣着光鲜、上门豪赌的公子哥,或是西装革履、身怀巨款买毒的败家子,甚至应召站里急需的嫖客……离开这个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的罪恶城市,未尝不是好事呢!

“对了,那个李小姐你觉得如何?”骆强忽然问。

“哪个李小姐?”骆同森不解地问。

“那个跑警政新闻的李小姐,哪个李小姐?”骆强没好气地提示。”我看她对你挺有意思的,我帮你和她联络好不好?”

“道不同,不相为谋。”骆同森断然应道。除了十四岁那年、情窦初开时,所倾慕的那个隔壁班女生之外,还没女人能在他的心海里激起浪花。

“那女警队那个呢?你们是志同道合……”

“爸,拜讬,我不是女人就好耶!”

女警队的“那个”是“哪个”,骆同森不知道,也不想问,只感觉养父像古时候的大脚媒婆——撮合一对,是一对!

“真那么喜欢当王老五,就让你当一辈子的王老五。”骆强破口骂。“我告诉你,以后有人替我捧骨灰坛,你没有!”

“你知道我会替你捧骨灰坛?我计划扔到桥下去的耶。”骆同森气他说。

“你他妈的!”骆强笑起来,挥过来一拳。

骆同森敏捷地跳离一旁,抬出阶级来玩。“骆先生,你涉嫌以下犯上,即日起停止所有职务,静候司法判决。”

“骆同森?”骆强咬牙唤道。

“有!”骆同森装乖巧。

“我觉得该叫你‘骆驴’才对!”骆强笃定说。

“你不是说女人是世界上最靠不住的动物,你还把你儿子往火坑里推?”

一个欢场女子造就骆强一段心酸恋情,也造就他王老五的生涯。骆同森懂他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的心情,三不五时也会陪他说说情绪话。

现在,这件事拿来做借口,最恰当不过了。

“你别拿蕃薯比鸡腿!”骆强啐他说。

“你说你是蕃薯?”骆同森装蒜说。

“你是蕃薯!”骆强没好气地戳着他的胸口。“有爱情,这里才会有感觉,现在它只是在单纯压缩血液而已,你懂不懂?”

“能压缩血液就够了,不然还想怎样?”骆同森比着鼓动的胸膛。“难道你认为心脏应该附带肾脏、肝脏的功能?”

“你他妈的!”骆强火大地又挥过一拳,但骆同森利落地闪过,隔着几步距离和他对望,挤眉弄眼的好不得意。

忽地,客厅传来阵阵报时的钟声,提醒父子俩该是道别的时候了。

“爸,你要好好照顾自己。”骆同森提起行李,勉强挤出笑说:“有什么事,我们电话联络,有空我会回来帮你整理房子。”

这栋房子是父子俩的心血,油漆是他们一起刷的,围墙是他们一起砌的,院子里的一草一木也是他们栽种……“你放心,我会想办法把你弄回来的。你别再惹事生非,也别再逞英雄,学着看看人家的头脸,不要老是教不乖。”骆强亦步亦趋地叮咛着。

“去替人家找牛,是看牛的头脸,不是看人的头脸。”来到门口,骆同森拿出烟盒,弹了根烟给养父。两人坐在门前矮阶上,抽着闷烟,看着天上星光明灭。

曾经,这样的夜,他不眠不休地抽丝剥茧,理清案情。

曾经,这样的夜,他忍饥耐寒、通宵达旦地跟监、埋伏。

曾经,这样的夜,他跟凶暴歹徒力搏、枪战,喋血街头。

如今努力成灰,几年累积下来的人脉组织也付之流水……不!他不甘心,他一定要再回来,四海不平,他一天不会罢手。

太阳初露曙光,米蕊绽站在门前迎着风、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身后这栋木造房子,就是她家——她小时候的家。

小学三年级时,从商的父亲举家迁居都市。但十四年来,这里的一草一木常出现在她梦里,很像人家说的:“魂牵梦萦忆故乡”的感觉,一种浓浓的乡愁。

所以大学毕业后,米蕊绽第一个念头就是重回小镇……不!应该说是:“自我放逐”,远离尘嚣就是自我放逐的意思嘛!

这年头想要自我放逐,可没那么简单的,第一,她必须找到谋生方法。

人要吃、要喝,还要花钱……于是,她突发奇想地跑去考代课老师。

她知道这里地处偏远,教员奇缺——她在这里住那么久,谁会比她更清楚呢!聪明如她,不但料准,也办到了。

“小姐,请问一下,分局怎么走?”一辆黑色自用车停下来,伸出张酷酷的男人脸。

“下坡、左转。”米蕊绽指着前方岔路。

“谢谢。”车子风驰电掣地走了。

米蕊绽瞥了眼表,已经到了上班时间,她转身进屋去,准备上课事宜。

扁影自老旧的窗棂射进,映照在旧式梳粕镜前,她对镜把自己的长发扎绑成两条辫子,还系上缎带,像童话里的莎拉公主、小甜甜一样。

“老师,你的头发好漂亮,裙子好美……”每天,小朋友见到她,总是七嘴八舌地赞美、争相恐后地模着她的裙子、衣服。

所以她就每天换发型、穿漂亮衣服,招摇饼街市,而且乐此不疲。

春暖花开,风光明媚,今天自然课,她打算带班上二十二个女圭女圭兵作户外教学,让他们实际认识一下野花野草,这里住户零星,绿野宽广——得了吧!

那是十年前。现在小镇外来客一堆,长宽的马路也开了六七条,青翠草地已经掩盖在厚重的柏油路下,想寻一方教学净土,就得到郊外牧场去。但带一群十岁的孩子越过车阵、跋涉一公里,这是砸饭碗的做法。

虽说物换星移,人事沧桑。可是,米蕊绽还是想不通,为何自己睽违已久的世外桃源会风云变色,连曾经引以为豪的老屋都变得如此残旧不堪?

“放着钢琴不教,跑去代什么课?区区一个雇员,连退休金都没得拿,你是读书赞到头壳坏了,还是吃错药了?”她那事业有成的老爸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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