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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鸟安魂曲 第25页

作者:朱芸

"他……"年冬蕾犹豫地瞅了尤金一眼,决定否认。"他只是我的乐迷之一,我也没料到会收到这样的礼物,你问我认不认识他,我实在很难回答。"

伊凡笑着,仿佛识破她说的假话。"斐迪南夫人,你是个聪明女子,不过我也不笨。你认识他最好,如果不认识他,你最好祈求他对你的爱慕超乎你对你丈夫的爱。"

他突然向年冬蕾伸手一抓,粗鲁地把她从对面的座椅拉到他身边。

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引起尤金和年冬蕾两人一阵惊慌。

尤金叫道:"放开她!你要什么我都给你!"

伊凡笑着说:"你的份是少不了的。"

他一手扯住年冬蕾的头发,强迫她的脸伸向他,他俯低着脸的角度,看起来像是要吻她。

"你能把他请到莫斯科来,你的丈夫就能获得释放,否则的话……"

他突然松开她,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扯过尤金的手掌,右手持的枪倒过来,枪柄朝下,用力砸下去。

"啊!"尤金霎时惨叫出声。

年冬蕾发出惊恐叫声,要挨过去的身子被伊凡指过来的枪口逼了回去。

伊凡吼道:"他妈的给我坐好!"

这时车门被打开,一名女子弯低身子,向车窗内的年冬蕾说:"下车。"

尤金受制,年冬蕾怎肯下车,她宁愿和他一起受绑,也不愿丢下他求得自己的安全。

"你如果留下我,那位先生岂不是更容易上钩吗?"当女匪徒来拉她时,她向伊凡提醒说。

伊凡以一种欣赏的表情朝她笑道:"你的理论没错,但是你不能保证那位先生肯跟你来莫斯科,那我至少还赚了斐迪南先生这笔小钱。如果他真肯为你而来……啧啧啧,一千万美金只是他户头里的零头而已。"

"他如果来了,你们会怎么对他?"年冬蕾颤声轻问。

"夫人,你还是留点心思担心自己丈夫的好。我给你两天时间。慢一天,你丈夫的手指就少一根,想想,钢琴家如果少了手指头那是什么样子呢?记住,见到他时报出我的名字,他有心的话自然会找我,祝你顺利。"说完,他手一挥,年冬蕾被拉出车外。

???

女匪徒载年冬蕾回到机场,时间已过一点,年冬蕾在机场大厅等到天明,搭了最早的班机飞回北京。

到了北京,她一时间毫无头绪不知道到哪里找倪震东。一向都是他找她,反过来她有事找他却总是令她失望。

她心中一急,不由得掩面难过起来。带去的行李只剩下手臂上挂的小提包,在这里又举目无亲,弄不好连自己都自身难保。

她坐进一辆计程车,搭往王朝俱乐部。

约二十分钟后,计程车停了下来。

"到了。"司机说。

年冬蕾抬头一看,赫然便是王朝俱乐部的大门口,立刻付钱下车。

"请问倪先生在不在里面?"年冬蕾询问前来开门的领班。

"哪一位倪先生?"

"倪震东先生。"

她的话引起厅内沙发上跷着二郎腿间坐的一个男人注意,他好奇地来到玄关向门外探视,看了之后两眼陡地瞪大。

"你不是年小姐吗?"朝马惊讶地说。

年冬蕾向门里迎出来的男人看去,她并没见过他,不明白何以他认得她。

"我是。"

"你不认识我,不过我在拍卖会场上见过你一面。"朝马笑道:"哦!当时我和震东都在,因为你们的坚持,可让震东多花了不少冤枉钱呢!"

年冬蕾只是疲倦地一笑,并不多做解释。

"如果你知道倪先生现在在何处的话请告诉我,我有急事找他。"

要是挽做别人,他可是会借机假意为难一番,但对方是拜把兄弟的女朋友,不,应该是嫂子才对,恭敬都来不及了,怎敢怠慢。

"他就在里面。那个谁呀,"他随手招呼,一名男服务员闻声立刻赶过来。"带这位小姐去找倪先生。"

服务员应是,走了几步,朝马又叫住他,低声吩咐几句才放他去。

朝马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为自己安排的主意感到得意。

???

服务员领着年冬蕾打开一扇门,里面是间小厅,小厅里有四个坐姿懒散的男人,看见服务员领了个女人进来,脸上都露出了暧昧的笑容。

年冬蕾被盯得浑身紧张,小心翼翼的跟在服务员身后,最后在一扇门前停下。

"倪先生在里面,你请自便。"说完服务员就转身离开了。

她愣在原地面对着一扇门,身后是四个无所事事的无聊男子。她很想跟着服务员离开,但一想到还要面对那些男子大胆注视的目光,一股冲动促使她握住门把把门打开,鼓起勇气走进去。

必上门后,房内柔和明亮的光线稍稍抚平她紧张的情绪,宁静的空气使她渐渐镇定下来。房间的中间摆着张床,倪震东正睡在上面。

她向床走近几步。他穿着运动汗衫,趴着睡得很沉,从他的侧脸看仍然一样英俊。她着迷地看了他许久,才勉强提醒自己来此的目的。

正要伸手去摇他,她瞥见枕头下露出纸片的一角,纸质不同于一般薄的纸张,她轻轻地抽出来摊开,一见到纸上的东西,她立刻闭上眼没有勇气再瞧第二眼。

那是她送给他的那张素描。

从纸边发毛的情形来看,这张素描被拿出来看过不少遍。

她张开眼把画纸塞回枕头下,深吸口气强迫自己镇静,才伸手摇醒他。

"醒醒……醒一醒,倪震东……"

倪震东迷迷糊糊睁开眼睛,看见身旁摇醒他的人,在短暂的几秒钟内迅速清醒。

他眨了眨眼,不解地问:"你怎么在这儿?"

"我来找你求援的……"年冬蕾觉得难以放口。

他掀开棉被从床上跃起。

她看到他仅着贴身的内裤,立即羞得别开脸去。

他恼怒地看她一眼,"等我五分钟。"

他抓起椅子上的衣服,走进浴室把门关上。他果真在五分钟后准时出来。

年冬蕾叙述发生的经过,倪震东一直站着直到听完。

他擦着腰在房内来回踱步沉思,年冬蕾内心深怀忧惧,目光跟着他来回走动的身影。

"那个人是不是褐色长发,手上握着一根银柄拐杖?"

"是。"

倪震东全弄懂后反而感到一阵轻松。

"他们真正的目标是我。"他沉吟了一会儿,回身过来问道:"你希望我去是不是?"

年冬蕾一怔,垂下眼缓缓地点头,"你不去,尤金即使不死也是残废,你去了……尤金一定会被安全释放。"

"那我呢?"倪震东平静地向她讨一句关怀,"你有想过我去了能回来吗?"

她心口一痛,脸上自持不住,慌忙别过身去,狠下心肠说:"我顾不了那么多,我欠他太多了,他要是有个万一,我一辈子不会心安的。"

他注视着她良久后开口说:"我去。你之所以欠他是我造成的。我既然欠了你,这次还了,相对的也替你还了情,从此大家两不相欠。"

年冬蕾眼里蒙上一层薄泪,强忍痛楚接受他这番冷酷的话。

"走吧,我得准备上路,还有安置你的去处。"他走向门。

"去哪里?"她担心地问。

他握着门把,回头深深地望她一眼说:"放心,我不会再伤害你的。"

年冬蕾不语,但心中微微悸动。

他们走出房间,本来的四个男人都不在了,再走出小厅,那四个男人正站在外面走道上,一看见他们走出来,立刻笔直站好,脸带恭敬笑容。他们是朝马的手下,已经得到告知,年冬蕾正是倪震东爱护有加的老婆,他们自然都收起轻挑之心,改成恭敬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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