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罗恩移动脚步,朱拉迅速转到他的右边,但她并不躲进树林,而是双手紧紧握刀,站在他背后保护他,如她受训时所要求的那样进入阵地。
这是两个强盗,他们已看见了他俩,疾步走来,准备捉往罗恩,抢走朱拉。
“我是你们的国王,”罗恩向逼近的强盗说,“放下武器。我可以和你们分享我所有的东西。”
“你不能把我的马给他们,”朱拉尖声说,依然站在他身后。她已发现森林中有更多的强盗。
“国王?”一个强盗反问,接着大笑,而后进攻罗恩。
朱拉听见了兵器撞击的声音,她稍微转动一下头,以便能看清罗恩什么时候需要她的帮助。但他是个优秀的武士,象真正的兰康尼亚人。她非常吃惊地观看着他高超的剑术。
一个强盗被打倒了,罗恩迎接另一个。朱拉仍旧靠近他的背后。她受过良好训练,他们一起战斗,犹如双双起舞,他移动,她也移动,配合十分默契。
朱拉听见第二个强盗疼痛地喊叫。但她没有上前,正如她所预料的,另一个强盗从树林中跳了出来,举剑向她刺来。朱拉闪开他的猛刺,同时用力回击,只听见钢铁相碰的响声。
“朱拉快跑!”罗恩命令她。她咒骂他扰乱得她发慌。她在训练中学过要遵守命令,但这是个坏命令,她不能执行。
她使尽全力迎战这个强盗,甚至对方的剑尖刺破了她的上臂,她也毫不在乎。这个强盗疯狂地举起或放低他的剑上下猛刺,朱拉则用自己的刀灵活抵挡他的进攻,接着她就开始反击,逼使他步步后退。她不肯放松,紧紧追击,同时她的眼角已看见罗恩结束了战斗并向她走来,但他又站住,观看她的动作。
朱拉盯住依靠着树的强盗,他已失去战斗力,她准备用刀砍下他的头。
“不要,”罗恩制止她说,“他是兰康尼亚人。”
“他是瓦特尔斯人,”朱拉说,但她终于犹豫了,没有杀死他。
“来,”罗恩招呼强盗说,同时取出很多肉馅饼递给他。“拿去,分给你的朋友们。要记住,你的生命是国王赐予的,我是所有兰康尼亚人的国王。”
这个强盗疑视着罗恩。朱拉觉得罗恩好象疯了,对这些强盗怎能这样仁慈?这个强盗拿着馅饼钻进了森林,另外两个受伤的强盗也一瘸一拐跟着。树林里其余的强盗都没有露面。
太阳渐渐升高了,罗恩看见朱拉的手臂仍在流血,他扶她坐在附近一块岩石上,从马鞍上的布袋里取出水和亚麻布,为她清洗伤口,包扎手臂。
“我从前没有见过女人作战,”他温柔地对她说,“菲兰老人没有对我讲过兰康尼亚女人保护男人的后背的事。”
“或许他没有得到允许向你讲这一切。英国女人做什么?如果你妹妹在这里,她要做些什么?”
“洛拉会像我告诉你的那样我到树林里去。”
“那样她一定会被第三个强盗捉住,掳走。或者第三个强盗攻击你的后背,把你杀死。我们两人在一起就不同了,眼观四方,敌人就很难得逞。”
罗恩皱着眉头。“我不喜欢女人参加战斗。男人自己能够保护自己的后背。”
“男人是比较强的斗士,但他如果只顾保护自己,就不能发挥应有的战斗能力。”
罗恩给她包扎完毕,仍然皱着眉头。“我感激你这次对我的保护,但下一次你必须……”
朱拉吻了他。
罗恩的眼睛透露出他是多么渴望她。“朱拉。”他小声说。
她知道,他将要向她说什么,那一定又是要她请求他。她迅速站起来,向她的马走去。“如果我们想到布莱塔那里,就该动身了。”从她的声音和行动都可以看出有一股怒气。她骑上马走了,甚至没有回头看一眼他是否跟着。他们日夜兼程,一直在山区行进。这连绵的山脉是兰康尼亚的北部边界,天气比较寒冷,空气比较稀薄。但他们不辞劳苦,已走出了西丽安告诉朱拉的道路。到达布莱塔没有防御工事的城市还有一段路程。
罗恩骑马走在朱拉身旁,但她没有看他。
“这个布莱塔什么样?”他问。
朱拉不太情愿地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她,也从来没有问过任何人地生得如何。他是达勒的母亲,所以我想她一定老了。以前她曾率领军队进攻过泽纳斯人,所以她满脸都是战斗留下的伤痕。我猜想,她不是你要求的那种美人,如果你想追求她的话。”
“朱拉,我们不能……”罗恩想进行解释,但朱拉催马离开了他。
她不能宽恕他的古怪性格。他不但拒绝对她进行,而且还向庄园的女仆调情,所以她对他一点也不谅解。
中午,他们在一条小溪的岸边进餐,朱拉无意中从水里看见了她充满青春的少女影象。她以前从不关心自己的容貌,只是注意使用武器,但她从男人们的眼神中觉察到,他们对他是赞赏的,钦羡的。可为什么他这个英国丈夫拒绝她呢?是不是他喜欢白皮肤的女人?
黄昏来临,他们准备在途中住宿,因为距离布莱塔的城市已不远,所以没有举火。
“已经到达目的地了,我不希望你明天还留在这里。”罗恩说,扬起眉毛看着她,这时光线已经黯谈,他看不清她脸上的神情。
“要有人保护你的后背,”她回答,“我想我还得留下。明天进城,我相信不会发生什么意外。最好你说我们的语言。我想过,只要布莱塔出来,我们就能认出她,捉住她,我们可以把她捆在马上带回来。这里有农民的茅屋,你可以和她进行谈判,逼她答应你的条件。当然,我们要监视农民不要出卖我们。”
“这就是你的考虑吗?。”罗恩小声问她,“你不是也在自做主张,并不允许我参加意见?在你看来,我似乎是个不需要的人。”
“你呢?唯一告诉我的就是要留在树林里,”她说。不知为什么,他看来很不高兴。“你有比我更好的方案吧?”
“没有,”他从牙缝里?出这两个字。稍停地又说:“我当然有自己的计划,我一个人骑马进城,但……”他停止不说了。
“你的计划和我想的有什么区别?我想我们最好在某些方面取得一致。”
罗恩用脚踢开一块小石头。“你是女人。”他小声说,似乎女人不值得他信任。
“女人不能有自己的见解吗?”她也小声说,站起来走了。赢得一个男人的信任是多么不容易!她跑得快,射得远,跳得高,是名摔跤大力上,能战胜五十多名女选手,但如何赢得男人的信任,她却缺少本领。
他们在相隔几尺远的地方睡觉。夜间,她出于一种本能,挪到罗恩的身旁,不然就睡不踏实,他伸手把她拉到自己身边,紧紧地抱着她。他对她是多么亲密、多情和体贴,她舒适地偎依在他的怀抱里睡得很熟。
早晨她一醒来,立即离开他的怀抱,因为她不能容忍他的“请求我”的无理要求。
当城门启开后,他们骑马进城。这不是一个富裕的地方,和埃斯卡朗城相比显得更加贫穷。到处是拥挤破旧的房屋和狭小的商店。男男女女走来走去。不时可以闻到粪肥的气味,还能看见死人的遗骸和腐烂的臭肉。她和罗恩都穿着华丽的衣服,引得穷相毕露的市民张大眼睛盯住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