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我送虾卷过来了。”
换好衣裳后,唐怡亭碰着食盘在房门外喊道,脸上已经恢愎了平静,好似方才没发生任何事一般。
“快进来。”敔啎的声音里有着急躁,想必是想尽快尝到美食。
“爷爷……咦?相公他……”
进门后没瞧见敔攸湑的身影,她不知道是该为他的不在而松一口气,还是失望。
“他回房去梳洗了,你也知道他才刚回来……不过,晚些他还会过来,到时你俩下盘棋,让他见识见识我教出来的高徒。”
“我、我不行的,我还没有准备好。”
“别怕,有我这个做师父的在,你怕什么呢?可怪了,今天你的手脚有点慢喔!”
敔啎没说自己刻意留孙子下来,还拖了些时候,只是这平常手脚俐落的怡亭今儿个不知怎地,这么慢,害他再没理由留他,只好让他回房去了。
他是在躲她吧?她想。
不过,也好,他留在这里,她反而不自在。
深吸了口气,她微笑道:“爷爷,今天的虾卷我还多加了一样料,您尝尝!”
“唔……你加了凤梨!?”
原来,敔啎早就已经吃起来了,那酸酸甜甜又带点香辣、酥脆滑女敕的口感,教人忍不住想加快咀嚼动作,以填饱月复中的馋虫。
“爷爷,您吃慢点,这儿没人跟您抢的。加了凤梨,虾肉便不腥,清爽好入口,吃再多都不会……”唐怡亭倏地闭口,微摇头,知道敔啎根本没在听。
见爷爷对她的手艺如此捧场,心头被喜悦填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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馨园——
“少堡主,这可是姐姐为您准备的点心呢!”璟馨亲昵地坐在敔攸湑的腿上,为他夹起一口菜。
方才,她及时在他进入敔居前,来个“不期而遇”,他便被她哄回馨园了。
“这什么?”他蹙眉,锐眸盯着那膜黑压压的菜,很难相信这样的菜色会好吃到哪里去。
“这……璟馨也不知道,只听下人说姐姐做的菜好吃,便向他们讨了来,让少堡主您尝尝。来,璟馨喂您……”她诱他张了嘴吃进一口菜。
“呸,这么难吃!”敔攸湑才合上嘴,呛苦的味道即刻充满了他的口腔,迫得他还未咀嚼便吐了出来。
璟馨一见他的反应,忙站起身,慌道:“怎么了?不是说好吃吗?怎会……”她飞快地倒了一杯茶递给他。
敔攸湑寒着脸将茶喝完了一杯,再添一杯,这才冲去了口里的怪味。
“你自己试试,这种东西也能算好吃?”
“是……哇,嗯……”璟馨也学他吐出了菜,并连喝了几口水。
“少堡主,这……这姐姐的手艺……”
“算了,八成是他们吃惯了粗食,才会觉得这种东西好吃。”敔攸湑蹙。他明明听爷爷对她的手艺赞美有加,怎会……
他不禁想起婚前爷爷对她的种种赞赏……那应是希望他能尽快接受自己得娶他的事实,才说出的谎言吧!
而现在爷爷对她厨艺的赞许,恐怕也是言过其实了吧,他心付。
“也许吧,少堡主,都怪璟馨……”璟馨边说边跪下,请求原谅。
他弯身拉起她,视线正好落在她若隐若现的衣襟,使劲一扯,便将她带入怀中……
片刻后,璟馨娇软地靠在敔攸湑的怀里。
这男人如此伟岸、卓尔不凡,她是如此爱他啊——
可,她真能得到他—辈子的宠爱吗?
想到这里,她默默地淌着泪。
“哭什么?”
“少堡主……”
璟馨欲言又止,故做扭捏的态度教他生厌,挥开她的手臂,他粗鲁地坐起。
他不耐等候,要讲便讲,不讲也罢,她的情绪可不在他的管辖里。
“少堡主,您别走呐!”
看到他对自己的哭泣毫无心疼的样子,她暗忖自己不该以为泪水对他有用。
她咬住下唇,呐呐地说道:“堡主,您不在堡内的这段期间,发生了好多事呐!璟馨受了委屈不要紧,但,现在姐姐掌握了整个敔家堡,只怕哪天老太爷高兴,说不定这个堡主之位就落在她身上了……”
只要能得到他一丁点儿的疼惜,即便是扭曲了事实也无妨。
“你说什么?”
“少堡主若不想敔家堡落入他人手中,还是趁早打算……”
没听完璟馨的话,他遂暴喝:“不可能!敔家堡不可能落到他人手上,我绝不容许!”
“是这样最好。但您也看到了,她做的菜难吃,可大家都说好,来年老太爷都这么维护她,您……”
他正要质疑璟馨话里的真实时,一阵大嚷由外头传来——
“不好了、不好了,少堡主……”
是青陵!
敔攸湑飞快地拿了外衣罩上,随即打开房门。
“青陵,什么事?”
“少堡主,快!堡主和夫人不知怎地,突然上吐下泻,还有几个仆人也……”
“上吐下泻??”敔攸湑眯着眼,一股疑惑升了上来。
“是不是中毒了?”璟馨在敔攸湑身后道。
“不知道,大夫还在诊断。少堡主快去看看吧!”
“对,咱们快去看看吧!不要让下毒的人逃掉。”璟馨也催促道。
正处混乱当中,谁也没有去多想她最后一句话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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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回敔家堡发生集体上吐下泻的事件,经过调查,他们在事发之前都曾经吃过唐怡亭所做的点心,因此,唐怡亭成了下毒的嫌犯。
“相公,你要相信我,我没有……”唐怡亭被一群仆人押着来见敔攸湑,而他们带着指控与不信任的目光,却伤了她的心。
“哼,如果不是你,大伙儿会中毒吗?这次是泻肚子,下回呢?你是不是就要大伙儿的命了?”
璟馨站在敔攸湑的身侧,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咄咄逼人的态势就是要她认罪。
“不!相公,我不可能会这么做,我也没有这么做的理由啊!你们一定要相信我……”
她挣月兑了仆人的箝制,面向他们,眼底有着希冀、有着请求,只要有一个人愿意相信她,就已足够。
可——没有!没有一个人站出来替她说话,他们都不相信她。
难道这些日子以来的相处,还不足以教他们了解她吗?
她看看这个、看看那个……他们借低垂着头不语,她心底已有了最坏准备。
“你要我们怎么相信你?东西是你做的,也是你端来给大家吃的,你还想赖吗?更过分的是,出了这种事,你竟然不曾端碗药给夫人和老太爷,你居心何在?”璟馨使足了劲紧咬着不放。
“我没有!我没去侍奉汤药那是因为我怕药味……”唐怡亭咬着下唇。
自小她就怕药味,一闻到那味道身子就会不适到几将昏厥,连大夫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这事有咏咏可以作证。
“哈!亏你说得出口,我记得那日你还曾跟老太爷说,因为你生了场大病,才会不识字,生大病还怕药味,那我倒请问你,你是怎么好起来的?你不觉得这说词前后矛盾吗?”璟馨指证历历,说完,她转向敔攸湑。
“少堡主,你可千万别被她给骗了,敔家堡世代也是卖药的,你可听过这种怪病没有?我看,她分明就是想毒死大家,好自己霸佔整个敔家堡!”
一直不说话的敔攸湑睨看着她和璟馨,一方泪眼婆娑,一方咄咄逼人。
“你胡说!”
见璟馨不断地捏造事实污蔑她,怡亭气得奔到她的面前,当众赏了她一个耳刮子。
“我哪里说错了?你居然敢打我!?”璟馨瞠大了眼,回手就要教训唐怡亭,可手才高样,便教人在空中截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