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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皇上摔落山崖!’
紫禁城内,这个消息传得沸沸扬扬,苻真郦一听到小燕的通报,歇斯底里的毛病又犯了。
小燕抖着身子点头。方才她经过太和殿,听到几位大臣这么说,连忙跑来告诉皇后。
‘这么说……本宫不就变成寡妇了厂苻真郦简直不敢相信,她甚至还不曾得到皇上的心,就必须为他守一辈子的寡,上天对她竟是如此的不公平!
‘皇后娘娘,这件事还未得到证实,毕竟跟去的还有十二名锦衣卫,他们都没有传回消息。’小燕见苻真郦神色有异,连忙安慰道。
‘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的?’
‘是魏统领的飞鸽传书,他们说要沿着崖边下去寻找皇上,说不定还有希望。’
‘那些人到底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皇上身陷险境?’苻真郦怒问。
‘据说皇上是为了救静心师父才会跳下悬崖。’
‘静心?’苻真郦想了想,才突然想起这号人物。‘是护国寺派来的女尼?’
‘是。’
闻言,苻真郦冷哼了声,‘那名女尼是使了什么魅惑人心的手段,竟然将皇上迷得团团转厂她认定静心是妖惑人心、行为不检的女尼。
‘快去把国丈找来,就说本宫想念国丈,让他进宫来见本宫。’爹一定会有办法的,如今她也只能倚仗爹了。
‘是的,皇后娘娘。’
小燕领命,立刻出宫。
苻真郦走到镜边,看着自己的脸。
她就不相信一个右脸残缺的女尼,会比她更能赢得皇上的心;再说,她还有先皇的密令呢!就算是当今皇帝也撼动不了她皇后的地位。
这皇后的宝座,她是不会让给任何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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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姑娘已经没事了,只要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大夫走了出来,自药箱里拿出几帖药草。
原来朱佑樘一行人所找到的并非农家,而是避居尘世的医者,名唤吴恒。
几十年前他因为一场意外不慎跌落山谷,迫不得已只好在此处疗伤;时间一久,索性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屋里除了他一人外,并无他人。
因此,当他们冒着大雨直奔而来时,他对这突来的访客感到十分讶异。
这药麻烦你们自己去煎,厨房在后面,三碗水煎成一碗即可。’吴恒说道。
‘多谢大夫。’
‘道什么谢呢!若不是有缘,我们也不会就这么遇上。’
‘说的是,果然是医者父母心,大夫伟大的情操教在下佩服不已。’朱佑樘赞道。
吴恒摇头。
‘别大夫来大夫去了,我姓吴,单名—个恒字。’
‘我姓朱,朱弘治。’朱佑樘说道,同时两眼直盯着来人表情的变化。
也许是吴恒避世过久,所以并不知道当今皇上的年号,因此只当是认识一个普通朋友,并无其他想法。
‘既然我们彼此都介绍过了,就甭再客套,我去替你们准备房间。’
吴恒说完转身就要走,魏统领却叫住他。
‘大夫,麻烦您替我们爷儿看看可有外伤。’
‘我不要紧,只是些皮外伤。’朱佑樘说得轻松。
‘爷……’
‘你们该不会一群人都是从上头摔下来的吧?’吴恒惊问。
那悬崖这么高,想当年他从那儿摔下来的时候也躺了好几天,他们看起来却好好的,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不瞒你说,是的。’朱佑樘笑着回道。
‘真服了你们。是为了里头那位姑娘吧?’
吴恒看得出朱佑樘不凡的气势,这些追随他的人会不顾性命也要保护他,足见这个人的地位不可小觑。
‘嗯。’朱佑樘承认。
‘果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啊!好吧,我一个一个帮你们检查。’吴恒卷起袖子,当真一个一个替他们检查身上是否有伤。
当然,首先接受检查的,是朱佑樘这个位高权重的皇帝。
第八章
是夜,窗外月儿高挂,伴着稀微的星子眨动着他们的银眸。
静心紧闭着眼,身子不住地蠕动,睡得极不安稳,冷汗沿着她的额际落下,口里不住地发出破碎的申吟,好像正在做多么可怕的梦般。
‘女乃娘,不要死、不要死——’她喊着,双手不住地往前抓,却怎么抓都抓不住她想要的。
在一旁守候着的朱佑樘察觉了她的异状,伸手抓住她胡乱挥舞的手,低语着:‘别怕,朕在这里。’
‘女乃娘,不要死……爹,云儿不走,云儿不要离开您……’梦境中是一片黑雾,她看不到前方,心急地找着爹娘,却怎么也找不到,还在黑雾中不住地打转,不多时便迷了路。
‘你们不要走,不要丢下云儿……’
蓦然,云儿两个字敲进朱佑樘的心房。
她叫作云儿?
惊觉到眼前的她可能就是自己挂念十年的人儿,他的心骤然狂跳,几乎不敢相信。
‘逐云,别怕,佑哥哥在这里。’他试着叫唤她。
‘佑哥哥……’
梦里,她向一个少年求救,心里明白只有他能救自己出去,这黑雾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叫唤无疑是他喜悦的来源。
他听到她那声佑哥哥!没错,她真的是逐云!
他忘情地拥紧她,重逢后的喜悦以及她活生生地在他眼前的感动交杂在他的泪水里;从来没有任何事能教他落泪,这时他虽然落泪了,也是喜悦的泪水。
‘逐云、逐云,你终于回到朕身边了。’他喃喃自语,熟悉的感觉一古脑儿涌向他,还有什么需要确定的?
他的心里再清楚不过了。
此刻,他只想感谢上苍将云儿还给他。
‘唔……’静心喘息地睁开眼睛,她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你醒了!’感受到怀中人儿的挣扎,他悄悄地擦去眼角的泪,随即面向她。
‘皇、皇上!’惊觉自己躺在皇上怀里,静心慌乱的想推开他,可她的力气却小得不足以动摇他分毫。
‘好点没?’
‘嗯。’红着脸点点头,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只知道身子因汗湿而有些黏腻。
‘皇上,请您放开静心……’
‘不!朕不放,你一辈子都是朕的,’他坚定地说,在确定了她就是云儿后,他不会再放她离开了。
‘皇上,这不合礼教。’
‘不合礼教吗?’他邪气一笑,‘那多年前,我们就不合礼教了。’
他的话换来她疑问的凝视,‘什么意思?’
‘逐云,你是逐云。’
她惊惧的看着皇上,以为他知道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以为当年的事还未结束;他知道了她的名字,并想要对她的家人不利吗?
‘不是,我不是什么逐云,我是静心!’
‘别想骗朕了,朕是佑樘,你的佑哥哥。’
朱佑樘定定的看着她,看着她的表情由惊惧转为难以置信,他心中一恸。
他真的出现得太迟了,是不?
想起她可能受过的苦,他心底有说不尽的抱歉,对她更加怜惜了。
‘不!您骗我,您怎么可能会是佑哥哥。’
‘佑樘是朕的字,弘治是朕的号,你是封逐云,还有一面朕送给你的落花镜……’他由颈上取下一个平安符,‘偌,这是你送给朕的平安符,这些年来朕一直戴在身上,你还想否认吗?’
静心整个人紧绷起来,眸里含着惊慌,她完全无法接受这样的事实,尽避物证俱在,她仍无法接受。
‘不!你不是佑哥哥,不是……’静心摇着头,一种难以相信的感觉在她体内蔓开,蓦地,她想起自己的脸。
她用力推开他,抓了不离身的纱巾用力地蒙住脸。
‘逐云,不要这样!版诉朕,这些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扯开她的手,逼她的眼对上自己的。
在她的瞳眸里,他却只看到她的害怕,这个发现令他的心猛地揪紧,眼中流露出的是对她的心疼与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