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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花逢凶 第5页

作者:子雁

他不收,他是未来的天子,是苍生百姓重要的龙子,保他平安的侍卫无数,他觉得逐云比他更需要这东西。

‘不,这是送给你的礼物,这样你会觉得欠我一样东西,就会对我念念不忘。’她傻气的说。

听到她这么说,他不知道该骂她傻瓜还是疼宠她。

‘收下吧!’封逐云一脸期待地看着他。

‘好吧!谢谢你。’

‘对了,如果下雪那天你来了,我们家守门的不放你进来,你就到我家后门,我会去替你开门。’

‘傻瓜!’终于,他忍不住笑骂出口。他是什么身份,小小的兵部侍郎府拦得住他吗?

她真是傻得可爱啊!

***

太和殿官员分职等站成两排,其中还有头戴小圆帽、身着排色公服的异族人士,众人恭迎着大明王朝的天子上朝。

辰时到,天子皇辇来到殿门前,太监们传唤,殿内文武百官以及无数宫女全数跪下,高呼万岁万岁万万岁。

只见天子下了辇车一路走向龙椅,大喝一声:‘众卿平身。’

众人闻言,这才敢起身,但两眼不敢直视,垂视着红绒绒的地毯,不敢窥视天子圣颜。

‘众卿可有事上奏?’

此言一出,一名身穿紫色公服,官拜正五品的官员立即走向前,‘启禀皇上,大蒙古派来使者,正在殿下候着。’

‘哦?’宪宗先是挑起眉,随即令道:‘宣。’

‘宣蒙古使者觐见——’

身穿异族服饰的蒙古使者立刻走入大殿,见了天子也不下跪,他们只是被派来送贡品的人,因此对于中原的皇帝并不友善,只用最简单的汉语来表达他们的意思。

‘我等乃王上派来送上贡品的,请宪宗过目。’

宪宗深知蒙古人一向狂妄自大,再加上日益扩展的国土使他们不但目中无人,且善于挑衅,是以脸上并无不悦。

‘你们王上还好吧?’宪宗问道。

‘托宪宗的福,我们王上尚好。’

‘那就好,想当年边界签约一别,至今也有十来年了,岁月真是不饶人啊!’宪宗点头,表现的诚意十足。

‘宪宗客气了。’蒙古人鞠了个躬,命人将贡品抬进来,‘这是今年纳贡物品,请宪宗点收。’

‘哦?’宪宗一脸兴趣缺缺。

自他即位以来,每年进献的黄金玛瑙、古物字画、夜明珠、绫罗等等无数,还有什么他不曾看过的?

‘免了,都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宪宗瞧也不瞧一眼,就命底下的人将东西收进钟粹宫。

‘慢着,宪宗,王上交代,有一面宝镜一定要宪宗亲自点收。’

‘宝镜?’

蒙古使者由其中一只箱子中拿出一个紫檀做成的木盒,打开后,顿时满室金碧辉煌、锐气四射,令在场的人忍不住发出赞叹声。

‘这是……’

‘这是我蒙古王朝先王留下的宝物,名唤“落花镜”,镜身由黄金打造,背面刻制夹竹桃花;夹竹桃花在蒙古可作为防风篱之花,可随风飘散,喻大明王朝前通大道,国运永世不坠。’

蒙古使者照着国师给他的奏文,照本宣科的转述。

‘国运不坠?好,好一个国运不坠的落花镜。’宪宗大喜,由太监王中接过,瞧了好半晌。‘这落花镜果然镜如其名,代朕向蒙古新王道谢。’

‘是。’

众人见宪宗笑得合不拢嘴,顺势说道:‘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得此宝镜,大明必定国运昌隆!’

‘好,好。’宪宗满意地点头,将落花镜视为宝镜,喜爱不已。

***

‘启禀皇上,太子殿下来向您请安。’

‘让他进来吧!’宪宗放下手中的奏折,抬头便见到太子由太监领进来。

‘父皇。’

‘你们都退下吧厂宪宗说道,并自龙椅上走下来。

‘是。’

‘皇儿,习完书了?’

‘回父皇,是的。’朱佑樘恭敬地应了声。

‘跟朕单独在一起的时候不必这么客套。’宪宗令道。

‘是的,父皇。’虽然宪宗这样说,可朱佑樘仍是不能违礼教,父子之间的感情还是生分了点。

‘陪父皇走走。’

‘是的,父皇。’

两人步出御书房,来到御花园一隅,一群带刀侍卫跟在他们身后。

‘皇儿,以后这大明朝就要交在你手上了,你可要争气点!做个好皇帝啊!’

‘父皇,儿臣明白。’自懂事以来,他所受的礼教、武术都是为了登上皇位而做的准备,他不敢叫苦,只能说这是他的使命。

‘还有,你年纪也不小了,朕该召告天下为你挑选秀女入宫了。’

‘父皇?’怎么也没想到父皇会突然这么说,朱佑樘原本平静的脸色顿时满是惊讶。

‘你是太子,早早立妃也是应当的,怎么,你不愿意?’

‘不,不是。’朱佑樘摇头,‘只是儿臣以为,这件事可以过几年再说。’

‘别的皇儿朕不管,可是你,朕不能不管,因为你是太子,愈早定下来对你愈好。朕也不想逼你,还是你心里有更好的人选?’宪宗问进他内心深处。

朱佑樘的脸倏地泛红,想起在皇城外的可人儿。

可她只是兵部侍郎的女儿……‘父皇,儿臣心中没有人选。’

‘那就让朕来替你选吧!’他一旦决定了的事很难改变,除非有更好的理由能够说服他。

‘父皇,可否过几年再说,儿臣现在了心只为社稷、为百姓。’

‘朕也不是急,只是提醒你该有的责任。’

‘儿臣明白。’听到父皇没再为他的婚事烦心,他松了一口气。‘父皇,有一事儿臣不明白。’

‘你说。’

‘兵部尚书符明汉做事只求稳重不思突破,为何父皇还如此器重他呢?’

这回秋狩,所有的官员几乎都参加了,而一个堂堂的兵部尚书竟然因为怕血而拒绝参赛,这样胆小如鼠之人如何能带领属下为国效力呢?万一真有什么战事发生,只怕他会立即辞官吧!

‘你年纪尚轻,不懂得做人处事要圆滑的道理,他不是懦弱,而是保守谨慎;若是他这么容易受煽动,朕把兵权交给他岂不是自取灭亡?’宪宗解释道。‘朕会这么做自有道理,总有一天你会明白的。’

‘可是他的才能……’他本想说他不配当兵部尚书的,可为免父皇多作联想,还是作罢。

‘你什么时候对兵部尚书一职这么有兴趣了?’宪宗看着他,‘莫非你是看上他的女儿真郦?’

‘才不是。’朱佑樘立即否认。

他是觉得两名兵部侍郎的能力比兵部尚书强多了,这绝非因私忘公,而是他观察而来的结果,偏偏和父皇心中的人选不一样。

见他失神的样子,宪宗在心中有了个谱,当下记下这件事。荷真郦,他得找一天召她进宫瞧瞧。

‘父皇,您觉得封侍郎如何?’

‘封侍郎……封其宣?’

‘是他,父皇您有印象?’

在朝中,没有得皇上的宣诏,官拜侍郎职位以下的,都不能越级进宫觐见皇上,所以能在宪宗脑海里留下印象的官员很少,是以朱佑樘一听到父皇有印象,很是吃惊,但又不免在心中想到,那是因为逐云的爹有才能。

‘他这个人不能重用,有个小辟做做,算是便宜他了。’宪宗马上摇头。

‘父皇,这怎么说?’

‘记得几个月前,符尚书曾经拿了一本密函给朕,密函的内容全是说我大明王朝如何腐败,尤其是拿先帝在景山建行馆这件事大作文章、散布谣言,写这封密函的人就是封其宣。

‘父皇,这也许只是个误会。’这符明汉也怪,怎么自己的属下做出这种事,他不急着摆平,反倒进宫来告诉父皇,不怕父皇一生气行连坐法降罪于他吗?朱佑樘奇怪地想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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