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臻妃的时候,他就一点儿感觉也没有,她笑、她哭,都不关他的事。
可那个犯妇呢?一个无辜的眼神,他的心就猛地揪紧;一抹凄然的笑,他竟觉得对不起她!
他是怎么了?
对她,他应该是没有感觉的。可,没有感觉的人却夜夜在梦里梦见……“皇上。”来人又在催促着。
“下去、下去。”霍尔弘康不耐烦地挥挥手,见来人没有退下的意思,他拿起桌上的砚台高高举起,眼看就要掷下……“慢着慢着,不想见我也不要砸人嘛!”一道爽朗、熟悉的声音出现在门口。
“萨那亚?”
“不正是我吗?你还真够意思,让我在外头等这么久便罢,还一进门就送这么个大礼给我。”
霍尔弘康瞪着方才通报的人,只见那人缩着身子,不敢说话。
萨那亚见状,忙挥手要他下去。“你怪他干嘛?是你自己神游太虚、魂不守舍。”
放下砚台,霍尔弘康走下龙椅问道:“你怎么有空来?”
“来看你的新娘子啊!你真不够意思,大婚也没请我来,没帖我可不敢自己来。”他碰了碰他的肩,暧昧的问:“你刚才是不是在想新娘子啊?”
“别胡说八道。”心思被人看穿,而且这心事还是他最不愿意承认的,霍尔弘康有些恼羞成怒。
萨那亚无视于他的怒气,反而在御书房四周环顾起来,“对了,你登基到现在,一切都没问题吧?”
“什么意思?”萨那亚的话让他挑高了眉。
“没、没有啊!”萨那亚显得有些坐立难安。
凑巧在这个时候,太后又派人来催了。
霍尔弘康不好在外人面前发作,只好顺了太后一次,“走吧,你不是要看我的皇后吗?”
“哦,差点忘了。”萨那亚拍拍自己的后脑勺,尴尬地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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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太医的医治和侍女的细心照料下,哈塞环宣缓缓苏醒。
太后的懿旨果然就是不一样,她派了几个侍女来伺候她、细理她的三餐和梳洗,还有侍卫三班轮守,保护她的安全、不被有心人士骚扰。想当然耳,那个有心人是臻妃。
她曾在哈塞环宣重病当天要求会面,不过正巧太后凤驾在此,被太后挡了回去。从此臻妃的敌人又多了个太后。
“皇后娘娘,你醒了!”
一个看上去约莫只有十三、四岁的宫女出现在她迷蒙的视线中,哈塞环宣吃了一惊,连忙坐起,却触动脚上的伤口。
“哎呀!又流血了。”
“你是谁?”这不是冷宫,哈塞环宣环视四周,这不是……她的寝宫吗?
“皇后娘娘,奴婢名唤绿竹,是太后调奴婢过来伺候您的。”她的声音清脆好听,不过就是太小声了点。“我怎么了吗?”
“您染上风染,是雅丹泊主教发现您晕倒在冷宫,把您带回来的。”绿竹驾轻就熟的替她把脚包扎好,然后走到桌边,端了一碗羊女乃给她。“皇后娘娘,太医说您醒来后不宜吃味道太重的东西,您就先把这碗羊女乃喝了吧!”绿竹几乎是憋着气将碗端到哈塞环宣面前的。
炳塞环宣注意到了,她浅笑盈盈地问:“你怕羊女乃味儿?”
在西域这个地方,人人几乎是喝羊女乃长大的,很少见到有不喜欢羊女乃的人。
绿竹点点头,“嗯。”
“那你还去替我挤羊女乃!?”
“是……是里札帮我挤来的。”说到里札,绿竹羞红了脸。
“里札?他是谁?”哈塞环宣见绿竹羞涩的样子,故意捉弄她。
“里札是……里札是……”
“我知道了,他是你的心上人。”
“皇后娘娘,您别瞎说,才不是这样!”绿竹像只煮熟的虾,由头红到脚。
“我有没有瞎说,问问里札就知道了。”哈塞环宣看着绿竹含羞带怯的模样,不禁心忖,有心上人真好。“皇后娘娘,不行……”绿竹大发娇嗔,两人忘了主仆之分,嬉闹了起来。
“看来你很好嘛!不像祖女乃女乃说的要病死了。”
霍尔弘康的声音才一响起,两个玩闹的人顿时停住。绿竹是愕然,皇上怎么说这种诅咒皇后的话;哈塞而环宣则是奇怪他怎么来了。
“皇上。”绿竹先回过神来,她连忙下跪请安,只是不知道跟在皇上身边的男子该怎么称呼;但皇上没有向她解释的必要,只是叫她退下去。
炳塞环宣则是呆愣地坐在床上。
萨那亚眼尖,看到哈塞环宣的果足,他走了过去。“这就是所谓的三寸金莲啊?我今天总算见识到了。”“萨那亚,那不是三寸金莲。”霍尔弘康假装没看到她脚上的伤口,除了脸色苍白些,她看起来很好嘛!祖女乃女乃太言过其实了,他暗忖,下回他就有借口可以不用来了。
“不是吗?可这只脚明明好小……”
炳塞环宣见他们一直盯着她的脚看,她不自在地缩了缩,不意又触碰到伤口,“啊……”
“你怎么了?”萨那亚作势要模她的脚。
炳塞环宣立刻阻止他,“没事,没事。”
气氛突地滞闷起来。
“皇上,您来找臣妾有事吗?”哈塞环宣打破沉默道。
“不是你要太后逼朕来看你的吗?现在问朕有什么事,岂不可笑?”霍尔弘康开口就是一阵奚落。
炳塞环宣则是难堪地刷白了脸。
夹在他们之间的萨那亚有些失措,他不知道他们之间不合,只知道自己不宜在这里。“熙康,我先出去等你好了。”
“我跟你走。”他是不会留下来的。
“皇上,请您等一等。”哈塞环宣叫住他。
“有事吗?”他没回头。
炳塞环宣由怀中拿出一块玉□,“皇上,还给您。”
一见她手里拿着的是那块龙形玉□,他忍不住皱眉,“你自己收着吧!那是你情郎留给你的东西。”说完他便转身离开,萨那亚则紧跟在后。
炳塞环宣目送他离开,她收紧玉□,暗问自己,为什么会想把玉□还给他呢?
或许是心死了,想把脑子清空,清出属于他的那一大片……**
*“你为什么不把玉□收下?”萨那亚问道。
“那又不是我的!”霍尔弘康走得很快。他以为自己可以忘记,是的,他差点忘了,再见到她无瑕的脸蛋,他几乎忘了她的不贞与狠毒;要不是她把玉□拿出来,他真的忘了……“那是你的啊!我看你戴过。”萨那亚才一说完,鼻子就狠狠地撞上霍尔弘康的背。
“你说什么?”
“我说,那是你的青龙玉□,我从小看你戴在身上的。”萨那亚捂着鼻子好心的再重复一次。
“可是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没有吗?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萨那亚突地想到忘情蛊。要是让弘康知道是他端去的食物有蛊毒,才让他回到他所仇恨的地方,那他就完了。算了算了,他还是别管人家这么多,他们夫妻俩只是冷淡了些,没什么好紧张的。他在心里想着,再不然,他可以去找皇后谈谈。
“是吗?萨那亚,你最好不要骗我,要是让我知道……”
“我没骗你!真的没有。”萨那亚赶紧撇清关系。
霍尔弘康当他是兄弟,也就信了他这么一次。
“最好是这样。”霍尔弘康仰头看着蓝天白云。最近他常想起小时候,他应该没有住在宫里,因为那景象完全不像,可他确信自己去过……**
*搭着绿竹的肩膀,哈塞环宣勉强走了几步路。她的脚应该好了,可脚底却是红肿一片,太医说要多走路,才能快点消肿。所以趁着天气好,她便出寝宫走走。
“皇后娘娘,您觉得怎么样?好多了吧?”绿竹贴近她耳边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