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茗柔……”她沉下脸。
听到姊姊低八度的嗓音,盛茗柔知道她真的动气下,吐吐舌乖乖的闭上嘴。
李柏青见状笑了笑,“茗柔没有恶意。”
“这是我们的家务事,与外人无关。”盛茗袖横了他一眼。
“哎呀,姊,李大哥怎么会是外人呢?他是未来的姊夫啊!”
“盛、茗、柔!”
呀,她又嘴快了。盛茗柔伸出两手食指在自己嘴巴前打个叉,表示闭嘴。
她知道姊要负担家计很辛苦,不过越是辛苦就越要懂得笑看人生嘛!整天绷得紧紧的,会把好运都吓跑的。
“李先生,如果没其它事,你可以离开了。”盛茗袖转向李柏青下逐客令。
她对有目的而来的男人没什么好感,他基本上跟林胜阳是一丘之貉,一样肚子里装着坏水。
“别理茗袖。”盛母开口,“她是害臊。”
不能开口的盛茗柔猛点头表示同意母亲所言。
“我不是害臊!”
如果不是太了解自己的母亲,盛茗袖真要把电视上卖女求荣的坏女人形象套到母亲身上了。
姓李的到底有什么通天本领,见面没多久就把她家人唬得服服帖帖的?
“没关系的,伯母。”李柏青脸上依然挂着淡淡的笑意,没有任何不悦,“我下午也还有事,是该离开了。”
目的既然已经达成,就该见好就收。
至于盛茗袖……他望了一眼别扭心情全写在脸上的女人,或许她没他想象中无趣。
“柏青,事情办得如何?”
或许该问婚事谈得如何,不过邵曼相信,少有女人不会被李柏青的外表给收服。
他们两人是外人口中的死党,但事实上,一直都是他死巴着李柏青不放,厚着脸皮跑到他家的公司应征,非要跟他黏在一块儿不可。
他向来认为,自己若不死巴着李柏青,那他就太可怜了--因为再也没人敢跟他一样对这个冷面独行侠没大没小了。
人嘛,哪能老是高高在上一点趣味都没有,若想摆架子,自个儿到神桌上蹲着不就成了,反正再没什么比神明更崇高了。
或许他们之间的友情是他一头热,不过他知道,这家伙外冷内热,若真不喜欢一个人,不会让他巴这么长一段时间,早使尽手段撵开他了。
这点认知,让他有点小小的虚荣感。
“那个可怜的女孩是不是已经让你骗上手了?”邵曼自动自发地把秘书为好友泡的咖啡挪为己用。
对于他随便的举动,李柏青没啥反应,或许该说,他已经习惯了。
“你认为盛茗袖是个好骗的女人吗?”
她拿碗盘砸毛手毛脚的客人时,他可是在场的,事后还兴致勃勃的转述给他听,完全不管他要不要听、想不想听。
“嘿嘿,难说。”三两口把咖啡灌下,邵曼努嘴道:“女人一遇上爱情就容易昏了头。”
“爱情?”没在盛家母女面前显露过的冷笑浮上李柏青的唇角。
“我知道你不屑,不过你的外表就像会吸引苍蝇,呃……会吸引蜜蜂的上好花蜜,令女人前仆后继。”
邵曼说这话一点也没夸张,不提他的外表,光是家世就足以让女人闻香而来。
只不过不是古龙水香味,是钞票香。
“肤浅。”李柏青冷哼一声,表现出自己浓浓的不屑之意。
“是,这世上要找出可以让少爷你认为是不肤浅的女人,我想,大概只有刚出生的女女圭女圭。”
邵曼懒得同他辩,免得把一天的心情都搞坏。
当然,心情坏的不会是他,而是李柏青。
他可是相当懂得调适自己情绪的人,在他的办公桌上还有一则标语--不跟猪吵架。
“回到正事上,伯父为何坚持要你履行婚约?”这是让他怎么都想不透的。
“不知道。”李柏青简单俐落的回答,而这三个字,也显示出他漠不关心的程度。
既然父亲坚持要他娶盛茗袖,一定有他的道理,他不想为了这无关紧要的小事与父亲起龃龉,反正横竖都得结婚,她在这时候送上门来,也算有缘。
闻言,邵曼一愣,“你没有意见?”
“没有。”
“你喜欢盛茗袖?”或着在征信社成篇的报告中,好友看见了自己与盛茗袖之间存在着红线。
“目前谈不上喜欢或不喜欢。”
“那你为何会照伯父的意思去做?”邵曼不相信他会如此乖顺听话。
“不为什么。”李柏青对这个话题感到厌烦,“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对好友的无所谓,邵曼感到匪夷所思。
在这桩婚姻里,他找不到任何成立的要件,没有利害关系,也没有感情。
瞠目结舌的同时,他忽然想起最重要的一件事还没有确认。
“盛茗袖……同意吗?”
第二章
“茗……茗袖,那人是谁?”简若珍怔怔地望着直朝她们方向走来的帅哥。
她可没自恋到以为人家是冲着她而来,况且那帅哥一出现,眼睛里明显的就只有自己身边的好友。
“陌生人。”盛茗袖眉心微微一蹙,拉着好友改变路线往右边走。
“欸欸,茗袖同学,人家找妳耶。”简若珍的眼睛舍不得离开养眼的帅哥。
学校里面难得有这么成熟俊帅的男人可以保养眼睛,她怎能不好好把握机会呢!
哎,真气自己没有随身携带相机的习惯,不然就可以把帅哥的模样存进计算机里,天天看着他流口水。
好可惜!好可惜!简若珍懊恼得直想跺脚表示心中的不甘。
盛茗袖倒没她的喜悦,只觉得心烦。
她以为李柏青在说笑话,没想到他还真的跑来和她培养感情。
八成是母亲或是茗柔出卖了她的课表,他才会来学校堵人。
“恶心。”她低声吐出嫌恶。他的作为与跟踪狂没两样。
“妳刚刚说了什么?”见养眼的帅哥也跟着改变行进路线,简若珍幻想着自己是遭巫婆挟持的公主,王子则苦苦在后追赶以思营救。
苏--口水还是稍微吸一下,免得滴下地可丢脸了。
理智稍微回到脑中,简若珍看看反应诡异的盛茗袖,更好奇那位帅哥跟她的关系了。
茗袖在父亲破产之后,性情虽不至于大变,仍是不太爱理人,但是至少变得稍稍圆滑了一些--只有稍稍、一些喔!她怎么会这么不给帅哥面子呢?
哼哼!肯定有八卦。
哎呀呀,不会是富家公子不在乎恋人家中已破产负债,仍是非伊不娶,昔日的千金小姐却不愿拖累情郎,宁可苦苦躲避他的真心?
“没有什么。”
“啊?什么?”幻想得正起劲的简若珍熊熊搞不清楚她在说什么。
明白好友的心思又飞到九霄云外去,盛茗袖不再多说。
简若珍个性憨直、少根筋,也或许就是拜个性所赐,才能跟高傲的她成为好朋友,也只有她,不论她家有钱没钱,对她的态度始终如一。
“茗袖,妳不停下来听听那位帅哥想说什么吗?”
“没必要……”话没说完,盛茗袖猛然停住,害收步不及的简若珍狠狠撞上她。
“哎哟……对不起,茗袖,妳没怎样吧?”
“茗袖,”清朗悦耳的男中音传来,让简若珍知道好友停步的原因了。
苞时下年轻人没两样的装扮--牛仔裤、衬衫,外罩一件圆领毛衣。从未出过社会的稚气显而易见,俞司季略显尴尬地望着昔日恋慕的人。
是的,他们曾经是恋人,不过只维持到盛茗袖父亲破产后。
望着他,盛茗袖的眼神不觉掺入一丝冷意。
即使知道正常人都不可能要个负债累累的女人,她仍无法不受到伤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