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儿那笨蛋,是这样守着他爹的啊!”
她走了过来,他知道。一双手贴上他的脸,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对着他的眼,他瞬间红了眼眶,是梦?是幻觉?
他几乎无法思考,无力的手臂不知由哪生出一股力量不自觉地抱住她。
“婷儿…”
“对,是我。”那人说,连声音都像。“哭什么?都多大的人了,真难看。”
一双冰凉的唇贴上他,封住他想讲的话,他申吟着,想弄清楚怀里的人究竟是谁,耳边却响着她急促的呼吸,卷去他最后的理智。
他反被动为主动,药力完全发作。
“婷儿……”
他只知道,他将在他怀里的女人当成是他最爱的女人。
第十章
早晨第一道阳光射进书房,窗边榻上一件衣裳盖住两个人。
空气中的灰尘在浮动着,清晨的冷冽逐渐转变成带着炽热的光线。
衣裳下有人动了动,很浅的申吟声传出,惊动窗边鸣唱的小鸟,振翅高飞。
“唔……”那人低低的声音像是宿醉刚醒,可以想像是皱着眉的。
他习惯性地掀起盖在身上的“被子”,却发觉“被子”下的自己是赤果的,而那所谓的“被子”是自己的外衣——天!
昨晚的记忆回笼,勤怀书想起表妹的下流手段。
老天!
“老爷,你醒了吗?”是勤昌的声音。
勤怀书僵了僵,脑袋瞬间二片混乱。
“老爷,你昨晚怎么睡在书房呢?别着凉了才好,小的为你送……”他虽贵为管事,伺候勤怀书却是他最感骄傲的事。
“等、等等!”混乱之下,他只能抓住脑海里第一个闪过的念头丢出去。
“老爷?”
“水放外头就好。”他叫,几乎要扯掉自己的头发。“下去吧!有事我会叫你。”
勤昌疑惑归疑惑,但还是乖乖下去。
勤怀书看都不看身边的女人一眼,只感觉肮脏愤怒,有股冲动想掐死杨羽儿毁尸灭迹!
他迅速地着好装——除了那件外衣,而后朝房门走去便欲开门出去。
他不想再看见那个寡廉鲜耻的女人!就算要他勤府的全部财产,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地双手奉上,只求不要纳这蛇蝎女人为妾!
“嘻嘻。”
猛地,勤怀书的手僵在门板上。
那是……昨晚梦的延续吗?抑或药效仍未褪去?
“你变了。”
还是……这不是梦?
他回身,榻上的女子拥衣坐起,有一张他朝思暮想的脸,一张他寻找多年的脸。
“八年了,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改变。”他压下心中的狂喜,小心回答,怕似梦的场景会在瞬间消失。
“可你以前多老实,至少还愿意负起责任。”
勤怀书走向那榻,望着她缓缓道:“你愿意让在下负责吗?”不是梦!
“这嘛……妾身的清白都让公子毁了,不让公子负责该让谁负责?嘻!”
他激动的伸臂抱住她,“婷儿!”
骆婷却伸手敲了他头一下,“笨书呆!要是我没来,你的清白不就让人毁了?一个男子汉大丈夫,你羞是不羞?”
一想到昨晚的惊险情况,骆婷就满肚子不高兴。
“还有啊,杨羽儿竟然还待在勤府?”她扯开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记得为妻曾说过,若相公不解决,便用为妻的方法解决,看来八年是太短了?”
勤怀书闻言倏地抱紧她,“不!婷儿,你别再离开了!”
八年,他们能有几个八年耗呢?
“哎,勤书呆,放开我,你想勒死我吗?”骆婷蹩起眉。
八年没见,他力气大了不少。
“不,不放!”勤怀书拖得更紧,“除非你说不走。”
“你发什……”乍然感觉他的颤抖,她倏然住口。
或许这八年她过得比他快乐,看这发就知道了;她乌黑如昔,他却已掺白丝。
骆婷模了模他的发,“怎么白了?好难看。”
“我会染黑,只要你不走。”
“仔细一看,脸上也多了不少皱纹呢!”她捧起他的脸。
“我会努力保养,只要你陪我。”
“是吗?”她微笑。
“婷儿,留下。”他渴望地望着她的眼睛,只盼能得一句承诺。“我知道,我不会武功,不懂江湖上事,也不及你的聪慧,只懂读书与做生意……是你最讨厌的书呆,但我爱你,我愿作你的避风港,只要你记得回到我怀里。”
她像随时会飞的鸟,他不想也无能剪下她的翅膀,只能祈愿她甘心停留在他怀里。
骆婷眨了眨眼,臭书呆会说花言巧语了嘛!
“婷儿?”
“嗯……”她抱住他,“我也爱你,不过你已经不能被叫做书呆子了。”
八年的惩罚,够了,再下去便太残忍了。
或许她本性便不适合做个相夫教子的贤淑娘子,才会一离开便像被放出笼子的鸟儿,展翅高飞忘了他的存在;有时会想他,却同时气他的不信任,赌气不愿回到他等候的怀里。
冷静想过后,也觉自己太笨,称了始作涌者的意。
听到她的告白,勤怀书欣喜若狂。
“真的?!”
“还假得了吗?”骆婷回抱住他,“现在来想想该怎么解决杨羽儿,还有……哥哥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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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寄魂小小的身子坐在大厅里,看着眼前一票穿得一模一样的人。他很少看到这种人呢,可却记得他们应该叫……
“差爷,请问你们有啥事?”勤昌狐疑又不敢失礼地问。
自古谁不怕见捕快?代表的是麻烦哪!
带头的捕头答道:“有人告你家夫人,意图杀人未遂。”
“夫人?”勤昌傻眼,“勤府没有夫人呀!”
“嗯?”捕头皱眉,“状纸上写得明明白白,苏州勤府夫人骆氏。”
“啊?”是那个夫人?勤昌更胡涂了,“可那个夫人八年前便失踪了。”
“失踪?”捕快看了眼后头手下,“那只好发出追缉的告示了。”
“呃……这……”勤昌不知该怎么说,“敢问差爷,这原告是谁?”
“去,我怎么知道?”
“别这样说,差爷。”勤昌乖觉地塞了锭银子到捕头手里,“麻烦让小的有个底,好能禀告老爷。”
“这样……”捕快惦了惦手中银子的重量,“好吧!是杨氏,一个二十来岁的妇女,说是你家老爷的青梅竹马……养在外头的。”
勤昌一听立刻联想到某人,不禁气得咬牙切齿。
“她才不是我家老爷的相好!”他气道,“我家老爷一向洁身自爱,她是挟怨报复,诬告我家夫人。”
“我哪理这种事呀?”捕快没兴趣多听,“断案的是大人又不是我。”
“昌叔叔,他们要抓娘做什么?”寄魂听得津津有味;竟有人敢抓娘呢!
在骆家堡方圆百里之内,还没人敢惹上他娘。敢惹骆家堡随便一个当家的,就是不敢惹娘,因为要是惹了娘,骆家堡男人是倾巢出动呢!
“没事,小少爷吃糖。”
“他是你家少爷?”捕快看向那个晃着腿吃糖的小表,“你还说你家夫人不在?那孩子是哪来的?”
“唉……这……”
“这孩子打我肚子里来,不成吗?”
堂后走出一对画里走出来似的壁人,让一干人看傻了眼,最傻的该是勤昌吧!结结巴巴地说不出话来,只能指着那对壁人“你你你”个不停。
“娘!”寄魂先瞪大眼,而后充满感情地唤了一声,奔上前,“魂儿好想你喔!”
想像中令人感动的母子相会没有发生,骆婷一掌扫过儿子头顶!
寄魂险险躲过这一掌,却躲不过接下去的拧耳神功。
“哎呀呀,痛啊!娘。”
“死小表,竟敢给我离家出走,日子过得太舒服了是不是?”骆婷没好气地加重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