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去,至少最近这段日子不回去。”邢人熙的目光又放到那一束曼陀罗花上,揣度到底谁会送这种东西,又有什么意义?
“至少最近?”李新贤嗅到八卦的味道,整个人精神抖擞起来,“有问题。为什么是‘至少最近’?你在搞什么鬼?”
最近这些日子,人熙比个修士还像修士,不仅不近,每天准时上班、下班,推掉绝大部分的商务宴会或社交宴会,约他晚上出去狂欢一下他也拒绝。
嘿,该不会是人熙受了什么刺激决定归隐啦?不然依他以前的个性比他还闹哩!
“你家司机最近在怀疑自己是不是快被裁员喽。”李新贤眯起眼试探地问。
他是说过要人熙别把公司配给的司机当马车夫使用,整天载着他这“种马”去配种,但可没叫他不要用啊,他都忘了人熙从什么时候起突然不要司机接送了。
“喂,我们是不是朋友啊?连这么点事也要瞒我?是汀娜吧!”李新贤径自推测,“汀娜既然连我们都烦,当然更不可能漏掉你,你是为了躲她才不回去吧?”
闻言,邢人熙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既然新贤都这么辛苦地帮他想答案了,他不用似乎对不起朋友。
“算是吧!”他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要是让李新贤知道芯慈的事,就等于全世界都知道了。
他还找不到时间告诉芯慈他的身分,一方面现在也不是公开的时候,恐怕蜂拥而至的媒体会先把他的新娘吓跑。
“算是?这是什么答案?”李新贤怪叫起来,他愈不想让人知道,就让人愈想知道。
“你要的答案。”邢人熙回答,“看来你的确太闲了一点,才会在上班时间正事不做跑来当人杰的间谍,既然你这么喜欢人杰,我就把你调到人杰那里让他操死算了。”他望着好友露出看似温和实则藏刀的笑,“李副总意下如何?”
李新贤送了一记白眼过去,“你少害我,不想说就算了。”
自己上粱不正下粱歪还说他上班时间不做正事?看来邢大总裁忘了自己前些日子给若若吓到之后跑去找美女安慰的事!
打发走李新贤,邢人熙脸上的笑意渐渐卸下,深思地望着桌上诡艳的花束。
到底是谁?
★★★
“小姐,请问找哪位?”见是生面孔,工读小妹笑容可掬地询问道。
好漂亮的人喔!而且有点眼熟……啊!是她常看的那家时装杂志的模特儿嘛!
“苏芯慈?”汀娜对小妹的目光似已习以为常。
“喔。”小妹忙转头呼唤,“芯慈姐,有人找你。”
正抱着东西去影印的芯慈奇怪地朝门口望去,莹亮的眼睛闪着疑惑。
她朝那个看来艳丽非常的访防客走去,一边在脑海中搜寻着有关于她的印象,她不记得看过这个人呀!
“请问……”
“你就是苏芯慈?”汀娜非常不客气地将她从上打量到下,蔑视的目光看得人非常不舒服。
“是的,请问小姐是……”
“啪!”
清脆的巴掌声在办公室里造成一股愕然的寂静,纸张翻动声、电话铃响声,所有动作似乎全在那一瞬间停止。
有好戏看了。
挨打的芯慈怔怔地睁大了眼,莫名其妙地看着眼前气势凌人的女人,反倒是工读小妹的反应比她快。
“喂!你干么打人啊?”
对,他们也想知道!办公室的人都竖起耳朵。
“贱女人!”汀娜破口大骂有如泼妇骂街,“对这种抢人家男人的狐狸精,一巴掌还算便宜你!我警告你,人熙是我男朋友,你最好离他远一点,不然别怪我没事先警告你!”
人熙芯慈震愕之中只听到这个名字;人熙是她男朋友。
堡读小妹瞪大眼,跟前面孔丑恶扭曲的人就是她平日最崇拜的模特儿吗?
“我、我没有……”惊愕之余,芯慈只挤得出这一句话。
“还说没有?”汀娜拿出一大叠照片撒了满天飞,“那这些是什么?灵异照片吗?看你长得清纯,没想到骨子里是个骚货,专门抢别人男人的贱人!你在床上怎么迷得人熙晕头转向你自己清楚!”
那些照片都是她同邢人熙进入一栋大楼的连续照片,还有早上一同出门的影像,照片中没看见矮了人家一大截的庄则阳,只有他们两个人。
堡渎少妹的眼睛瞪得更大了,没想到平时安静朴素的芯慈姐竟然这么前卫!
芯慈的脸色阴晴不定,白得像张纸。
“你还敢说没有!”汀娜得证更加不饶人,“那你怎么解释这些照片?别说你一连几天住在人熙家里什么事都没发生,鬼都不信!”
“你、你误会了,我……”
“误会?哼!”汀娜一甩头,“反正你最好快点离开人熙,否则走在路上最好小心一点,像你这种抢别人男人的贱女人就算出了什么事也没人理会!”
就在众人的目送之下,她转身昂然离开,细跟高跟鞋踩地有声。
芯慈茫然无措地站着,脑筋一片混乱,不知是汀娜所造成的骚动让她难受些,还是乍闻邢人熙已经有女友的事让她震撼。
他已经有女朋友还吻她?他究竟把她当成什么?在T省堡作时的玩伴吗?还是只是一个“故人”?
“呃……芯慈姐,这些照片……”工读小妹尴尬地捡起那些照片,至于被别人拿走的就……
芯慈的目光动了一下,有些迷离,“送你。”
“啊?”送她?工读小妹张大一张嘴,这些送她她也不要啊!芯慈姐又不是名人,卖给八卦杂志也没人会收。
“我要早退。”她需要时间平息自己心中的翻腾情绪。
“啊,芯慈姐……”工渎小妹眼睁睁看着她拿起皮包走人。
主角一走,办公室里的私语变成公语,全是关于“人不可貌相”之类的评语,短短一出闹剧,完全摧毁共事一年来的认识。
★★★
说失踪太严重,她只不过是超过十点还没回家罢了,但邢人熙想到今天收到的怪异花束,不禁难掩心中焦急。
她从不曾晚归而未通知,今天却一反往常,叫他如何不担心?
九点,他还能隔着一座长茶几安抚庄则阳;十点,他开始坐立不安,连要庄则阳上床睡觉都忘了;十一点,他开始考虑报警,但是想也知道警察局不会受理……
不,不一定,如果他动用关系……哎,不行!
在电话旁坐下,邢人熙开始翻着电话旁的联络簿,找到应用文的号码。
“小表,过来。”慌乱之中总算还想到要维持芯慈的名誉,招来小表代打。
庄则阳本来不想过去的,但一想到姨下落不明就管不着什么小表不小表的了。
“喂,应叔叔吗?我是阳阳……嗯,阳阳也想应叔叔……”
恶心的小表,邢人熙按捺着不耐等着他切入正题。
“姨今天什么时候下班啊?啊?嗯……这个……对啊!呀?不……”
听不下去小表东拉西扯的语言,邢人熙一把抢过话筒,顾不得手上慢慢冒出来打招呼的小凸点。
“芯慈不见了,你知道她会去哪里吗?”他单刀直人地问。“你别问我为什么会在这里……什么?”邢人熙眉一皱,挂下电话。
不知道就不知道,哪来那么多废话?
“叔叔,你脾气真不好。”庄则阳皱着小脸瞪他,“你这样挂应叔叔电话,万一他知道姨在哪里怎么办?”
“他不知道。”听那口气就知道他不知道,何必浪费口舌?
顺着电话簿的顺序,邢人熙打了不下十通电话,却发现他们都仅是泛泛之交,根本是芯慈顺着员工通讯簿抄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