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开始便排除同性的可能,因为多项事实做证,邢人熙爱的是女人,否则他真想派个俊美少年去试试。
但他有预感,那个日子不远了,邢人熙终会遭到报应,他要邢人熙尝尝他所受的苦,让他体会亲眼见所爱之人香消玉殒的痛苦!
为了这个目的,即使要他把灵魂卖给恶魔他亦在所不惜!
男人侧过身看著墙柜里一排排整齐的档案夹,里头全是他雇请征信社调查跟踪的结果,从她死后便一直持续至令,不管花多少钱都是值得的,只要能确实掌握邢人熙的行踪,找出他的弱点,花再多钱都是值得。
他等著,等著看邢人熙的弱点出现!
★★★
“伯!”娇娇软软的童音欣喜地朝他飘过来。
邢人熙倏地倒抽一口气瞠大眼,不自觉地退了一步,脸上出现少有的强烈情绪波动。
任何人毫无预警地面对此生惟一的克星,反应都不会比他好到哪儿去。
“若若,你怎么会在这里?”那是惊吓的口气,绝不是欢迎允。
“大哥,难得我携家带眷来探望你,你这样很令人伤心喔!”客厅里一个与邢人熙有几分相似的男人大咧咧地占据近一半的沙发,手拥爱妻,嘲笑地瞅著这一幕。
“没人要你来。”邢人熙密切注意侄女的动向。
“哦——”邢入杰眯起眼拉长声音,倏地露出一抹奸笑,“若若,给你亲爱的伯一个热情的拥抱,快喔!”
“嗯!”早就蓄势待发的小若若就等爸爸一声令下,快乐地玩著她百玩不腻的游戏,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巴住“玩具”的大腿不放!
邢人熙屏住一口气,浑身紧绷,面色有些苍白。
连修养恁好的他都忍不住想骂脏话了!
“伯,抱抱!”小若若雪上加霜地努力攀著他的腿往上爬。
瞬间酸溜溜的感觉直冲上背脊,一股寒战窜过四肢百骸几令他软躯,不多时,一颗颗鸡皮疙瘩从手部冒出与他打招呼。
“邢……邢人杰,立刻叫若若滚下我大腿!”邢人熙深吸一口气,妄图控制住自己那可笑的生理反应。
“大哥,发抖的声音很没说服力喔!”
“你——”邢人熙抿紧唇,不过不是因为怒气,而是因为忍耐。
看大哥像是真要昏过去了,邢人杰才懒懒地朝女儿招手,“若若过来,伯要昏过去了。”
邢人熙没多余气力与他反驳,只能眼睁睁瞪著侄女的一举一动。
小若若听话地跳下地板,朝父母跑去。
邢人熙仍是站著不动,好一会儿那种浑身不舒服的酸软感连同鸡皮疙瘩消褪了。
才挪动脚步坐到离这家恶魔最远的一个沙发上,戒慎地盯著小若若。
“奇怪,这么可爱天真的小家伙怎么会有人怕她呢?”邢人杰很故意地说。
“我不是怕。”邢人熙徽微皱眉反驳。
没看过这么小气爱记恨的男人,只不过是八百年前年幼无知害他在生死边缘徘徊了一星期,在特等病房住了几个月,然后留级……
难道那件事他就没错?
他暂时把目光从小侄女身上移开,暗忖若邢人杰没多嘴,惨剧应不会再次发生。
“怎么来了?”他慢慢调息逼自己把注意力放到邢人杰身上。
邢人杰笑著逗弄自己女儿,“来看看大哥啊。”
其实是妻子想家,带她回T省度假,反正总裁都把总公司丢著不管了,他这副总裁也没必要太紧张。
“现在你看过了,烦请尽速将若若带离我的视线。”邢人熙毫不客气的开口。若让外人看到这一幕,八成会猜邢氏集团要解体了。
“可汤姆他们想我多待几天,最好住上几个月。”邢人杰微笑地看向自己妻小,“若若留下来玩几个月好不好?”
“好、好!”小若若开心地朝伯父绽开一个甜蜜的笑,“我要跟伯玩!”邢人熙一听露出很明显的不悦神色,脸色微微发白。
开什么玩笑,真给她住几个月他还有命在吗?见到老哥脸色难看,邢人杰反而很乐地笑了起来,“大哥;你这毛病不想办法治一治,将来怎么抱自己小孩啊?看来爸妈想抱孙子还有得等了。”
连自己的侄女都不能抱的人,怎去抱自己的孩子?更遑论去为婴孩换尿布了,恐怕尿布还没换完,人已倒在地上申吟了。
“不劳你费心,管好你自己小孩就够了。”邢人熙双手抱胸,“再说若若不也是爸妈的孙子?”
“老哥,我说真的。”
“放心,现在还没有女人好到让我想娶回家,更别说生孩子了。”
邢人杰把女儿抱近邢人熙面前,叹息地见到他几乎是跳著逃离原位。
“邢人杰,你做什么!”邢人熙怒瞪他。
“大哥你瞧,若若是你侄女你都怕成这样了……”
“我不是怕!”像被踩到痛处,邢人熙很用力的澄清。
叹了一口气,邢人杰把女儿抱回眼前,“老婆,我们女儿长得这么可爱,天真又活泼,怎么会有人不怕那些满脸刀疤的流氓,反而怕这么无害的小宝贝呢?”
“邢人杰。你要我说几次,我不是‘怕’!”他绝对不承认他怕小孩 狘br />
“好好好,不是怕。”“你这是什么口气?也不想想是谁害的!”
自从“那件事”之后,不满十岁的小娃儿就像是他的克星一般,站得稍近一些便冷汗直冒,更别提让他们缠上身子了。
近些年情况虽有改善,但他撞见小孩的反射动作已成自然。
虽可靠意志力强逼自己面对,但还是无法碰触小孩子,一碰便起鸡皮疙瘩,毫无心理准备下碰触稍久疙瘩便从手部扩散而出,直窜上颈部、脸部,状似过敏,中学时还曾因此症状整整昏迷了一天。
心病仍需心药医,这句话他听过不下千遍,自后不曾再找过心理医师治疗。
“嘿,大哥,追根究底都是你不好,谁叫你要仗著比我大那么几岁的优势就欺压我?”
“你还真有脸讲,追根究底就是因为你撕坏我的寒假作业才会……”
“一本烂簿子比得上你宝贝弟弟我的宝贵生命吗?”
“什么烂……”
完全被撤在战场外的邢人杰的宝贝妻小无聊地看著两个人低级的对骂。
“妈妈,爸爸和伯还要玩多久啊?”小若若无聊地嘟著嘴,爸爸好诈,她也想和伯玩。
“嗯,妈妈也不知道耶!”田亚翎撑著下巴盯著
眼前低级得像小孩吵架的男人,完全原形毕露,外界的什么冷酷、温和的形容词在他们身上完全找不到,真该让媒体来录像存证,绝不会再有人选大伯为黄金单身汉,也不会有人说她老公冷酷得像块冰了。
“耶!若若也要玩!”小若若大喊一声跳进战场,很准确地一跳抱上邢人熙的腰,魔手并且继续往上模索。
发泄得正爽快的邢人熙蓦然闭上嘴,两眼一瞪!
“若若快下来!”
“哥!”邢人杰快速地抱下自己闯祸的女儿,不过来不及了!
只见邢人熙两眼一翻,砰的一声倒在地板上。
抢救不及的邢人杰掩脸申吟。
“呀,伯不可以躺身在地板上睡觉觉,肚子会痛痛。”小若若溜到邢人熙身边拍拍他的脸。
田亚翎愣愣地望向自己的先生。
“还好,”半晌,邢人杰呼出一口气,“家里铺长羊毛地毯是对的,还是爸妈有先见之明。”
★★★
“哈!我听人杰说!”
李薪贤幸灾乐祸的嘴脸一早便出现,让仍处于低潮的邢人熙申吟著闭上眼。
太久没发作了,他一时调适不了那种浑身发麻的感觉,即使已经睡过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