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心肠慈悲善良,嫉恶如仇,北疆的人民拥戴她一如拥戴她的父王。
她勇敢却又温柔,是所有男子心中的梦想。
她能跟丈夫一同奔驰沙场杀敌,也能温柔抚慰丈夫归来的疲惫。
如今,这位北疆所有男子共同的梦中情人正在皇宫的校场撤下北疆第一勇将——沙多将军的武器。
“哈哈,公主的武功愈来愈精湛了。”沙多豪迈大笑,不以兵器离手为忤。
荷瓦姬拉微微一笑,拾起沙多飞落在地的大刀。
“是将军故意让我的,否则我怎可能打败将军呢?”将武器交还沙多,她很有自知之明。
女子的力气天生便远逊于男子,即使招数再精,用劲再巧,还是有其界限,这是天生上的劣势。而她与沙多的体型相去甚远,沙多也不是仗着力气打遍天下的莽夫,她能赢他,还真得要几分运气呢!
“公主太谦虚了。”沙多接回兵器,笑道。
“沙多才谦虚了呢!”荷瓦姬拉笑着挽住沙多粗壮的手臂,撒娇地道。
没有人会对这一幕有不洁的联想,因为人人知道的是,沙多将军对荷瓦姬拉公主来说,亦师亦父亦友。
沙多欣慰地望着如今已是亭亭玉立的女娃,难以相信十多年前的她还只是个任人欺负,又不受宠爱的小鲍主呢!
还记得十几年前,这个小鲍主流着两条鼻涕来找他的情形。不是那稚女敕的恳求打动他,而是那一双坚定的眼眸,就是那一抹超乎年龄的坚决,使他决定收了这惟一的女弟子,不理会外人的种种揣测及讥笑。
事实证明他眼光独到,荷瓦姬拉没有辱没她沙多之徒的身分。
十岁那一年,荷瓦姬拉公主终于争取到大王的注意,拿到她梦寐以求的名字——荷瓦姬拉。从此,她不再是个没有名字的公主。
“公主长大了。”
“我很早以前就长大了,不是小孩子,是沙多老把人家当小女娃看。”荷瓦姬拉贩起小嘴,那模样说有多俏就有多俏,又勾去不少年轻新兵的魂。
“哦,那公主有心上人了吗?”沙多宠溺地拍拍她的头,这当她是孩子的举动,惹得她又嘟了嘟嘴,这稚气的举动让沙多笑了;还说不是孩子。“大王的公主就剩你还没许配出去,告诉沙多,你喜欢怎样的丈夫?”
“诚实勇敢,重要的是爱我这个人,而不是荷瓦姬拉公主。”
十二岁之后,跟父王提亲的人可以填满整条瓦提那河了,但她却没有一个看上眼;她不要求未来的丈夫武艺高强,但品行一定要好,而且真的爱她。
沙多了解她的心情,“会的,一定会有男人了解公主的美好。”
荷瓦姬拉一笑,“父王要我练完武去找他,沙多知道是什么事吗?”
“似乎是南方的使者……”沙多也不是很清楚地说。
“南方的使者?”她嫌恶地蹙起眉,“南方人来做什么?”
她真的不喜欢南方人,总是自以为高贵。
虽然是母亲的祖国,但心里只当自己是北疆人的荷瓦姬拉跟所有北疆人一样,厌恶极了那些自高贵的南方人;什么礼义之邦嘛!
沙多摇摇头,“大王屏退下属,没有人知道使者所为何来。”
闻言,荷瓦姬拉担忧地垂下眼。早年的父王尚称贤明,但近年来父王有些变了,或许是老了吧?耳根子软,容易听信谗言,生活亦渐趋荒婬……但他还是她最尊敬的父王。
“南方人向来机诡狡诈,我担心父王受骗。”
沙多亦有同样疑虑,却不便当着使者的面说出口,只能暗暗担忧。
“好。”荷瓦姬拉水漾的眼望向不远的宫殿,“我就去看看那个南方人究竟打什么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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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王!”荷瓦姬拉未经卫士通报便闯进大殿,朝着一名身着黄袍的壮汉走去。
那名壮汉唇上蓄着胡须,高额挺鼻,五官轮廓深刻,黄褐色的头发已带几丝斑白,仍可看出年轻时的模样必是威武不凡。
此刻殿上人声鼎沸,舞娘鲜丽的衣饰随着她们的动作满场飞扬,让殿中男人眼花撩乱、鼓掌叫好;狂野奔放的乐声配合舞娘的舞姿似万马奔腾,又若泉水呜咽柔媚,带着强烈北国风味。
宴会?荷瓦姬拉不及细思宴会的目的,注意到父王此刻正与一名身穿藏色长袍的三十来岁男子相谈甚乐,把酒言欢。
“父王,传孩儿来有事?”亲昵地窝进父亲怀中,荷瓦姬拉只扫了那男人一眼,便立即把视线拉回父亲身上。
“荷瓦姬拉,你让人看笑话了。”突地稽一见爱女,宠溺地微斥,但话语中并未有太多责斥。
“谁那么大胆?”荷瓦姬拉嘟起嘴,这才正眼看向使者。
凭良心说,这个汉人并不是很丑,身量是没他们北方人高大结实,却也不是瘦弱到一只手指头就捏得死,就是那一双眼睛太阴柔、细长,惹人讨厌;又不是娘儿们,竟生得一双凤眼,而且眼光不正。
娘说过,看一个人要先看他的眼睛,目光不正的人也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她讨厌他看她的眼神。
“大王,这位公主莫非便是大名鼎鼎的荷瓦姬拉公主?”藏袍男子惊艳地盯着荷瓦姬拉。
他早听说过北疆的荷瓦姬拉公主美艳无双,本以为谣言夸大,今日一见才知所传不虚,她的青春活力绝非中原女子可比拟。
“是啊,她就是本王的爱女。”突地稽自傲地说道。
“父王,这人是谁?就是那个使者吗?”
“公主千岁,小人名叫崔纥,今日得见公主凤颜,实是普天之幸。”崔纥作势一揖,一双眼睛却半刻也没离开过荷瓦姬拉身上。
眼神真令人厌恶!
荷瓦姬拉甩过头,“父王,他来干么?”
“小人前来是为了一件对贵国及敝国都有利的事色……”
“放肆!我是在问你吗?”荷瓦姬拉不客气地斥道。
对彼此有利?我看只对你有利吧!
“荷瓦姬拉,别这么没礼貌。”突地稽微笑轻斥。“他的确有一件对彼此都有利的事来告诉父王,也多亏崔纥,不然北疆一定会让汉人给骗了。”
“什么事?”荷瓦姬拉装出一副好奇的样子。
她就来听听这南方人有什么“好事”。
“前些日子汉人皇帝来求和根本是缓兵之计,他们只是想争取时间出兵灭了我北疆!”说到此,突地稽便不禁气愤。
不久之前,汉人皇帝派了使者前来议和,希望两国能维持良好关系。他并没有立即给予答复,只说要好好考虑。
开什么玩笑!汉人皇帝说的比唱的好听。
什么叫做“为了两国人民着想”?
此刻两国实力伯仲之间,一但交兵,谁输谁赢还不知道呢!凭什么要他北疆让步?何况汉人皇帝竟然如此卑鄙,使这暗渡陈仓之计,若非崔纥来报,他北疆岂不是兵临城下才知道汉人的奸谋?
哼!此时此刻他是绝对不会再相信汉人皇帝。
“哦?”听了父亲的话,荷瓦姬拉对汉人的厌恶感又增一分,更对崔纥带着几分戒心与怀疑。她望向此刻卑微地垂着头的崔纥,“那你有什么好处?”
崔纥微微一笑,“当然是有好处的。当今圣上太过年轻,身旁都是奸佞小人,尤其是定远侯及四王爷,不顾民间疾苦,坚持出兵讨伐贵国、扩大版图,皇上又颟顸无能听信谗言,当今国丈,也是小人大哥崔祈实在看不下去,于是纠集有志之士,决意用激烈手段扫除谗臣。无奈定远候及四王爷都是手握重权之人,区区搂蚁之力实不足以撼之,故遣小人来此寻求同盟,不只是为了敝国人民,亦是为了贵国之安危呀!若是继续让定远侯及四王爷把持朝政,那么贵国是发发可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