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不敢确定,但赎了玉*带回。”瘦小汉子呈上一块色泽温润的玉*。
那块玉*乍看之下没什么了不起,特殊之处也不过且一形为凤鸟,但是其雕功却精臻细腻到一根羽毛都不马虎,使得这块玉*像是随时都会复活翔空一般。
“没错。”拿在手中细看之后,卫如豪点头,“这是凤珮。”
龙凤双珮只传与卫家长子,在婚后凤珮便归长媳。当年年幼的卫如杰见了双珮吵着也要一个,于是龙*归幼、凤珮归长,待卫如豪有了意中人便用凤珮将人套住,卫如杰再将龙*归还。
只不过还未成婚前,卫如豪便糊里糊涂,不知将凤珮丢在何处了。
为何迟至今日才出现呢?“在哪里发现的,又是谁将它拿去典当?”
“邺水旁一个县城,名叫白县;据当铺掌柜说,是一个未曾见过的生面孔,年约十八的女子,气质不错但性子稍急,当票上的名字是孟巧。”瘦小汉子详细以答,说出自己探知的一切。
这件事虽跟永宁公主无关,但毕竟是丢失已久的传家凤珮,他还是回报。
见主子沉默,瘦小汉子于是说:“需要属下将此女找出吗?”
“不……”卫如豪骤然下了一个连自己都吃惊的决定,“我自己去找,你继续负责寻永宁公主。”摒退有些惊愕的属下,卫如豪简单交代过代替卫英工作的许伯便独自出门。
他非常清楚自己想亲自出马的原因。
两老只有在报告搜寻永宁公主的进度时才会愿意听他说话,这情况已经持续了四个月,而卫如杰又出门做生意,家里竟没个可以把酒谈心的知心人——
虹月自生下孩子之后便愈加束缚着他,似乎不再如以往一般知心解语,对孩子也不甚关心,反而是爹娘较常去看孩子;而卫英为了躲避虹月的侍女,竟宁愿代替许伯出外收租,过着劳顿生活,月余才会回府。
家,已经变了许多。
待在将军府中让他备觉束缚、疲惫、郁闷及一点的落寞,他发觉自己无法以相同的态度对待虹月,他们之间似乎出了一些问题,但是他却不知道是什么不同了;是他,还是她?或许是他们两人都变了。
虹月变得要求更多,而他——给不起。
圣上将永宁公主的死怪罪于他,他也无法坦白说自己无错,那种感觉是愧疚。
他不该当着下人的面让公主难堪,也不该听信一面之词……
卫如豪骑马出城,问清方向之后便策马狂奔,似要将这四个月来堆积胸口的所有负面情绪倾泄风中,让风带走所有一切。
马鞭一鞭鞭挥下,胯下骏马愈奔愈急,几乎要与风合为一体了,人们只看到一阵褐色的旋风吹过,什么也不留下了……
卫如豪眯起眼只看得到一条缝,在他的视线中只看得到远处一望无际的黄土大地,那么的广阔、那么的具有生命力,而自己是多么渺小,他想暂时忘掉一切使他疲惫、束缚、郁闷的人事物,只有眼前这一刻。
这辽阔的大地只剩下自己——
***
邺水上游,距白县十哩的一个贫困村落——
村尾有一座摇摇欲坠的破烂茅屋,若非屋外晒有衣物,谁也不相信里头有住人。
一名四十出圆滚滚的大婶急急地跑来猛敲门,那一片暂时充当门户的木板就这么寿终正寝,胖大婶见门倒了,干脆直接登堂入室,拉开嗓门叫道:“阿巧!阿巧你在哪里啊?事情不好了。”
棒开厅堂与内室的破布掀开,一名衣衫上满是补丁的美貌女子走出,嘴巴还不高兴地嘟着。
“九婶,我家小姐还病着,你小声一点。”
被称做九婶的胖妇人才不管她,粗臂一拉将她拉到身前,“县城里那个歪嘴少爷今天派了轿子来抢亲啦!我家那口子干活回来看见赶紧抄了近路回来通知,你们快躲起来,万一真给他抢去就糟蹋了。”
阿巧闻言慌乱地眨眼睛,“我家小姐生病了走不了啊!怎么办?”
九婶跟着皱眉,这村里的地全是那个歪嘴少爷家的,大家暗帮还行,要明帮就要饿肚子了,没人真敢跟那个歪嘴少爷作对。
阿巧跟她的主子欢姑娘是三个月前搬来落脚的,据阿巧说欢姑娘原本是京城大户人家的夫人,但丈夫一过世,小妾就联合外人欲谋害她夺得家产,幸得忠仆示警,两人才得死里逃生,远离京城来此落脚。
主仆两人皆生得美貌,在村人瞧来就如天仙下凡,没人敢逾矩。
但是好景不常,一次欢姑娘出去洗衣被偶来收租的歪嘴少爷看上,硬要抢回去做小妾,众目睽睽之下,欢姑娘抵死反抗,歪嘴少爷也不敢太明目张胆。虽然逃过那一次,却时时心惊胆跳怕歪嘴少爷又来,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种压力及经济上的困苦,还有天气的骤寒,欢姑娘终于病倒了,而且病势凶猛。
现在歪嘴少爷也不知从哪里听到消息,竟挑这个时候来。
“唉!女人家还是有个男人靠好。”九婶叹道。
“要男人也不能挑那只癞虾蟆呀!”阿巧气道,“歪嘴鸡还想吃好米。”
歪嘴鸡?哈!九婶猛地笑出声,恼得阿巧想砸了她的头。
忽闻外头传来锣鼓声响,外号歪嘴少爷的何鹏程穿着一袭可笑的大红喜服大摇大摆地闯进来。
“我心爱的小妾呢?”他嘴里问着,眼睛还色迷迷地盯着阿巧瞧。
呵呵,娶了美丽的小老婆,连这个阿巧也可以……哈!何鹏程一脸色相。
阿巧瞪着他,“这里没你说的人!”
“就是我心爱的欢欢呀!”说着,何鹏程便要进去里面,“别害羞了,小欢欢。”
“等等!”阿巧跑到他面前阻止他的去路,“我家小姐不嫁你!”
“吃醋吗?”何鹏程一双手往阿巧滑腻的脸上模去,“别急,本少爷一样会好好疼爱你的。把她押好,可要小心别伤了她那身细皮女敕肉。”他向家了下令。
阿巧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何鹏程进入内室将昏睡中的小姐抱出来,却无能为力。
“放开我家小姐!她……她真病了,不能这么折腾的!”
温香软玉在怀,何鹏程色欲薰心早分不清东西南北。
紧闭眼睑的女子虽然两颊削瘦,嘴唇也失了红润的光泽,但那副纤弱却衬得她益发娇美可人,让男人一碰就不想放手,病中轻喘娇吟之声更让何鹏程迫不及待想立刻占有这么一个美人儿。
“何少爷……”九婶良心过不去,细声开口,“欢姑娘真的不舒服,您还是改天再……再来迎娶吧!”
“不舒服?”何鹏程咭咭婬笑,“今晚她就会很舒服了……”
“不!”阿巧急得掉眼泪,只能看着他将小姐抱入花轿,“求求你放了我家小姐,我……我可以代替我家小姐,求你放了小姐!”
何鹏程上了马,不屑地笑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人,安分一点。”
他才不可能将到嘴的两块肥肉放掉,就算京城里也很难见到这么美的姑娘,他一下子就找到两个,可见是上天赏给他的啊!不接受就太对不起老天爷了。
就在全村人的注视下,何鹏程抢了病中的欢姑娘,并把阿巧押在花轿旁随他回白县。依他计算,日落前便可以回到何府。
阿巧一边走一边掉眼泪,迷蒙的眼还得注意着轿中摇摇晃晃的小姐,生怕她受不住这一段路的摇晃,使得病势加重。
早知就另外找个更偏僻的地方落脚,也要先打听有没有这么恶霸的地主。
原以为村里民风纯朴,不料大老虎不住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