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不想治她未行跪拜之礼的罪,不代表自己可以忍受她逾越身份这么跟自己说话。
尤雁灵脸色微变,委屈地望向商孝天,见商孝天没有帮她说话的意思,她只好咬牙忍辱跪下,“民女冒犯了公主,请公主恕罪。”
“哼!”李苹不理,径自朝商孝天说道:“驸马,你还没回答呢。”
“先让雁灵姑娘起来吧!”商孝天淡淡地说。“公主,怎么突然这么问?”
李苹顿了顿,“看在驸马面子上,就饶了你这一次,下次开口前先想清楚你有没有那种身份。”
哼,她承认这女人生得艳丽媚人,依房间摆设看来才识修养亦不差,可说内外兼美,但是呢,还是差她李苹那么一点。
“谢公主不罪之恩。”尤雁灵可怜的目光定在商孝天身上,缓缓起身站在一旁。
“天色不早啦,本宫也该回府了。”看过情敌,李苹见好就收,准备打道回府,不打算回答商孝天的问题。“驸马、遹皇兄还有……如杰,你们慢坐。”她甜甜一笑,而后起身转向海瑞及意祥,“海瑞,你留下来保护驸马;意祥,你跟本宫回去。”
“公主,你不等孝天吗?”卫如杰阻止她的脚步,玉扇故作潇洒地煽了煽。
李苹回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商孝天,“驸马又非三岁稚儿,不必本宫带路吧!”
说完,她即离去。
“你惨了,孝天。”等她离开,卫如杰摆出一张幸灾乐祸的嘴脸,“公主找上门了,唉!好日子不久喽!”
商孝天一言不发,起身跟着离开,没跟尤雁灵道别。
尤雁灵失神地追到门口,李遹斜睨着她倚门痴望的身影,回眼举杯朝卫如杰一敬,“替孝天高兴一下吧,小雌虎醒了。”
呵!看来直到孝天表示他爱上苹儿之前,他的生活必会多彩多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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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是什么意思?”商孝天的话里透露出山雨欲来的味道。
喜儿正帮李苹梳头,她偷觑坐在小厅椅上的驸马,做人奴婢的危机意识正告诉她快溜,溜得愈快愈好。
白天她没跟着公主出门,不过她相信,公主一定惹火了驸马,否则一向温和的驸马不会不见笑颜。
如缎的亮丽黑发垂至地面,和乳白色的兽皮地毯造成显著对比。李苹拿着一撮发丝把玩,澄澈的杏眼儿一转,“可以了,喜儿。”
喜儿立即放下玉梳退下。
对夫婿第一次可算是坏口气的质问,李苹并不担心。
这样的情绪反应是否代表他有一些些的在乎她?还是……他所在乎的是那女人?
商孝天没有她的好心情,事实上他对她一连串的举动除了不解还是不解。
她主动要替他纳妾,却又像个观察情敌的妻子跑到那种地方去……他最生气的就是这点!
那种地方龙蛇混杂,万一海瑞、意祥带去的人一时疏忽让她受伤了怎么办?或是让人发现她是女扮男装又怎么办?女人在那种地方遇上了什么事,谁会同情?
可恶!那根本不是一个好人家女孩该去的地方。
她却还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驸马……孝天,你不高兴吗?”
带着怒气,商孝天没有发现她改口直唤他名字,“哪个做丈夫的会高兴?”
见他没发现,李苹不知该松一口气还是跟他闹脾气,不过她还是若无其事地起身走至他身后低身搂住他脖子,撒娇地轻吻一下他的耳。“那以后我不去就是了。”
鲍主究竟怎么了?商孝天发觉他这两天吃的惊快让他昏头了。
嘻嘻!李苹忍不住又在他颊上啄了下,坐至他膝上,红扑扑的脸蛋贴在他胸前。“我只是想看看你喜欢的人长什么样子嘛!”
“我什么时候说过我喜欢雁灵姑娘了?”对她的坦白,商孝天又是一怔。
“不喜欢?”李苹坐直身噘起嘴,瞪着他,“不喜欢干啥去得那么勤?”
“呃……”这可问倒了他,能说男人就是喜欢去那种地方享受吗?
“哼!我不是说过喜欢就接回来做妾吗?”
“你不是在吃醋吧?”转移话题是他一贯的伎俩,于是他搂搂她笑问。
她杏眼儿一飘,白了他一眼。“不行吗?我是你的妻子耶!”
“你……哈哈,你在说笑吧?”
他的反应伤了李苹的心,她今天坦白说出心中感受已经是她的最大极限,可他却做出这种反应!
李苹一下子从羞转怒,站起身推开他,令没有防备的商孝天摔个四脚朝天。
“讨厌,你给本宫滚出去!”李苹将还不知发生啥事的他推出房门,接着砰地一声将他关在门外。
一阵夜风吹过,商孝天才如梦初醒地拍打门板,“公主,开门啊!”
“给本宫滚去书房!”李苹气怒冲冲地大叫。
他是说错什么啦?商孝天丈二金刚模不着头绪,只知道本来说得好好的,一眨眼工夫他就被赶出来。
鲍主究竟是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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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赶出房的商孝天不可能乖乖地去睡书房,于是他出了定远侯府往花街柳巷而来,不料接连碰壁,至今一个大门都入不得。
敝哉!在这之前,他可是这条街上的鸨嬷嬷们抢得头破血流的贵客啊!怎么今天这么奇怪呀?
“真是万分过意不去,今晚姑娘都有客人了,请侯您到别处吧!”若尘坊的王嬷嬷忙下迭地拜托商孝天别踏进若兰坊一步。
“你最好能给本侯爷一个好理由。”处处碰壁让商孝天也火了。
王嬷嬷为难地蹙起眉,“侯爷呀!您别为难嬷嬷我了,没有空闲的姑娘可以伺候您呀!如果可以,嬷嬷欢迎都来不及了,怎会把侯爷您这难得的贵客往别家推呢?”
如果若兰坊不是第四家拒绝他入内的青楼,他或许会相信。
“是吗?”
看到他面无表情的冷哼一声,王嬷嬷的心凉了一半。
天啊!为什么她会遇上这种事?此时此刻她多希望从未知道定远侯这个人!
王嬷嬷皱成一团的哀愁苦脸并未打动商孝天,必要时,他可以非常无情冷血,为了他今晚能醉卧美人膝,而现在就是“必要时”。
“嗯……呃……侯爷,您……不是刚迎娶了荣安公主吗?来这种地方实在……不太好吧?”王嬷嬷勉强挤出笑容,求天求地求祖师爷,千万要让她渡过这一关啊!
看来事情不简单,竟然能让一个青楼老鸨说出这种话。
商孝天漠然地注视着她,不为所动。
进出的恩客不免好奇的向两人望上一眼,鸨嬷嬷不让无赖穷酸入内是常有的事,不过现在被挡在门外的却是鼎鼎有名的定远侯,着实惹人侧目。
“莫怪本侯爷没有提醒你,”他冷冷一笑,“若王嬷嬷想明日便让若兰坊走入历史,就让本侯爷继续站在这儿丢脸失态吧!”
他很少威胁人,但这不代表他不会威胁别人。
王嬷嬷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满头大汗的欲哭无泪。定远侯她惹不起,但另一个人她更是不敢惹呀!
“嬷嬷,让侯爷进来吧!”
王嬷嬷回头一看,若兰坊的红牌茗烟姑娘就站在坊口红柱旁,吸引了不少爱慕者的目光。
茗烟婀娜走向商孝天,嫣然笑道:“侯爷,请进吧!”
“茗烟……”王嬷嬷急叫,担忧之色溢于言表。
“侯爷,您好久没来看茗烟了呢!茗烟还以为侯爷已经忘了茗烟哪!”茗烟甜腻地朝表情肃然的商孝天一笑。“希望侯爷别生嬷嬷的气。”
被这么甜腻的声音一撒娇,任是铁石心肠的男人也会心软,何况是对女子最尊重的商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