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明人做事不用拳脚的,看我的厉害。”菊幽优雅地站起身,风情万种地走到他们身边,脸上挂着职业性的虚伪笑容。
樊令齐凭着前几次对战所累积的经验,再打量她摇曳生姿的自信步伐,感觉到这将是一场苦战。
“嗨!这么巧跟朋友来参加Party,我还以为咱们何小姐是不食人间烟火的气质美女,对凡夫俗子所办的无聊晚宴没兴趣。”他卷起衣袖,严肃地进入备战状态,先下手为强,挖苦她几句。
令熙机警地嗅到浓浓的火药味,老哥这句话明褒暗贬,直踩她的痛处,好狠啊!
“原来令弟担任空间设计师所布置出来的优雅会场,在你眼中却是难登大雅之堂,不知道是樊先生的要求太高,抑或是大家的品味太差?”甜蜜可人的微笑跃上她的唇角,与犀利的言语形成强烈的对比。
“老哥,你觉得我的作品不好吗?”令熙难以置信,这战火何时蔓延到他的身上?
他一直都是保持中立,甚至准备好板凳要隔山观虎斗,为这场精彩绝伦的好戏鼓掌叫好。
樊令齐觉得,觉得……何菊幽确实是个狠角色,好一招借刀杀人啊!
“裴主编,你身为男性时尚主编,艺术涵养一定有过人之处,不如你来发表一下言论,为大家剖析樊令熙先生为这次宴会所设计的后现代主义风格,以精简的钢筋水泥建筑配上水蓝色灯光,是否与秋冬时尚发表的主题不谋而合……
即使樊令齐对她嚣张行径和刻薄言语有诸多不满,却不能忽视她对工作专业、认真的态度。
“何小姐,妳真是我的知音,我所有苦心安排妳全都看到了。”在美人一番讲解之下,樊令熙如获知己,已经拜倒在她迷人的风采下。
“裴主编,你的看法呢?”她明亮的秋波漾出狡黠的光彩,瞅得裴定捷头皮发麻,陷入左右为难的窘境。
承认品味好则正中她下怀,附和阿齐的话则伤了令熙的心,手心手背皆是肉。
“我学的是传销,对建筑没研究。”他四两拨千斤,两方都不愿得罪。
“原来咱们裴大主编对艺术没研究,难怪你们杂志除了在女性躯体上大作文章,就是探索迷思。”丁兰熏把握时机给予他致命一击,谁教男人志处处批判女性。
“好像不只是这样,人家他们偶尔也会写写球赛、政治,随着选战的逼近而鼓噪。”菊幽得寸进尺的踩着他们的弱点大肆挞伐。
“何菊幽,这是我们的私人恩怨,何必把帐算在他们头上呢?”樊令齐极力保持温文儒雅的风范,微微瞇起的黑眸却透露出威胁性,像只苏醒的猎豹伺机要伸出爪子。
“有吗?”她俏皮地耸耸肩。“我只是发表一下读后心得而已,还是你们连这点容人的雅量都没有?”
裴定捷忍着一肚子闷气。“何小姐的建议我们会虚心接受,下个月我们即将推出全新的两性论坛单元,到时候请妳一定要再给我们宝贵心得。”
两人好似缠斗上瘾,如果他想发出战帖,她会随时候教。
她俩优雅的挺直背脊,踩着愉悦的步伐离开战场,在樊令齐的眼里她像只骄傲的孔雀,又似一株带刺的玫瑰,不把人扎得满身伤,不甘心。
她--何菊幽成为男人的公敌。
“老天!要不是我先认识她,我会以为她是晚晴协会的会长,还是哪个失婚妇女,嘴巴毒成这副德行。”樊令齐的声音闷闷的,心里一直不舒坦,脑里盘旋着几千种折磨、削她锐气的方式。
两个人都骄傲,天生的唯我独尊,谁也不肯让谁一步,以至于埋下冲突的种子,以嘲讽彼此为乐。
“名副其实的失恋女王,那双利爪能找到男人才怪!”被男人甩,活该!
“好帅!何菊幽简直是女人中的女人,不愧贵为女王……”令熙的话尚未完,就惨遭两个男人左右夹攻,俊逸的脸庞留下两团猫熊眼圈。
“此仇不报非君子,是妳先对我不义,别怪我陷妳于不仁。”樊令齐喃喃自语,扳着手指的关节。“你下个月的专栏,我接了。”
“题目就叫--失恋女王的十大罪行?”
第四章
自从樊令齐搬来之后,何菊幽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早晨在争吵中掀起序幕,夜晚则结束在彼此的冷嘲热讽中。
可是自时尚派对结束后,她发现樊令齐不再处处与她作对,就连芭比在他的花房外大、小号,他也不会再来抗议,起初她有一点不习惯,几乎受不了,准备竖起白旗投降。
她还暗地里向管理员打听过,也没有听说他想搬家或出远门的消息;抑或是他交了新的女友,生活有了寄托……一股强烈的怪异情绪漫溢她的心房,居然有一点--烦躁和失落。
殊不知他已在他们之间埋下一颗地雷,等着她触发引信炸掉她自以为是的和平。
清晨,她离开独居的公寓,如往常般上班、打卡,一踏入办公室却发现大伙儿纷纷把她围住。
“发生什么事了?”
“那个该死的男人志出刊了!”丁兰熏手里拿着杂志,提高嗓门。
“有什么好意外的,他们每个月五号都出刊,如果妳告诉我他们倒闭了,我才会觉得惊讶。”菊幽拨拨前额的发丝,不当一回事地回到自己的座位。
“敌人的炮火已经攻打到咱们的领土上,妳还这么镇定?”霍梅笙气得跳脚,只差没拿双节棍打歪裴定捷的下巴。
“什么意思?”她被大伙儿搞得一头雾水。
丁兰熏将手里的男人志递给她,封面除了性感的比基尼女郎外,还下了斗大的标题--“洞悉失恋女王的世界”!
台湾的时街界就这么小小一个圈子,媒体的渲染力又无远弗届,大伙儿都知道她的绰号,却心照不宣地没说破,但这次却让樊令齐拿来作文章,还昭告天下。
霍梅笙翻到本月专栏,大声的朗读出:“有一些女人,即便爱情失败了,她们也不会认为爱情事业就此崩垮。反而归咎于没有选对伴侣,从下检视问题症结,而是立即东山再起,重新起跑。她们的爱情史就跟政治斗争史一样精彩,这种女人我们称她们为--失恋女王。”
犀利的笔触,像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捅进她的心窝,痛得令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好一个失恋女王,好一部政治斗争史。
“这个樊令齐真是没品,裴定捷真是下流,吵架吵输人就来这一套,揭人疮疤他们觉得很过瘾吗?”丁兰熏气得口不择言。
“这样的女人善于征战,事业和爱情都是她的战场,她善于用成功的事业来证明自己的优越,不断扩张事业的版图,但相对的却失去爱情的疆域。最后落得人在高处,而灵魂总是寂寞。
“偏偏她自傲、自信又不肯屈服,不肯面对自己的脆弱,害怕别人看穿她的弱点,发现她的渴盼与孤单,为了保护自己而生出棘刺,为了隐藏自己而戴上面具。
殊不知他已在他们之间埋下一颗地雷,等着她触发引信炸掉她自以为是的和平。
霍梅笙翻到本月专栏,大声的朗读出:“有一些女人,即便爱情失败了,她们也不会认为爱情事业就此崩垮。反而归咎于没有选对伴侣,从下检视问题症结,而是立即东山再起,重新起跑。她们的爱情史就跟政治斗争史一样精彩,这种女人我们称她们为--失恋女王。”
犀利的笔触,像把锋利的匕首,无情地捅进她的心窝,痛得令她连呼吸都觉得费力,好一个失恋女王,好一部政治斗争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