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还是企业家第三代?”她攒眉锐睇,这名字如此耳熟,绝非泛泛之辈。
“都不是。”
“那是谁?”
“妳的脑子里除了想男人,还有没有其它的?”她开始为杂志社的销售业绩担心了。
“我偶尔还会想想钻石、名表、衣服,还有钞票喽!”她兴奋地眨眨美眸。
“不过只要钓到一个金龟婿,这些东西就手到擒来。妳口中说的LucienVan是谁?”
“新崛起的华裔珠宝设计师,拿下第十届欧洲珠宝大赏的新锐设计师,老总想抢先取得他的专访,我想这里社交名媛这么多,应该多少可以打听到一点消息。
“难怪我觉得他的名字有点耳熟。”
“拜托!妳有一点时尚工作者的专业态度好吗?不要整天追在男人的身后跑,除了联谊,难道妳的人生没有其它目标吗?”
“有啊!当个有钱的少女乃女乃,这就是当公关的最终极目标。”
“妳啊!”她完全拿她没辙。“没救了!”
一向老唱女人万岁、女人当自强的她完全无法体会丁兰熏想麻雀变凤凰的心情,只要不影响工作进度和品质,基本上她并不想干涉职员的私生活发展。
“真正没救的人是妳,妳的眼里除了看得见工作之外,还看得见什么?”
她含笑不搭腔,解释的后果就是被迫参加丁氏联谊团,有吃不完的饭、接不完的电话。
历经一段又一段无疾而终的恋爱和没有意义的联谊饭局后,与其消极的逃避寂寞,不如积极的学会与自己独处。
她优雅地跟着丁兰熏穿越繁华喧闹的会场,找了一个靠吧台的座位,静静地品尝美食。
酒吧的另一端,几个男人捂着差点惊叫出声的嘴巴,因为何菊幽的出现正在他们的内部引起一阵骚动。
“老哥,是你美丽的芳邻,要不要去打声招呼?”樊令熙是这次会场布置的设计师,所以也受邀参加担任开幕佳宾。
“阿齐,失恋女王是你邻居?”男人志的主编裴定捷一脸狐疑。
“失恋女王?”樊氏兄弟俩异口同声。
“何菊幽是我们时尚出版界有名的传奇人物,甩男人不手软,而且和她分手的男人都对她又爱又恨,听说她已经甩掉十三个男人了,所以我们偷偷叫她失恋女王。”裴定捷道。
“好有挑战性,我就是欣赏这种高难度的女人。”令熙流露出激赏目光,要是她能变成大嫂就好了,更好的是老哥要倒立走大安公园一圈。
“听说她骂人不带脏字、损人于无形,而且非常难缠,她跟你是邻居……”裴定捷忧虑的打量他全身,深怕好友少了胳臂或缺条腿。
“我老哥刚好被她整得死死的,那天她很悍地踢爆老哥的门……”令熙的大嘴就是守不住八卦。
樊令齐如刀的锐眼冻住令熙的话。他什么都没说,他什么都不知道,闷闷地走到熟食区去拿餐点。
“阿齐,难不成你在追她?”
“我怎么可能看上她,又不是不知道死字怎么写。”
“那你们……”裴定捷指着他和远在吧台另一端的她。
拗不过他们的好奇,樊令齐只好将这段不堪回首的孽缘一五一十的说出来,激愤的口气难掩对她的不满与怒意。
“想不想复仇?”裴定捷看准了他对她的怒意可以增加杂志的卖点。
“你有什么好建议?”他摇晃着杯里金黄色的液体,懒懒地搭腔。
“我让出一个版面,让你替全天下的男人出口怨气,揭发她令人发指的恶劣行径,让她知道男人不是好欺负的,更不是让女人踩在脚下的低等动物。”
“你要我把我们之间的私人恩怨搬上台面,让所有的男人看笑话?”买友求荣也不是这等卖法吧?
“你这叫牺牲小我,完成大我。”令熙的眼眸闪过一抹狡猾的光芒,好戏上场喽!
“闭嘴!”他凶狠的目光冻结住令熙的笑容。“就算我跟何菊幽闹得再怎么不愉快,公器私用的事我做不出来。”
“什么公器私用,我们这里又不是新闻最前线,谁要你那点不值钱的八卦消息。我们是感性和知性并俱的男性杂志,讨论的是男人和女人的世界,像何菊幽这种视男人为劣等动物的高傲女性……”
“我看她已经把老哥视为禽兽类了!”令熙冒着被扭断脖子的危险,也要看场精彩绝伦的好戏。
樊令齐恨不得用目光将令熙五马分尸、碎尸万段,由齿缝里进出几个字。“如果你嫌老妈把你的脸生得太完美,我可以马上替你制造一点缺陷。”
“总而言之,你揭发何菊幽不为人知的内情,告诉普天下的男人有一种女人你们就是碰不得,不幸碰上,除了伤心不要紧,恐怕还伤身,这叫为民除害。”他听了裴定捷的话好似有几分道理,再思及那株即将枯死的兰花、花房外那一坨坨恶臭的狗粪,这一切全拜他美丽的“芳邻”所赐。
“听说上回有个男人跟她分手后,还被送进医院缝了几针。”裴定捷眼角的余光瞄向何菊幽,心虚地压低音量。八卦的力量果然是无远弗届。
“为什么?”令熙洗耳恭听。
“因为她的男伴想在公共场合吃她豆腐,所以她拿起叉子快狠准地朝他手背戳进去。”阿齐主动界面,这一提起,伤心的往事又历历呈现眼前。
他不知道是心理调适得宜抑或对感情看开了,总觉得尤咏慈此刻在他心里淡得像一首白话诗,而何菊幽像一杯又呛又辣的烈酒,浓得化不开。
她犀利的言语就像辛辣的烈酒,灼烧他的每一根神经,却也麻痹了他的痛觉,让他的痛苦不再清晰,偶尔他会怀念她那张表情丰富的脸庞,但大部分时间他都在低咒她蛮横的行径。
“你怎么知道?”这下反倒是裴定捷和令熙好奇了。
“因为我刚好在现场,目击整件凶案发生。”他也是千百个不愿意啊!
“老哥,你受惊了,居然看到那么血腥暴力的一面。”令熙同情的搭着他的肩。“不过话又说回来,你们两个真是有缘。”
不知是孽缘抑或良缘,下过樊令熙衷心希望是后者,因为女王横瞧竖看,都比尤咏慈那嗲精顺他的眼。
“一场孽缘。”他垮着一张俊脸,分不清楚心里的牵动是因为失恋抑或为名贵的兰花,还是频频受挫的男性尊严?
“所以这时候才需要你这种正义使者出来行侠仗义,把你对她的观察写成一篇醒世录,警告大家有以下这些特点的女人绝对不能碰。”裴定捷为了下个月的专栏,不择手段的扬风点火。
“这已经不是你跟美女之间的私人恩怨,而是一场男人与女人的战役。”令熙说得慷慨激昂,好似敌人的炮火已经危及阵线。
此刻在吧台另一端的丁兰熏发现旁边有几位男士不断把目光瞟到她们身上,顶了顶菊幽的手肘。
“吧台旁那几个男人妳认识吗?”
“男人?”菊幽一抬头,立即迎上樊令齐蓄满怒意的黑眸。“他们怎么了?”
“好像一直在看妳耶,搞不好妳的真命天子就是那三人其中一个。”撇除一个是菊幽的白马王子,还剩下两个可以跟她联谊。
“那个穿黑西装是我的恶邻居、另一个是恶邻居的弟弟,最后面那个是男人志的主编,妳觉得有可能是我的真命天子吗?”
天空仿佛劈下一道响雷,硬生生打碎了兰熏联谊的美梦。
“男人志是我们的死对头,要是霍梅笙在就好了,我们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跑过去『呛声』,让他们知道公然出版刊物批评女性是一件不道德的事。”兰熏开始后悔没进霍氏武术馆拜师学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