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这样?这会坏了我的计画的。”冷永权心急之下碎念出口,泄露了自己不纯的动机。
“冰心住院,你这个自称是她父亲的,关心的竟是冰心会『坏了你的计画』?要是维彦在这里,铁定会赏你这个没人性的老家伙几拳。”何文媛不客气的谩骂,这个冷永权还真如维彦说的--真不是个东西!
“冰心何时会醒来?”冷永权急切的问,关心的是,冷冰心来不来得及帮他的公司。
“不知道,我们也在等。”骆达远反感的回答,完全洞察冷永权在想什么。
“天杀的!我没时间等,我得搭今天的飞机回美国……”冷永权失去冷静的在原地兜起圈子。
永兴吃紧的财务状况,已经不能再拖延下去,既然他这个陌生的女儿对他一无帮助,他又不可能从骆氏集团这儿揩到油,他得赶回去另想他法。
“冷先生,请你出去,我们这里不欢迎你。”骆达远和何文媛同声下逐客令,对这个对冰心的伤势没有半句问候的伪君子,厌恶至极。
“我这趟台湾行还真是白跑了,Shit!”
冷永权粗口咒骂了声,也没和骆达远夫妇招呼,自顾自的走出办公室,心里想的是--永兴可是代表他的身分地位,无论如何也要维持住,看来他得将他名下那几栋别墅,拿来向银行贷款或是变卖……
“这种不把人当人看的父亲,冰心不要也罢。”何文媛叹息的感慨,回头看见她丈夫接起电话。
“喂。”骆达远稳重的应。
“爸,帮我找冰心,冰心不见了!”骆维彦在电话那头发了疯的喊。
“什么?你慢慢把话说清楚。”骆达远安抚的说,人却从办公椅上急站起来。
“该死!我只是去冲杯咖啡,怎知回到病房就不见冰心人影,才没多久的时间,冰心……我要再去找找看……”
“喂,维彦……”电话被挂断了。
“维彦怎么了?”何文媛察觉有异的问。
“他快崩溃了,冰心不见了。”
*****
原本阴阴的天气,从刚才起就下起了大雨。
冷冰心虚弱的呆站在骆家庭院,静静的,任由大雨淋湿她全身。
她怎会在这里?
是多久时间以前呢?她昏恍的醒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闻到了医院的味道,她想也不想的挣扎着离开了那里。
她讨厌医院,她痛苦的住饼好几回。
晃颤着步伐寻找医院大门,她忽然记起了失去知觉前的所有事,记起维彦的脸……
她心痛如绞的走入雨中,眼里只有维彦的身影。
好像是有位小姐拍了她肩膀,问她要到哪儿,说要送她一程,她似乎开口回答了什么吧,之后她坐上了车,再之后呢?
她已经回到了这里。
怎么她说的竟是骆家的地址吗?可她如今再来这里有何意义呢?
要不,她又该上哪儿?
美国?不!她不要成为“那个人”的利用工具!
那么此刻的她,究竟该何去何从?
“维彦……”冷冰心身心俱疲的哝唤出口,心头却在霎时抽震着,眼前蒙眬一片,分不清是泪是雨。
维彦?她该忘了他,她该忘了他……
冷冰心伸起右手背,胡乱擦抹双眼,颤巍巍地转身,她必须离开这里。
“冰心!”
从大雨滂沱中传来的一声沙哑呼唤,让冷冰心震慑的顿住不稳的脚步,这声音是……
“老天!我终于找到你了,你让我急疯了……”
骆维彦将车丢在庭院外,急匆匆地奔入雨中,奔向那个教他界临崩溃边缘的可人儿。
发现病床上的冰心不见后,他简直像发了疯似的找遏整栋医院,愈找愈惊慌,愈找愈惶怕,他怕她就这么像空气般消失了、隐形了,他会受不了的。
他驾车如同无头苍蝇在街上横冲直撞,寻觅她的身影,当他六神无主:心神俱裂的经过家门前,他瞟见了一抹纤细的白色光影。
是她!他的冰心!
“维彦?怎么会是他……”看着那颀长的身形直奔向她,冷冰心心跳紊乱的直往后退。
“为什么不乖乖待在医院里?为什么不告而别?我担心死了,你知不知道?”骆维彦一把揽她入怀,抚着她满是雨水的小脸,迭串的问。
“我……”冷冰心未出口的话,全在看清他那削瘦憔悴的模样时,消逝在嘴边,只剩对他心疼的定视。
怎么回事?她多久没看见他了?他怎会变成这般消瘦?对了,还有他的声音,为何还是如同那天那样沙哑?
“该死!你又淋得一身湿!”骆维彦猛地察觉她浑身湿透,心急的就要抱起她。
冷冰心一怔,下意识的推着他环围过来的手臂,后退了一步。
“为什么推开我?”骆维彦长臂一环,粗鲁的再将她揽过,却小心的避免碰疼她右手肘的伤处。
“谢谢你这些日子以来的照顾,我不会再麻烦你……”冷冰心惆怅的说,心酸无助的再次推开他湿漉漉的胸膛,眼里蓄起了水雾。
他有以瑄姊呀……
“听着,那天你在以瑄家看到的,全是她设计的陷阱。”
骆维彦托起她的脸,让她凝视着他,“以瑄在我的开水里下了安眠药,她在你面前自导自演,为的就是要让你误以为我和她关系不单纯,让你主动离开我。整件事从头到尾就是她设计我、耍了你,明白吗?”
冷冰心听得心下大震,可随即又忆起连以瑄对维彦依恋的眼神,她幽怨的撇低了视线。
“该死!妳不相信我?”捕捉到她眼里的哀戚,骆维彦捏紧她的下巴,气闷的吼:“你真以为我和以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关系?你真以为我是那种情场浪子?你真以为我对你只是虚情假意?告诉我!你是怎么想的?”
冷冰心顿觉困顿的摇摇头,眼泪不争气的和着雨水滚落。
“我不知道.....我好累。以前我一个人也许孤独,但是至少我撑得过来,可是……碰上你,好像什么都不一样了……遇到那天那样的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冷冰心嘤嘤抽泣,混乱的一古脑又道:“我想回到一个人的自己,可是回不去,心里一直有你,一颗心又好痛好痛……我真的不知道,你别问我……”
听着她断断续续的细语呢喃,骆维彦不由得疼惜的搂紧她。
自从被连以瑄存心设计的那一刻起,她的心又深深被伤了一回,他知道的.....
“冰心,看着我。”
骆维彦轻捧她的脸,厮磨她湿滑的鼻尖,“我还是你初踏入骆家认识的那个骆维彦,那个在不知不觉中,无法自拔地爱上你的维彦,我心里从来就只有你,知道吗?”
冷冰心喉头梗塞的望着他,胸中仿佛有道涓涓暖流,缓缓注入她心底,她情不自禁的提起左手去握抓他的手,不意却触碰到一层纱布。
“你的手怎么了?”她拉下他的右手,望着他手掌关节上缠满的白色纱布,挂意的问。
“逼问以瑄时捶向墙壁受伤的。”他当时满腔怒火无处发泄,且又不是个会打女人的人,只有找墙壁出气了。
“一定很痛……”冷冰心不舍的说,一颗晶莹泪珠无声的滴落在他教雨水打湿的纱布上。
“痛。”骆维彦拂着她湿淋淋的发,喑哑的说:“但比不上见你受伤时的痛;比不上担怕你醒不过来的痛;比不上惊见你突然消失的痛;也比不上疯狂找你却不见你踪影的痛……”
冷冰心泪眼婆娑的望进他嵌满深情的眼,泪水止不住的落下。
他的落寞憔悴,全为了她呀.....
“对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