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若真的放手,我怕你会哭呢!”他牵着她朝车子走去。
“谁说的!我才不会哭,才不希罕你!”她倔气地说着,甩着他的手,意欲放开。
骆逸昊紧握住她的手,叹了口气道:“那不行,我可是很希罕你呢!”
“你干嘛叹气?好像心不甘情不愿似的。”她就是嘴上不饶他。
“你喔……”他替她开了车门,再从另一头进入车内,“明明就是个软心肠的女人,为什么嘴上这么逞强呢?”他渐渐模透了她的个性。
“我就是这样啊!”她别开脸,噘起唇,唯有在他面前,她才可以当个任性的小鲍主。
“嘴巴嘟得那么高,让我很想……”他倾身靠向她,以蛊惑的声音说着。
“你想什么?”她戒备地面转向他,身子却往后退。
“亭萱……”他嗓音一沉,哑声轻唤她。
“你……”她紧张地咬住下唇,视线却不由自主地望定他的唇。
“你很怕我吗?”他伸出手,轻抚她的颊,接着抚上她的眉眼,柔声道:“别怕我,我不会伤害你的。”
“我知道……”她小声地嗫嚅着,不若平日爱嘴硬的恰模样。
“你的眼睛都哭肿了……”他心疼地说着。“以后,我天天打电话给你,就算忙得没时间跟你碰面,也要你知道我在哪里、在做些什么……”
“嗯……”她抿紧了唇,泫然欲泣。
“这几天我真的很想你,很想你……很希望我有个贴身口袋,可以将你装在里头,随身带着……”他说着,以指月复轻轻摩挲她的唇瓣。
“我才不要天天跟你黏在一起。”她噘起唇嘟囔着。
“真的不要?”他朝她靠近了些,气息已扑上她的面颊。
“不……要……”她再度听见心跳的声音,因为他的贴近,她连说话都不敢用力,只能很轻很轻地吐出这两个字。
“真的不要?”他的唇几乎吻上她的唇。
比亭萱只觉脑门发晕,已经分不清他在问些什么,到底要什么?不要什么?她已经无法思考。
她盯着他性感诱人的唇,却还是本能地启唇道:“不……”
这一回,他不再等她说完,已然封住她的唇。
瞬间,不知是他满足的叹息,抑或是她娇羞的轻吟,两声轻喘交融一处,他轻轻啄吻着她的唇,生涩却陶醉地品尝着他渴望已久的甜美。
为了这一吻,他们僵持了好久,如今,总算得偿夙愿。
他张开手插入她发丝之间,轻扣着她的后脑勺,加深这个早已浓得化不开的吻。
他的吻是那么地温柔,像设下陷阱的猎人,以诱饵慢慢地勾引着猎物。当他的舌尖窜人她口中时,她几乎瘫软在他怀里,再无能抗拒他的攻掠。
两人的体温逐渐升高,当骆逸昊意识到自己想要更多的时候,他离开她的唇,温柔地她伏入他的胸膛……
“我不能再吻你了……”他的声音干涩,在她耳畔轻喃。
“嗯!”她羞红了脸,指尖紧抓着他的衣领,却不敢抬眸望他。
“听得见我的心跳声吗?”他将脸埋人她颈项间,每说一个字,气息就搔动她敏感的肌肤,几乎让她不由自主地打颤。
“嗯!”她听得好清楚,每一下都敲痛她的耳膜,敲动她的心窝。
“亭萱……”他突然拥紧了她,难掩激动的语气。
“嗯?”察觉到他情绪的起伏,她圈住他的腰身,也尽可能地拥紧他。
“这是我第一次……那么确切地感觉到我活着……”他的声音好低好轻,她几乎听不真切。“原来,我的心真的是会跳动的……”
“骆……”这是她为他取的小名,决定以后都这样叫他。“把你的悲伤释放出来,就像你跟我说过的,不要再压抑了……”
这一刹那,她仿佛有点明白当日他拥她人怀,要她别再压抑的原因了,因为,他心里也承载着那么多的悲伤,所以,他才懂得她心中的苦。
突然,颈项间的一股热流熨上她的肌肤,让她浑身一僵。
他……哭了……是吗?
“骆……”她好心疼,想起他对她说过的成长历程,想起他小时候所承受的一切,她的泪水难抑地滴上他的衣襟。
“我没事……”他哽咽的声音传来,“只要让我就这样抱着你,一下子就好,我会没事的……”
“嗯!”她在他怀中颔首,在泪眼模糊间,瞧见他颈侧的一颗小痣。
不一会儿,她感觉到他的手轻抚着她颈项间的肌肤,拭去那停留其上、螫痛她心的男儿泪……
就在她紧盯着他颈侧小痣时,她感觉到另一种温柔的触感,正轻柔地摩挲着她的肌肤。她顿觉身躯一热,知道他以唇吻着她的颈、肩胛……
她贝齿轻咬着下唇,微一迟疑,便吻上他颈间的小痣。
骆逸昊倒抽一口气,突然拥紧她,这让谷亭萱诧异不已,也陡然明白,他颈侧的肌肤比她的还要敏感呢!
顽皮地,她轻轻舌忝吮、咬啮着他的颈脖,只闻他不停地喘息,大掌也在她纤细的腰侧轻抚着……
“亭萱,你在玩火……”他暗哑地提醒着,恨不得将她揉进他体内。
“舒服吗?”她温柔地吻着,甚至轻啄他的耳垂。
“天……”他狠狠地抽了一口气,理智地将她推开些,认真地望定她的眼,哑声道:“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她眨着眼,很无辜的眼神,不打算回答这个问题,唇畔噙着小鳖计得逞的快意。
“我很想、很想、很想要你。”骆逸昊牢牢地锁住她的眸,沉声道:“你不会明白现在我的身体有多么难受,可是……我不急,我知道能够拥有你会是多么快乐的事,但是,我不要你觉得我只是想着那回事,你明白吗?”
她感动地睇视着他,为自己的调皮感到歉疚。
“还有,我爱你……所以,你毋需取悦我……”他爱怜地将她的发丝勾至耳后,哑声道:“因为你什么都不必做,我就已经快要崩溃了……”天知道他必须花费多大的力气与理智,才能压抑下此刻体内奔腾的欲念。
比亭萱红了脸,垂下眼睫,不敢望他。
“你真是生来折磨我的。”他轻叹口气。“嘴硬的时候,会让我想狠狠地吻你;害羞的时侯,更让我想狠狠地吻你……你究竟在我身上下了什么蛊?”
“我才没有……”她噘着唇咕哝着。
骆逸昊勾起她娇俏的小脸,轻轻烙上一记轻吻,柔声道:“走吧!我们还有个地方得去呢!”
“嗯!”
他眷恋地握紧她的手一下,这才发动车子,往他们的目的地驶去——
第七章
傍承瑞的第一百八十三封信。九一年三月十六日。天气,阴。晚上十一时三十一分。
承瑞,以前总觉得女人哭泣时惹人心怜,而今,我惊觉男人的泪竟是让人心痛如绞。
没问他是不是哭了,但我知道,他哭了。当他的泪水淌上我的肩时,我的心房整个麻痹了,那一刹那,我好想好想爱他,想用尽一切力气去爱他。我再不要看到他哭泣的模样了,真的不要!
我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再去关心其他病人了。自你走后,我拒绝再与病人亲近,拒绝自己介入任何病人的故事,因为我害怕。我害怕前天才看见你在病床上对我展露笑颜,隔日却只能看见空荡的床位……
现在我终于明白,生老病死走我们此生都避不开的课题,更体会到真的悲哀的不是失去,而是在拥有时,不曾好好珍惜。、
以前想起你时,总是难掩忧伤,而今,我竟能微笑了。因为,承瑞,我知道我们都珍惜过那短暂交集的缘分,我们都在彼此心里留下很美好的印象,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