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可爱又有些姿色的女孩,不似上官紫的艳丽,不若妹妹夏侯芊的亮眼,却不由自主的牵引著他的心。
可是……二哥喜欢她……而她呢?再望了望她,他想,她也是喜欢二哥的吧?瞧他们曾经有说有笑地聊著……直到这一刻,夏侯碞才惊觉自己根本没有把握能得到她。但是,他不会因为二哥喜欢她就放弃追求她,可是如果她也喜欢二哥呢?这样的念头让他不安。
如今想来,初识时的拌嘴,到现在的故意言语讽刺,都是自己患得患失的心理在作祟。只要一想到她可能会喜欢上二哥,将要嫁给二哥,他就没来由的暴躁起来。
悲哀的是,她明显的痛恨著他……他有些窒息地想著。
若不是因为睡不著,想偷偷绕到她居住的厢房探视,也不会正巧遇上跃窗而出的她,继而一同被困于此。
会有人来救他们吗?夏侯碞不敢奢望。私心里却又想著这样也好,只有这样他们俩才能单独相处。如果获救回到夏侯府,说不定她马上就会成为二哥的妻,成为他的二嫂,以后见了面只能恭敬地唤她一声‘二嫂’。
不!他不要这样。与其如此,他宁愿与她终生待在这里。只是,可能吗?
黑衣人的来路不明,眼前自己身在何处也不知,只知道他们危机重重。虽然渴望与她独处,却又不希望黑衣人伤害了她。矛盾!
迸芷萸微微地动了动,惊醒沉思中的夏侯碞,他紧张地倾至她身前,“芷萸,你没事吧?芷萸?”以手探了探她的额,庆幸她并未发烧。石牢里阴湿,他怕她的身体负荷不了。
迸芷萸眨了眨眼,看清眼前的人后,随即弹跳起来,往旁边闪去,“你走开!”她瞪著他。
夏侯碞的柔情全数消逝无踪,他没好气地回瞪碎道:“好心没好报!要不是为了救你,我会被关在这里吗?哼!”
“谁要你救的!你大可以当作没看到。”明知此时两人身陷险境,不是吵架的时候,但心里的怒气却是忍不下去。
“那是我大人不计小人过,明知道你这么不讨人喜欢,还是宽宏大量、不计前嫌地来救你。”他把头仰得高高的,就是不看她。
“你……”她觉得好委屈,凭什么要受他的气!凭什么要因为他自以为的‘宽宏大量’、‘不计前嫌’来救她而感激他?她不会感谢他的。绝不!
“我什么我?你都已经命在旦夕了,还有心情和我吵?”
“我就是死了,也不要你管!”她把自己蜷在角落里。她好想念二师父和紫姊姊,真的好想……“可惜我这人太过善良,绝不可能见死不救的。”夏侯碞仍是那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救?你救得了吗?如果你有能耐,就不会和我一起被抓来这里了。”她残酷地嗤道。
“那是他们使用卑劣的手段,否则我哪会……”
“是是是!你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她无情地打断他,根本不想听他说废话。
夏侯碞皱了皱眉,抿紧唇,什么也不多说,只是定定地注视著古芷萸,复杂的心思在心坎里绕了千百转。
她原先是不打算理他的,但他实在盯著她太久,盯得她再也无法忍耐,终于又叫了起来:“你看够了没?”
夏侯碞没有马上回应,只是望著她,在她再次鬼叫前开口道:“你是真的不在意会死在这里?”他没有嘲讽,没有调侃,只是低沉著嗓音问。他认真的模样让她一愣,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是吗?她真的不在意吗?
“在这种时候,我希望我们能站在同一阵线,以逃出这里为主要目的。等平安逃出去,你要怎样骂我都无所谓。”夏侯碞沉稳的嗓音与之前判若两人。他想通了,他不能那么自私,待在这里她会有危险,如果……如果逃出去后注定了她会嫁给二哥,那他也认了,只要她能平安快乐的活著就好了。
迸芷萸只能呆呆地瞧著夏侯碞,脑海里一片空白。他……怎么变了?
她的确不该在此时与他闹翻的。毕竟,私怨是一回事,一起逃离这里才是当务之急,她一向不是无理取闹的女孩,虽然脾气倔了点。
“嗯。”她点了点头,当是同意暂时休兵。
“太好了!”夏侯碞松口气笑了笑,“你那本剑谱,还在身上吗?”
迸芷萸下意识往胸前一模,花容失色,“不……不见了!”
“什么?!”他也惊叫一声,“你当真带在身上?”
“那当然。”古芷萸胡乱地在身上模著,“没有,真的没有,真的被拿走了。”天啊!师父的剑谱真的……“完了!一旦被他们拿走剑谱,我们的处境就更加危险了。”夏侯碞严肃地思考著。
“不会的。”看著他认真的模样,她很不习惯,“光有剑谱是没有用的,二师父把心法的部份取走烧掉了,如果少了内功心法,光有剑谱也只能窥其表面,不懂其意。”
夏侯碞闻言一喜,“太好了!只要你还有利用价值,他们便不会杀你了。”
“嗯。”看著他高兴的表情,她也跟著笑了。
相视而笑的两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又尴尬地敛住笑容,气氛霎时变得有些暧昧。
“奇怪,怎么好像没人看守我们?”夏侯碞顾左右而言它,想冲淡两人之间的怪异感觉。
“对……对啊,好奇怪。”古芷萸也赶忙东张西望,怎样也不敢再瞟向他。
“我们最好先想办法逃出去,否则要等人来救,恐怕很难。”夏侯碞起身察看石牢的构造。
“他们人多势众,我们两个人要怎么逃出去?你我的武功都……”古芷萸深觉对不起师父,“如果我的剑法再俐落一点,手中的剑再长一点的话……”二师父当时说得对,小剑虽然顺手好用,却仍是不及一般长剑。想起二师父曾说要另外替她铸把长剑,不禁黯然。
第四章
夏侯碞没有搭腔,只是听进了她的话,悄悄地观察著她落寞的神情。他不善于安慰人,只好转移她的注意力。
“你看!这个地方敲起来的声音和其它地方不一样。”夏侯碞转头望向古芷萸。
迸芷萸一喜,起身奔去他身侧,也举手在各处敲了敲,“真的耶!这里空空洞的,好像……”抬头望了夏侯碞一眼,两人异口同声道:“没有东西!”
夏侯碞忘形地抓住她的藕臂,“我们把它打通,说不定就能逃生了!”
“对啊!”她也反抓住他结实的手臂,兴奋之情溢于言表。
“哪,你退后一点,我试试看能不能打穿它。”虽然没有把握,但还是值得一试,只要还有一丝希望。
“你……你小心点。”第一次出自真心的关怀,古芷萸用著担忧的语气叮咛著。
夏侯碞动作僵了僵,他没听错吧?她……她叫他小心点?他惊喜地回头望著她,却见她赶忙别开眼。这就够了!这就够了!他咧开嘴面向墙壁,深深地吸一口气,蹲下马步,运气,一击!
“轰!”的一声,尘土飞扬。
等到灰尘散尽,两人身子一软。墙……分毫未损,完好如初。
“没……没有用。”夏侯碞有些泄气。
还是女孩子心细,古芷萸奔近了些,仔细瞧了瞧墙壁,像发现了什么似地大叫:“快来看!”指著土墙上细微的裂缝,“虽然没有破,但墙已经裂了,也许只要再打个几下,就……”两人再度充满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