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不耐低喝一声才止,住她不断地、无意识的低喃。
她抽噎了下,抿着嘴看他。
“你——不气了——”
瞧瞧!她说的是什么,活似个受尽凌迫的委屈小媳妇般。
不过,她傻怔的模样儿倒教冷澈的心情突然莫名其妙的泄了怒气,低笑一声,一把将她搂进怀里。
“你、你想做什么?”她仍是傻傻的问。
冷澈俯低头,却瞥见一双大眼正不知所措的盯紧他,他逸出低笑。
“你——笑什么?”他好奇怪,早上还怒气冲冲的指责她,执意要她背负起一切过错,张牙舞爪的像要撕了她一般,现在……怎么又对她笑呢?还笑得这么温柔?这是不是表示他原谅她了?
是不是啊?
喜悦的泡泡在她心中开始悄悄的、一小颗一小颗的往上冒,不敢冒得太快,像怕让人窥见戳破了似的。
“澈哥哥……”
“闭嘴!”他低斥,又瞥见她怔怔的表情,蓦地低头吻住她,然后将她拖抱到身上,同时拔开外麾让它堆在她的身侧。
“你、你做什么?”她又惊又慌的问,同时不安的蠕动身子,却教臀下的硕挺赧羞了脸颊。
经过昨夜,她再笨也知道那抵着她不断厮磨的动作代表的是什么涵义。
“你认为我想做什么?”他有趣的问。
“你、你……”
他又要爱她了吗?被封住小嘴的施碧萝只能无助的跨坐在他身上,然后羞红着脸看他撑起自己,扯下裤头,顿时小脸已火红成一片。
“唔……”施碧萝似难耐又不依的低吟出声。
见她这模样,冷澈咧哝轻笑,然后再次更深的往深处冲刺进去。
施碧萝禁不住他不断的刺戳,终于忍不住的尖叫出声,晕倒在他身上。
第九章
全身酸疼难耐的醒来,施碧萝才发现天已大亮,吓得赶忙下床,双脚却不听使唤的软跪下去。
冷澈皱眉看她。
“对、对不起,我——”她下意识的道歉,然后捡起掉落一地的肚兜、单衣飞快地穿上。
冷澈还是端着一脸的面无表情看她。
“我——”她旋过身,然后又委屈的低问:“你、你想起身吗,我……”
他还是看她,但眉已往一侧挑高。
“今、今天是……是第三天——”
她不解自己何以吞吐难安,这是自古传承的规矩,但,她怕啊!怕好不容易维紧的和平又毁于一旦。
她知道他看不起她,也看不起她爹,但不管怎么样,这话总是要出口的。
“今天是、是我……回家的日子,你、呃、你……”她顿了顿,随即干脆开口问出:“可不可以请你陪我回去一趟?”
沉默突然淹没了两人。
施碧萝有些畏惧的想干脆算了,但思及爹爹那张期盼的脸,或许众眼中的他是个坏事做尽的大坏蛋。但——
思及那慈爱的脸,几乎要哽咽了,不管怎么说,她的爹是一个疼惜女儿的好爹爹,这却是不容抹煞的事实。
她知道他厌恶她的爹,但……
“可、可以吗?陪我回家一趟。”
审视的眸在她脸上端倪许久,仍是沉浸在自我思绪中不作声。
其实,由她方才匆匆忙忙下床的动作他便已知道她在慌张些什么。
但是他为什么要如她的意?为什么要委屈自己去和一个恶贯满盈的老贼同处一室,和一个……即将入狱的老贼虚与委蛇?
可——低低的抽泣声实在刺耳。
他不悦的瞥视她,低泣的人儿赶紧抹泪,哀哀的求着:“可以吗?拜托你……”
“你自己回去。”
末了,他做了些让步。但低泣声又扰人的响起。
他瞪她一眼,再让了一步,“等睡饱再说。”
“可……可是现在已经辰时过了……”新娘须在午时前回家,不然会不吉利的。“会来不及……”
冷澈暴出低喝,施碧萝只好委屈的收住哭声。
但泪茫茫的眼乞求的瞅着他。
冷澈眯起眼,冷哼一声撇开脸。“就这一次,下不为例。”
施碧萝哭着笑着点头,并急急地服侍他起身。
只是那委屈的感觉却是怎么也藏不住,再度在心里泛了开。
天幕再度翻黑,属于午夜的墨黑占领地。
逍遥王府的大厅。冷澈已捺不住性子的起身,打断施行义与女儿的话别。
“碧儿,若是他敢欺负你,别忘了有爹,爹帮你作主。”施行义将眼神警告似的睥往了已起身踱向门口的冷澈,虽然女儿强作欢乐,但知女莫若父,女儿是他生的,更是他捧在掌中小心翼翼呵护长大的,快乐与否他又怎会不知。
原本这桩亲事他是怎么也不肯答应的,但奈何女儿执拗起性子来,死心眼的执着,为了女儿再怎么不甘愿也只能忍下来。
“他待我很好,真的。”
强绽笑容的施碧萝瞥见夫婿已不耐的步出大门,颀长的背影挺得直直的,像在欣赏着夜色,但她就是知道,他已在爹爹一句句护卫她的责难声中强忍情绪,险些翻脸了。
为难的瞥了眼爹爹,她无奈的想起夫婿在爹爹同他介绍新进门的小妾时,那浮在嘴角的笑容及讥讽般盯向她的眼神是多么的不屑与冷漠。
“爹,女儿、女儿……”
他已转身瞪视她,但爹爹却没有放她离去的打算,想到他冷淡的目光,她也不禁在心底叹了口气。
“你——算了,回去吧!”终究是疼惜女儿,再怎么不满也只好忍下。
闻言,施碧萝急急的福了个身便往大门口步出。
在花圃一隅,她赶紧唤住冷澈,看他那模样,像是已打算丢下她一般。
“对、对不起,我——”眼神相对,她又无言了。
他真的生气了,他的眼里有怒火与轻鄙。
银色的月光漫洒了她一身,映落她一身落寞的气息。她轻颤了下,眸光凝起,扬起一抹故作开心的强笑。她封着空气呢喃:“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爹——”
话未说完,便被一声轻哼打断,她看向他,而他只是拂袖同时撂话:
“再不走,你干脆住下来吧!”然后便将她丢在夜色中,让她强忍心中恐慌,安静地跟在他身后。
直到上了马车,那抑在森寒气息下的怒气,仍让她忧心仲仲着不知等一下又会如何,那随时会爆发的怒气,像要吞没人似的。
/’
在车内的二人默默无语。
但施碧萝并不知的是,在他们马车走后,一道翻覆摧毁她旧有天地的圣旨已紧随而到逍遥王府。
马车停在忆庄庄园里,一勾残月悬在夜空,远处传来打更的声音。
冷澈率先下马,便往左侧小径走去。
“你去哪里?”施碧萝唤住他,那不是回房的方向啊。
“我去哪里了,需要向你报告吗?
话才说完,冷澈旋身盯着她,眼神冷冷的,那优美得过分的脸庞隐在月光下,变得晦淡而模糊。
施碧萝为他话中的冷漠瑟缩了下,但想起他存蓄了一天的怒气,又鼓起勇气看向他。
“你——别气了好吗?爹他……不是故意的……”她走到他身前仰首看他,却教泪水迷蒙了双眼,而他脸上的表情已看不真切。
“那又关我何事。”他耸了耸肩,直接打断她的话,不想再看那张令他心头烦躁的小脸,转过身迅速离去。
泪水终是止不住落了下来。
她瞅着他在月光下的背影无声的啜泣,却谨记他的话不敢哭出声。
他说过……最讨厌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活像受了多少委屈似的。
可是……他说这不关他的事啊……
他寡情的冷言冷语伤透了她的心,她也不想哭,也不想哭的啊!
她倒退了一步,让自己完全隐进黑暗中,但泪水已不控制地布满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