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澈哥哥,你忘了吗?我是那个碧萝啊!是那个长大后要当你新娘的碧萝。”
这是她坚持十一年的信念,是以说来自然而不羞赧,可男子听后只是轻蔑的冷哼!
“走开,我不认识你。”
她摇摇头,干脆像小时候一样紧紧抱住他。“澈哥哥,我知道你是澈哥哥没错,碧萝不放,绝对不放。”
“澈哥哥,碧萝好想你,你为什么突然无缘无故的失踪,还有绿袖姐姐也是,为什么你们全失踪了呢?”她闷着声,不停低喃这多年来的疑惑。“澈哥哥,你与绿袖姐姐、漂亮阿姨去了哪儿,为什么人家受伤了,你们也不来看人家?”
男子眯起眼,双眸突然转黯,沉如黑墨,古里古怪的问:“你说你受伤?”
“嗯!”施碧萝仰起清艳的笑脸,似撒娇般的对他说:“你瞧,这额上的疤痕就是我摔下石阶时留下的。”她拂开头发,指了指额角已不明显的伤痕。
“哦!”他低哼。“是你爹说的!”
“嗯!待我伤好之后就再也找不到你们,为什么?你答应等我买回纸鸢后陪我玩的啊,为什么失约了?”她小声的问出心中的疑惑。
“纸鸢?”男子蓦地哼笑,一抹勾魅人心的冷笑展现在他俊薄的嘴角。
原来——她竟然失落了那段记忆,上天可真是厚待她啊!
哪像他,这几年是怎样的带着一颗歉疚的心在过日子,若不是她,若不是她……那他怎会如此?
怒哼一声,他用力的拂开她的手转身离去。
“澈哥哥!”他怎么了,为什么突然生那么大的气?施碧萝在心里问了自己无数回但就是不敢问出口。
“我不是你的澈哥哥,你认错人。”他不耐地说着,转过身拒绝看她。
“澈哥哥……”施碧萝的眼神一黯,明媚小脸可怜的令人心疼,她的眼角已噙着豆大的泪珠,脆弱但固执的反驳他:“你是、你是,你就是我的澈哥哥。”
为什么他不承认?尽避小脸上已刻满伤害,但她仍不死心的坚持着。
她不会认错的,不会。
男子转头正视她,对她带泪的美颜却是冰冷而无情的。
“我从不知一个女子竟然能厚颜无耻到这个地步。”他挑起晨眉,冷酷的看着她,“叫你滚开,你听不懂吗?”他残忍的羞辱她,捏起她令人心怜的下颚,然后又用力的甩开。
施碧萝倒退一步,成串的泪珠不断落下,难过的低泣声冲到喉咙,但她咬紧住牙抹去泪水,哭得水亮的眼眸闪着钢铁般的意志。
她抬起头,看进那双沉冷黑眸,“你是,你就是澈哥哥,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不肯承认,但不管你承不承认,你就是澈哥哥。”她紧闭了下眼,哽咽了一会后又凝聚勇气般的匆促开口,仿佛说得慢些,勇气会消失了般:“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不管怎样,碧萝一定要做澈哥哥的新娘。”
他怎么可以这样!人家等他十一年,十一年呢!而且……他早已答应了人家。
怎么……可以忘记?
他只是无声的嗤笑。
“为什么?”她看见他眼中的嘲谑,似不甘也不解的询问:“你讨厌我,为什么?”
冷澈的黑眸往她漾满伤害的脸上一扫,看她小脸上的伤心,男性的薄唇化成一抹奇异的满足微笑,里面所包含的苦涩与仇恨多过笑容,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既知自己不受欢迎,那就滚开。”
碧萝难受的揪紧胸口,感觉那里痛得难受,他的话像是好几具重锤,击得她头昏眼花,一时难以喘息。
“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她有些愤怒的抗议,紧咬着粉红的唇瓣。
以前的澈哥哥不是这样的,以前的澈哥哥虽然常凶她,但绝不会用这么残酷的话羞辱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舍不得她落泪,可现在的澈哥哥却冷酷的骂哭她。
以前的澈哥哥总是陪她与绿袖姐姐玩纸鸢、掀纸牌,还会买好吃的乳糖给她与绿袖姐姐。
“绿袖姐姐与姨知道你变成这样吗?”她仰起小脸黯然的问他。她不能理解。何以一个人的个性会有如此大的转变?变得冷漠又残忍。就像世间的喜、怒、哀、乐都与他无关一样,只有冷,漫无边际的冷是他脸上唯一的颜色,而伤害人仿佛成为他的乐趣。
他以前都舍不得让她哭的,到底怎么一回事呢?
“绿袖?”
她还好意思提绿袖,那一天他从她家离开后,便在大街上找了三天三夜,饿了,买个硬饼充饥;累了,就挨着庙口歇一下,然而身体的渴求随便就能解决,可心里的恐慌呢?投有人能知道姨娘伤心的眼神是如何反覆的在折磨着他的灵魂。
若是……姨娘责怪他,那么或许他也不需深受良心谴责了。
偏偏……姨娘只是哭倒在姨爹怀里,这……遗忘了一个十岁的男孩也会有畏惧,也会想念那失踪的绿袖妹妹。
“人都会改变。”他面无表情的瞥她一眼,突然有点讥刺的轻嘲出声:“不是每个人都能像你一样。”
“像我这样有何不好!”她自卫的抗议,小脸上是淡淡的懊恼。
“像你?”他冷峻的嘴角突然勾起了无笑意的诡笑。“像你一样像个花痴似的倒追男人,或者像你一样不懂矜持的强吻男人,还是像你一样四处乱认夫婿?”
言语总是伤人于无形,尤其出自一张蓄意伤人的嘴里,泪水已迷蒙了她的眼。
瞅着水雾雾的大眼,娇弱的身驱瑟缩了下。
花痴般的倒追男人!不懂矜持……四处乱认夫婿……
她的澈哥可是这样看她的。原来,执着了十一年的真心到头来只落个不知羞耻的下场,施碧萝怔愣住,心头传来阵阵刺骨的疼痛。
她的澈哥哥嫌弃她。
她扑向转身欲离去的身影,强制的搂紧他,趴在他僵直的背上难受的哭着。
碧萝不是、不是花痴……碧萝是认定他是自己的夫婿……只是认定了他而已。
“哭够了没有?”
一声暴喝教她当场止住哭声,镌刻伤害的小脸怔怔的望向他,连泪水都不敢再落下。
“你说你要做我的新娘?”没有温度的冷眸不悦的瞅视她哀伤欲绝的小脸,俊逸的脸上浮现一丝残酷。
施碧萝傻傻的点头。
“那你知道新娘的第一要务是什么吗?”
“是什么?”她再次傻傻的问出口。
“就是……”他魅笑一声,突然一把将她扯进怀里,开始狂暴的肆虐她的红唇。“这样。”
使劲的挣月兑他,施碧萝唯一的感觉是彻头彻尾的疼和抹不去的羞辱感。
冷澈望了她一眼,旋即面无表情的转身离去。
而施碧萝呢?
尽避他浑身皆是刺痛自己的冰冷,她仍是抹去泪水,执着不悔的跟上去,因为她不相信他会这样对待她。
她一定要完成儿时的心愿——做他的新娘。
“澈哥哥,你等等我啊!”拭去颊上的泪珠,施碧萝在桥的一端拦住了冷绝的身影,朝她射来的眼光再次教她瑟缩了下,但她咬紧下唇,坚决的昂首看他。“不许你再丢下碧萝。”
不许?浓眉倏然挑高,他冷笑一声,以拂开她的手作回应,并转身以更急的步伐离去。
“澈哥哥!”紧追在后的施碧萝随他的步伐弯过了浓荫遮日的绿色长道,直到人声鼎沸的街头,她仍气喘吁吁的跟着,她知道他是故意的。
“你像只烦人的苍蝇。”转过身,他过分冷漠的俊脸面对她,出口的净是冷言冷语。
“澈哥哥……”她不是的,她只是想同他说说话而已。无助的低垂着头,因他伤人的话,她心形小脸显得既委屈又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