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翊,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肯放开我?”卓莲闷着声音嚷嚷,卓翊的力道虽不至于闷死她,但她确实闷得难受。
卓翊终于妥协地松开她,但也仅止是松开而已,她依旧没有自由。尽避如此,卓莲依然善用她仅有的自由。
“白天辰,你一定要救我,卓翊这家伙没人性,不但不准我出门,还派人监视我,甚至我要来见你,他也要跟着……”卓莲说着说着,相见却不能相依的无奈又让她红了眼眶。“呜……人家好想你,想来向你讨一个吻,卓翊却不准,呜……”
卓翊听得委实心软又心烦,但他又不能糊里糊涂就妥协,万一白天辰怀有恐怖意图那他岂不送妹入虎口?对方的底细还没模清,万一她有什么闪失怎么办?
“好了,别哭了,像长不大的小孩。”卓翊只好再把她按入胸侧,拿手胡乱地拨她的发,聊表嘲笑。
“卓翊的顾虑是对的。”天辰的唇角勾起淡淡的、涩涩的微笑。“目前时局动乱,你的确不宜到处乱跑。”
“人家只是想来见你而已,又没有要乱跑。”卓莲嘤咛地说。
“我也很想见你呀,我却连乱跑也找不到你。”天辰笑得有些凄楚。“你的伤呢?好了吗?有没有去给医生看?有没有按时换药?”对她的关心难以忍抑。
“你显然知道你犯了多大的错误,那我毁你三个分部,似乎并不冤枉。”卓翊的唇角勾起一抹得意。“你的意图昭然若揭,我想,我们没有再谈下去的必要了。”光是伤他妹妹这个理由,就够他毁他十次。卓翊拉着卓莲就想走人,而卓莲执拗地不肯动。
“告诉你这伤是我自己跌伤的,为什么都不信?”这句话究竟讲了几次?卓莲已经懒得去算了,只知道他一句也没听进去,把她气得半死。
“难道你的背部也是跌伤的吗?你怎么跌?”有谁跌倒时是前面完好无缺,背部伤痕累累?还有谁跌倒时手臂会跌掀一大块肉?
“哎呀,是人家不小心滚下山麓,他用身体护住我,才会变成这样的,他的手伤和背伤比我更严重。”
“是吗?”卓翊挑挑眉,心中对卓莲的小女儿心思有了几分明白。
“这件事有待求证。”
“我是当事人兼证人耶,我说的话你不信,你去找谁求证?”这就是卓莲对别人提起时总称他为“白痴卓翊”、“白痴哥哥”的原因,在卓莲的眼中,他真是当之无愧。
“你不信,我能理解。”天辰非常释然。“我只能说,初识令妹时,我们都不知道彼此都与黑道有关,而我们陷入得非常快……”
“谁跟你陷入得非常快啊?是你一直捉着我当你新娘的。”
“是谁一见面就迫不及待向众人宣布我是她‘未婚夫’的?”天辰悠闲自得地与她斗嘴,感觉幸福又眷顾了他。
“白天辰,你……”卓莲又气鼓了腮帮子。“卓翊,你一定要替我修理他!最好让他跪地求饶。”
“我修理人向来都让对方一命呜呼……”
“那更好,我连他的尸体也不要再看见。”说着,卓莲气呼呼地走出他的办公室。
“看样子,我又惹恼她了。”天辰懊恼地苦笑,他日等夜盼的可人儿呀!
“由此可知,她让你非常吃不消。”卓翊朝天辰笑笑,有看戏的嘲谑。“她叫我宰了你,你意下如何?”他萌生一股英雄惜英雄的念头,豪情地把手搭上天辰的肩膀,完全一改先前敌视的态度。
“那你得再向她确认一次,确定她想成为小毖妇。”天辰朗笑,他知道卓翊的意思。“坐吧,我有东西给你看。”他拿出重要资料来。“你确定你只毁了我三个分部?”
两位雄霸一方的黑道首领化敌为友,促膝长谈,江湖上又会引发什么迭宕起伏呢?恐怕会有一番全新的局面吧!*9*9*9
“卓莲!”
卓莲才跑出白天辰的办公室,就被一个熟悉的声音给唤住。
“卓纹,”她光听声音就知道来者是谁。“二姊夫。”他们俩是形影不离的。
“最近又到哪里去惹祸啦?”卓纹笑着搂搂她。“听说你惹了天大的祸,还要小泵姑出马才摆得平?而你就干脆躲在小泵姑那里?”口气是试探性的。
“哪有?我只不过因为想念小泵姑的泰国大餐,特地去大吃一顿而已,哪知会碰到卓翊,被他莫名其妙地软禁了,哼!这件事说来真是气人。”卓莲又大发牢骚一番。
“那你怎么会在这里?偷跑出来的?”卓纹相信她有这个能耐。
“我说要来看你嘛。”卓莲有点心虚。
“你说要来看我?”卓纹摇头。“不像。”
“老实说,你是不是来看天辰?”白致弘一脸了然。
“被你看出来了吗?”卓莲坦承不讳。“为什么白天辰那个笨蛋就是看不出来。”
“他没有对你说他想你?我看他找你找得快疯了。”白致弘笑得戏谑。
“找我?我看是找我算帐,我那天公然从他车上跳走,想必让他很没面子,他巴不得能修理我一顿呢!”
“你知道还敢来?”这可真稀奇,还是她想试试天辰敢不敢修理她?
“人家想念他的吻嘛,他自己说我可以要求的。”她只是想来要一个吻而已,要到了就走,才不对他有任何恋栈。
“是吗?”夫妻俩互使一个眼色。“要到了吗?如果没有,可以留下来嘛。”
“卓翊一定不会让我留下来的,他最近管我管得过份。况且,我只是来要一个吻而已,才不想留下来气白我漂亮的头发哩。”卓莲一脸不稀罕,然而,提到他让她想到一件令她万分惊慌的事。“卓翊呢?他到哪里去了?他该不会真的宰了他吧?”她真是太迷糊了,怎会跑得如此勿促?
“如你所愿,你连他的尸体也看不到了。”卓翊的声音霎时响起。
“卓翊你又偷听……你说什么?你真的宰了他?”卓莲弹跳起来。
“不错,尸骨无存。”卓翊答得肯定。“他的身手虽然算是个中翘楚,但遇上我,他占不到便宜,高兴吗?我为你除去了眼中钉。”
卓莲的身体明显地震了震,久久无法言语。
“这下子倒好,从今以后再也不用担心有人会气白你的头发。”卓纹反应快地为她叫好。她哪里不知卓翊的杀人原则?
“才不好!”卓莲两串眼泪挂在眼眶,哽咽地说:“要不到他的吻,人家就白跑这一趟了。”他死了她怎么办?她找谁给她那么好的吻?她一定会因想念他的吻而死的。
卓莲对卓翊的话深信不疑,因为卓翊为她的伤,巴不得手刃白天辰,而她又信口地要他宰了白天辰……
“呜……你那么听话干什么?人家只是一时生气,语无伦次……”一想到他死了,她的心仿佛被捏碎了般,痛不欲生,眼泪也比黄河溃堤更灾情惨重。
“你那么伤心做什么?只不过死了一个不相干的人。”卓翊无关紧要地说。
“什么不相干的人?他死了,我就要变成寡妇了。”卓莲泪流不止,她真是伤心欲绝。“他老是这样说,他才舍不得我变成寡妇。”想起相处的点点滴滴,她更加心痛。
“卓翊,你可恶,你该死,你……”卓莲疯了似地捶打卓翊的胸膛,却在五秒钟之后,无力地瘫软下来。
“你该不会真是水做的吧?眼泪掉多了也会融化。”抓住她瘫软的身体的正是白天辰,他以她所熟知的方式支撑着她的身体。
卓莲听到这熟悉的声音、嘲谑的口吻、想过千千万万回的气息、她所习惯的健硕骨架,晕死的细胞全又急速活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