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就要到了,咱们快去准备,这回我要他插翅也难飞!”
他们在房舍四周摆满干柴树枝,吴坚手上拿着铁链将后门缚紧,截断他们的后路。看来他们是打算将她和路继尧活活烧死在埋头,她该怎么办?
正想着,她望见门外坡底出现一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
他好傻,他怎么可以真的来赴敌呢?他可能会因此命在日歹啊!
吴坚也看到了他,他狂妄地笑着,心想,他可以为妹子报仇了,为他疯癫五年的妹子复仇!
他不时地想起妹子发疯前那美艳的模样,在祁县,有多少男子为她着迷啊!而路继尧竟然夺走了她,夺走他早已爱恋不已的妹子,还让她发了疯,他怎么不气,怎么不恨?这一切都是路继尧的错,他要他以命来偿!
他恋妹的心已成了一种病态。
就在吴坚往屋外走去的同时,她忍着疼痛也跟着起身,在两老发现她的动作前,她一个扑身将吴坚撞倒,他痛得申吟,爬起身便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
孟离霜眼角看见路继尧不顾一切地向此处奔来,于是她放声大吼,“别过来——”
忽地她用力地捶向吴坚的下颚,他痛得涕泪纵横,拿起一旁的匕首刺入她的背,猩红的血喷泄而出。
她跌跌撞撞,拼了命地往前跑,看见吴坚置于屋侧的驴子,一鼓作气地跃上驴身,随着驴子的奔跑而留下一地红痕。
只要她走了,路继尧便不会送死。
存着这样的意念,她抓紧缰绳,忍住背上撕裂的痛,随着驴子越奔越远,她的神智亦趋见昏茫,终于她再也抓不住缰绳而重重掉落溪谷。
此时,她脑中只剩下一个念头——
继尧,你一定要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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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哪!
路继尧肝胆俱裂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看着她负伤消逝在他视线可及的范围,那颗原以为就可以见到她而雀跃的心整个被撕扯破碎,为她的痴傻而剧烈疼痛。
他呼吸困难,眼前一片灰暗,滔天的惶恐束缚了他,抽悸的心让她几欲昏过去,一种前所未见的惧怕紧紧缠绕着他的心。
他冲向孟离霜消失的溪谷边,那绝望的痛楚在他胸臆之间轰然炸开,眼底的热烫模糊了视线。
“该死的,你做什么!”此时宸烜出现,他也看见了那一幕,可他没想到路继尧竟会因此而失了神,竟然想跳下数丈的深谷中。
他立刻将失去理智的路继尧拉离险境,并派人攀下溪谷进行搜寻。
“你死了,要谁去救她?”已经坠下一个人了,难道他还想去赶死吗?!
回神之后,路继尧愤恨不已,他回身,抽出背后的莫龙剑,出了鞘的剑身做闪,一路挟着惊人气势冲进不远处的小屋,将剑尖指着吴坚。
“敢伤她,我要你付出代价!”
“你以为我怕你吗?我等这一刻等很久了。”吴坚愤恨地瞪着他。
他倏然笑了,“我很好奇,你为何死也要为梁姬复仇?她不过是你的妹妹而已,有必要这么爱她吗?”
他的话戳中吴坚的心中事,他豁出去地大笑,“她不只是我的妹子,她更是我的女神,我爱她,所以我要杀了你,替我最爱的妹妹报仇!”
梁家两老脸色苍白地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才发现原来他竟然是这么想的,蓦地他们涕泪纵横,无语问苍天。
“那好,我这就送你上西天,你们到冥界去恩恩爱爱吧!”话语一落,宝剑俐落地划下,砍断他手中的匕首。
吴坚惊惶地退到两老身后,将梁父用力地推向直劈而来的刀口,让梁父成了刀下亡魂。
“不——”梁母凄厉地哭喊。
剑光闪烁,腥风血雨不断,亲情与人命在此时完全消逝,梁家这几口人命,一个也没逃过。
第十章
“莫君寒!她醒了,她醒了耶!”
“好好好,小声点,人才刚醒,你又要把人家吓晕吗?”
孟离霜缓缓睁开的双眼,还未看清眼前的景物就先听见这两人一冷一热的对话,不禁好奇地向来声处望去。
紧紧睇着她的是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灵活且充满了生气。
“好些了吗?我还以为你就要没命了呢!”有着美丽双瞳的可爱少女朝她露出一记大大的笑容,口无遮拦。
“闭上你的小嘴,少在那儿惹晦气!”一旁俊逸的少年忍不住地出声斥责。真是受不了她!
“好了,想在人家面前出丑吗?”一句话终止了即将上演的舌战,名为莫君寒的男子来到床畔,“你还好吗?那刀伤几乎贯穿心肺呢。你已经昏迷三日三夜,需要我为你通知你的家人吗?”
他们扶起她恻躺的身子,孟离霜因为躺太久而左侧身躯有些刺麻,撕裂的痛在动作的时候阵阵攒骨似的传来,她痛得拧眉。
少女直在她耳边说话,似乎一点儿都没让她开口的意思。“说实话,一开始我还把你看作男人呢!你怎么会一身宦官的打扮啊?明明是个道道地地的女儿身,扮成那副样子太可惜了啦!”
少年一脸不以为然,“师傅问人家话,你插个什么嘴啊?聒噪!”
“花子缺,你欠扁是吗?老娘我高兴说话不行啊?需要你来管?你给我滚一边去,省得碍眼!”哼!
“真不敢相信你是长眉道长教出来的徒儿!”唉!他不胜唏吁。
“怎样,你有疑问是吗?”
两方吵得不可开交,莫君寒无奈的笑笑,对孟离霜道:“你别理会这两个小孩儿的童言童语。”
“谁是小孩儿,别把我跟她混为一谈!”花子缺大叫。简直侮辱人!
“对嘛!请称呼我为女侠!”
一时间两个原本对立的人又同仇敌忾了。
莫君寒莫可奈何地摇摇头,转首又睇上孟离霜,“如何?”
她知道他问的是方才的问话。她有家人朋友吗?没有,她只剩下月复中的娃儿与她相依为命了。
她现在只想知道路继尧好不好而已,他应该没有落入他们的陷讲吧?
“知道你自个儿的情况吗?真的不需要我为你通知一声?”
他指的是她怀有身孕的事吧?
可她早就决定要离开,现在只是提前实现了而已,“我很好,我随时都可以走。”
莫君寒扬起眉,淡笑道:“我并无意赶你离开。”
“是呀!师傅不是这么不近人情的人,何况你才刚醒而已,千万别说要离开啊!”花子缺一脸诚挚地留人,他喜欢这个脾气温和的姐姐,不似身旁那只小麻雀整天只会吱吱叫,吵死人!
“是吗?我倒觉得莫君寒一肚子阴谋诡计,不像好人。”少女喃喃地说道,话语中饱含不认同。
“你别忘了是师傅收留你,否则你早不知流落到哪里去了!”哇!忘恩负义的家伙。
莫君寒若有深意的眸子睨向她,轻轻地扬了声,“喔?”
少女偷偷地收回眼,在他的盯视之下有那么点手足无措的感觉。她朝着孟离霜殷勤地说道:“对嘛!你先别走啊!否则人家哪天又要在荒郊野外帮那些无名尸骨立坟,很累人的哩!你就饶了我吧!”
“该死的顾云稀,你给我闭嘴!”花子缺愤恨地要她住嘴。死乌鸦,看他不捏扁她!
“我又怎么了?”她又招谁惹谁?
“小孩子重言无忌,别与他们见怪。”莫君寒无奈地朝孟离霜笑道。
“我哪里小了,我不过小你十岁而已,别以为我年轻不懂事,我已经是江湖上鼎鼎有名的……”
“乱世大傻瓜?”莫君寒念着生涩而怪异的称号。
“济世小红花!”她火红着脸疾呼。
“好了、好了,无论是小红花或大傻瓜都好,倒是姑娘,看了这么久的戏,你好歹也鼓鼓掌吧!”莫君寒再次将话题导回孟离霜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