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兆邦金控”集团二王子情定小秘书,好事将近!
王秘书急急翻着内页,一幅幅更精采的照片跳出来。
NewYorkGrill的互喂牛排、手牵手走出旅馆、两人共享可丽饼和冰淇淋圣代,甚至连街头接吻也上了镜头。
顿时,胡星语的脑袋一片空白。
怎么会这样?这就是传说中的狗仔队吗?
之前周刊在报导“启光集团”小开的豪门婚宴时,曾经把和她有过婚约的往事拿出来写了一篇,记者并没有拍到两人在一起的照片,但仅凭着想象就以文字渲染夸大情节,已足以让她的父母亲饱受惊吓与难堪,这回更惨,每张照片都拍得非常清楚,连文字都不用看,几张图就足以想象出许多故事。
面对王秘书滔滔不绝的质问,胡星语想开口说点什么,可是,又该说什么?
否认一切吗?所谓有图有真相,出游的事实俨然摆在眼前,还能否认或解释什么?
明明已经结束了,为什么还惹出这些?潘席安可能也看到这本杂志了,该打电话给他吗?
等等!她忽然跳起来……万一被爸妈看到……
天哪,怎么办?!
正当她六神无主、不知所措的时候,手机忽然响起。看到来电显示,她整个人几乎要瘫软了。
“胡星语,现在,马上回家!”来电的是她的哥哥,语气非常强硬。
“哥,你听我说……”
“现在,马上回家!”喀,电话挂了。
“王姊,我、我家里有点事,先请假回家。”不顾眼前的白眼,她慌乱地收拾东西准备离开。
和家里冷如冰山的父亲,以及总是哭泣的母亲比起来,这位咄咄逼人的王秘书已经没什么好怕的了。
胡星语不知道自己究竟走了多久。
明明是大热天,她却浑身凉意。走在街上,她总觉得过路人投来的眼光并不寻常,她怀疑所有人都已经认出她就是数字周刊上的那个小秘书,逼得她只好低着头快步走。
平时她得转两班公交车才能回到家,可这个下午,她却像个游魂似地在街头飘荡,一次又一次地错过公车站牌,最后竟然就这么走回家了。
懊如何向父兄解释这一切只是个错误,是她不该失去理智地一头陷入,是她不该贪溺着恋爱的甜蜜滋味……现在可好,全台北……不,全台湾都知道她胡星语在东京做了啥好事!
恋爱本无罪,错在只因双方背景的差距,就得这么被摊开来评论吗?
站在家门口,她终于还是掏出钥匙开门而入。该来的,想躲也躲不掉,她是该罚,谁教她记不得教训,偏要恋上那般家世显赫的男人。
客厅里的气氛冷得像冰库,父亲坐在沙发正中间,母亲陪在身边,哥哥则是坐在另一侧。这画面,简直像是升堂审案。
她走到父亲面前,嗫嚅地开口:“爸、妈、哥。”
“跪下。”父亲冷冷开口。
咚地,她双腿一跪,眼泪也顺势落下。
胡母一看,哭了起来,嘴里不住地念:“是我的错,当妈的没把女儿教好,第一次被人骗、扮家家酒地乱订婚约,还可说是涉世未深,这回又跟有钱人家缠在一块……就这么贪名好利,非要出卖自己吗?!你别想否认,每张照片都清清楚楚,长眼睛的都看见了!别人会怎么说我们?妄想巴着有钱人不放!你说,以后教我们怎么出门?怎么过日子?你……”
“妈……”胡大哥阻止母亲继续叨念,指着茶几上的杂志,直接问胡星语。“这里面写的,你都承认?”
闭上眼,胡星语无力地点头。
然后,她听见父亲怒气汹涌的鼻息,哥哥长长的叹息,和母亲的放声大哭。
胡父用力一拍桌面。“我从不要求你得做什么,但我一个退休公务员,一辈子什么好处都不敢碰,只想保个清誉,你为什么不能让我就这么安心地过完人生?你说说看,我们能拿什么去配这些少爷、这些富贵人家?!”
她低头跪着。父亲说的是事实,难以否认。
这时,门铃尖锐地响起,胡大哥皱眉起身,从门上猫眼看了一眼,随即开门。
进来的是谷东川。一踏进胡家朴实的客厅,瞧见胡星语跪着的背影,他赶紧出声求情。
“胡伯,这事是我不对……”
“不!是我的错!”有个低沉的声音越过谷东川,是潘席安。
他大步跨至胡星语身边,挺拔优雅的身影咚地跟着下跪。
胡星语来不及抹去泪痕,错愕地看着他。“你……”
潘席安的动作太快,这么一跪,倒教众人接不上话。
他的嗓音很诚挚,认真道歉。“胡伯伯,胡伯母,这是我的错,是我要求她陪我去东京开会,是我没有把她保护好,才会被狗仔队盯上,还刊了这篇报导出来。对不起,一切都是我的错,请不要再责怪星语了。”
气氛很凝重,谷东川只得尴尬地出声。“这么说,好像我也得跪,是我没看好她,还准她假去的……”
抓抓头,他打算乔个地方跟着跪,却被胡大哥拉住。
“你跪,不就等于我也得跪?是我拜托你收留星语在身边……”
“够了!”胡父一吼,霍地起身,指着潘席安。“潘先生,我胡家名誉早已扫地,再多道歉也无用,这件事情到此为止,往后请不要再和小女来往。”
潘席安跪得挺直,一双锐眼炯亮,丝毫无退缩之意。“不,胡伯伯,我对星语是真心的,今天来除了要请求胡伯伯、胡伯母的原谅,更要请求您们同意我和星语的婚事……对不起,我知道我应该早点来的。”
“什么?!”又是个爱情第一的少爷!胡父更气,指着胡星语。“一年前她才被『启光集团』的混帐退婚,现在你又想玩这把戏,非得这么耍我这个笨女儿吗?”
“我和那个混帐不同!”他的神情坚定,骂得很顺口,极力表达心意。“我是真的爱上她,想要珍惜她,和她一辈子在一起,否则,我不需要跑来跪在这里。”
“我没要你跪!”胡父怒斥。
“胡伯伯、胡伯母……”潘席安的语气放软了些。“如果可以允许我们的婚事,要我跪多久我都愿意。”
“还真敢说。”怒瞪半晌,胡父开口。“要我同意你们的婚事?好,只要你有本事请父母来我这个破房子提亲,到时候我自然会回复!”
“爸!”胡星语低嚷。他的家族怎么可能同意?这不是分明刁难他吗?
“我是老古板,谈婚事要双方父母同意才算数,请他父母亲来提亲,这有什么不对?”
“是!”潘席安目光炯炯,唇边闪着淡淡笑意,点头应允。“胡伯伯说的是,请给我一些时间,我会请家父家母前来提亲。”
“真有办法再说吧!一个身败名裂的女儿,教我们做父母的怎么过日子?”
胡父手一挥,然后拉起还挂着眼泪的胡母,怒意未消地走向大门。“走吧!若再不出去走走,我铁定要气死在这屋里!”
胡星语望着被父亲用力关上的大门,愕然地跪在地板上,一双脚已经软麻,还得靠潘席安扶起她,才有办法勉强撑起,在沙发坐下。
“怎么那么晚才来?我晚上还有航班要值勤欸!”胡家哥哥是航空公司的机师,他瞪了谷东川一眼,长吁了口气。
“就塞车啊。”谷东川一副有惊无险的表情。“厚,差点连我也得跪!”
“你们、你们……”这反应不对吧?
潘席安温柔一笑,蹲在她面前,伸手替她按摩僵麻的小腿,好一会儿才说:“其实……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