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意对她的引诱不为所动的皇上,半敛的眸里所燃起的让他隐忍得辛苦。
成为他的妃之后的她,已懂得如何诱惑他,也懂得如何向他撒娇了。
一向纵容她的他,往后该如何是好?
明知他的心已被说动,明知她的话有道理,明知他的大纳言万十八不曾被难倒过,但……他仍是舍不得啊。
“皇……”她欲游说的唇甫动,便让皇上趁机探入的舌给纠缠住。
他不再让她说话,只是用一个又一个深吻堵住她,让她用一个又一个无助的喘息与申吟代替她说话。
他会答应她的,但绝非今晚。
今晚的她,只能属于他皇甫皇一人。
第9章(1)
连日来,大批军队不断涌入皇城,驻守于皇城近郊。
“听说皇上要亲自领兵征讨叛国贼呢。”
“听说叛国贼的家门全让人做上了记号,就等皇上下令抓人呢。”
“听说叛国贼加上九族的名单可是厚厚的一迭。”
“听说皇上这回是铁了心要一举扫除『有心』人士,永除后患。”
“听说……”
随着军队的抵达,“听说”的传言也如同蝗虫散开来。有人惊讶好奇,有人胆战心惊,甚至有人已吓得魂飞魄散了。
皇城与皇城近郊的百姓,顿时陷入谁是祸国殃民的叛国贼的猜测之中,甚至为此争论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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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恶!”三王爷一掌拍上镶嵌着大理石的桌面,愤怒的怒容胀得通红。“他竟然将大军调回城!懊死的皇甫皇!”
“要调动边防的军队,一来一往少说也要两个越,为何咱们不曾察觉?”国舅爷苦着脸,说出口的话是质疑,也是责备。
“立妃。”三王爷恍然大悟。“他用立妃一事成功地骗了咱们,让咱们上当了。”
结果,不但将大纳言送进了皇上的后宫,还让皇上部署了大军,来个瓮中捉鳖。
他失算了。
“明日是皇上给的最后期限,负荆请罪去吧。”一直静坐一旁沉默不语的太后开口了。“你们斗不过皇上的。”
她明白皇上让她出西霞宫的用意,因而她的心情特别沉重。
“妹妹,事到如今,妳怎么还是这么说话?难不成皇上让妳出西霞宫是要妳来当说客?。”国舅爷受到打击似地沉下了脸。
“不。”太后苦笑一声。“皇上只是给哀家挽救司马家族免于灭绝的最后之机而已。”
“好歹司马家也是他的亲戚,妳是他的母后,他真敢动手?”
“十多年前咱们密谋暗杀大皇子与二皇子时,哥哥可有顾及过这层关系?”太后突然觉得可笑。
“妳这是在怪我?”国舅爷睁大了眼。“别忘了当年妳也是主谋之一。”
“当年的我疯了。”当她抱着意外坠马的皇甫逸的冰冷尸体时,她便疯了。“而清醒的你竟任着哀家做错事。”
她的儿,她好不容意怀了他、生下他,爱他、护他如命的儿,冷冰冰的躺在她面前时,她只想到要让她的儿所崇拜的大皇子与二皇子一同到黄泉路上与他相伴,让他不感孤单。
她知错了,却为时已晚。
“这事,妳不说、我不说,有谁会知晓?”这么多年来皇上不曾动司马家任何一人,可见皇上并未握有证据。
“是吗?”她的哥哥太天真了。“先皇赐给哀家的令牌,在哪?”
闻言,国舅爷与三王爷对望一眼,神情一变。
“在小女子这。”此时走进密室的竟是那被送出宫的兰美人。“小女子见过太后。”她走至太后身前,将令牌双手奉还。“太后这令牌真是无往不利呢。”
“原来是妳。”太后终于明白皇上对她的指控。“原来是妳冒充哀家进了皇宫,伤了皇上的妃。”
“小女子只是施了小把戏而已,太后言重了。”
“是啊,兰美人不过是易了容,进宫见了皇上的妃一面,对她对了点手脚,如此而已。”国舅爷说的敷衍。
“如此而已?”太后叹息似地笑了。“你们太不了解皇上了。倘若有人能让你们免去死罪,这人必是皇上的妃。”
“皇儿心中可有未来的妻妾人选?”皇甫皇十岁时,太后便与他谈过这话题。只因相貌俊美的他,自小便是众人目光凝聚之处。
“吾只要妻,不要妾。”年纪尚轻的他,早有自己的坚持。
“三妻四妾乃人之常情。”
“这世间能只爱一人,也只让一人所爱,是何等专一、独有的幸福。”他自小便是如此地不同。
“何种女子会让皇儿动心?”当年的太后好奇一问。
“倘若有女子不贪于吾之位、不惧吾之权、不屈吾之意,仍据理力争、择善固执,即使相貌无盐,吾亦为之心动。今生今世,吾只爱她一人。”
“皇上的妃?”兰美人歹毒一笑。“恐怕会比咱们更早走上黄泉路呢。”就算得宠的大纳言未因行刺皇上不成而揽上死罪,也终究逃不了一死。
这是她对皇上的报复。
报复皇上纳了她却不曾爱过她,甚至为了另一名女子而不惜送她出宫。
她从不曾想过要完全独占皇上一人,却也没料到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玉石俱焚虽非明智之举,甚至是一种悲哀,但却令此时的她感到痛快。
一时未听明白的太后,仍是不死心地劝着:“向皇上请罪吧,当皇上给出三日期限时,你们便输了。”
“道理何在?”国舅爷不服气。
“期限一至,必有游移之人因恐惧而认罪,有人认罪便有了人证,随之而来的物证与参予名单也呼之欲出了。”这么多年来,她很清楚聪颖过人的皇上所走的每一步棋皆暗藏玄机。
“那咱们便派人先将畏罪者给杀了。”兰美人出着主意。
“满城皆是皇上的军队,如何动手?”太后又叹了口气。“若真动得了手,又岂能杀光所有畏罪者而不被察觉?”她看似平静神情染上淡淡忧伤。“再说,私自诛杀王朝之臣,也是死罪一条。”
“既然皇上如此赶尽杀绝,咱们便和他谈个条件吧。”三王爷心中这一计可是最后的手段了。
“怎么个谈法?”国舅爷的精神一振。
“拿大纳言的命换咱们的命。”
“怎么换?”国舅爷提高了语调。“大纳言被兰美人施了『金蝉蛊』,三十日内若未由养蛊者取出体内的蛊,则死亡的蛊所带的剧毒将让人浑身剧痛溃烂而亡。”他突然瞪着三王爷。“教兰美人施蛊的养蛊之人已让你给杀了,谁来取出大纳言体内的蛊?”
什么?!太后无法置信地听着他们的对话。如此歹毒之计,竟用在一名无辜的女子身上?一名皇上所深爱的女子身上?
“此事皇上可知情?”三王爷反问着。
呆愣之后,国舅爷与兰美人笑了。
“哈哈哈!斑招啊。”国舅爷抚手叫好。“待皇上察觉不对劲时,咱们早已离开王朝边境,远走高飞了。”
“姨母该不会出卖咱们吧?”三王爷对着太后说着,紧盯着她的锐利眼眸是试探,也是威胁。
悲伤地扯唇一笑,太后毫无所惧地开口:“倘若外甥不放心,此时便可将哀家给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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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两三天光景,眼前这不大的牢房几乎已让书册所塞满,俨然是一座小巧的藏书阁了。
绕过一迭迭堆置于地的书册,果然如他所料,她仍是趴伏于书堆上睡着了。
她熟睡的模样牵动了皇上的好奇心。他学她席地而坐,学她趴伏于书堆上的姿态睡着,似乎想弄明白趴在书堆上当真如此好眠?
饼没多久,皇上的眉渐渐蹙拢,浮上唇际的笑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