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既然我们碰上了,也算有缘。你叫什么名字?”
“闵翔。”
闵翔回答的同时,那几位追杀他们的人,也将他们团团包围起来。
“放他走,你们要找的人是我!”老先生威严的说着。
“三爷,您当我们是傻子吗?放了他,好让他去通风报信?”其中一人嚼着满口槟榔说着。
“他只是无辜的路人,如果你们还讲江湖道义,就放他走,别扯进一些不相干的人!”
“江湖道义?三爷,那是以前唬人的玩意儿,现在不时兴那一套了。”一名小蚌子一口台湾国语地说。
“别跟他啰嗦,动手!”另一个人招呼同伴拿起武士刀,砍了过来。
那位称为三爷的老人家,终究是上了年纪,身手显得不那么俐落,但在空手相搏之下,还是看得出多少有些武打身段。
但人的手臂哪敌得过亮晃晃的刀子?!闵翔俐落的一抬腿,踢掉一刀。
“谢啦!年轻人。”老人家惊异的看着闵翔,看他以相当敏捷的身手击退了那名小蚌子。
此时,情况和刚才正好相反,手握利刃的那些人反占了下风,非但伤不了三爷一根寒毛,在闵翔的反击中,只显得狼狈。只见闵翔一伸手,一个转身,夺下其中一人的刀刃,用刀抵刀,不但能守还能攻。
不到五分钟,那些人见情形不对,喊了声:“退!”,不一会儿众人就逃得不见踪影。
“看不出来,你还是使刀的行家。”三爷一脸若有所思。
“唬人罢了!”闵翔将手中的刀刃往旁边一丢,不在意的说着。
“或许你能送我回去,并且帮我一个忙。”老人家以欣赏的眼光望向闵翔。
“帮忙?”闵翔看着老人家,想想自己并无要事缠身需立即办理。而且,他对这位人唤“三爷”的老人家有股无以名之的好感。“什么样的忙?”
“你先送我回去,我们一边走一边谈。”老人家走不到几步,回过头说:“你可以和他们一样,叫我三爷,如何?”
说完,三爷也不管闵翔有没有跟上,迳自往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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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是我的秘密住所,知道的人不会超过五个,包括你和我在内!”
闵翔先是跟着三爷在巷子里打转,当三爷确定没人跟踪后,才带他走进一间门庭若市的花店,旁边紧临的是一间香铺。
三爷带着闵翔从花店走到香铺,而他的秘密住所,则是在香铺附设的雕刻香楼上。从这里可以清楚的看到楼下四周的动态,而由外面却很难洞悉里头的情况。
闵翔原以为这里是在狭窄的巷道内,但向外望去,才知道花店与香铺的对面,是一座香火鼎盛的恩主公庙,因为他们刚刚从侧门进来,所以才没看到。而另一边则是间私人的迷你幼稚园,此刻大概正值游戏时间,嘈杂的小孩嬉闹声不绝于耳,和庙里的清静形成一大对比,也令人疑惑其矛盾的设立动机——幼稚园和庙宇毗邻而居?
闵翔心想,“或许是他这位『古早人』大惊小敝了吧?!”
看这里的周遭环境,再单纯不过,若有什么可疑的人来往,一眼就能分辨。而像三爷这种六十岁左右的老人家,随便往外一站,人家只以为是来接孙子的爷爷,或是来庙里祭拜求平安的人罢了。闵翔不禁为他能找到这样的环境而折服。
回身看了三爷一眼,闵翔戏谑的说:“我们前后见面也不过只有半小时,你就信任的带我来到这里,难道不怕我是刚刚那一伙人所安排的暗棋,就为了等待机会?”
“不可能。我三爷纵横道上,来去也有四十几年了,阅人无数,还没出错过。你!绝对不是我的敌人,如果……我真错了,我也只能认了!”三爷随意的在一张太师椅上坐下来。
闵翔也只是笑而不答。
“不过,或许我真错看人了,否则今天我也不会让人追杀!”三爷神色凛然,虽然他只是随意的坐在太师椅上,可是所表现出来的气势却令人不可忽视。
“你是说,你的行动只有少数的亲信知道?”
“没错,我是三个小时前才决定要来『恩主公庙』,而知道的人没几个。没想到,竟然被人在途中拦截暗算!”
“你来这里,向来不带别人同行?”闵翔好奇的问。虽然他从刚刚那一伙人的口中,大概能猜测出这位三爷的身分,但他从不做无意义的揣测。
“很少,也没必要。我在道上也算是享有名气的大哥级人物,现在许多帮派老大还都是我以前的部属。十年前,我决定退出江湖,将我原有的地盘交给信任的人打理,唯一的要求是不准沾染毒品,也不贩卖人口;那种事太损阴德。”
“十年来,都相安无事?”
“没错!而且我也尽量提供机会,给那些想跳出这个大染缸的人。像楼下那几位雕刻师傅,他们都是在监狱服刑完毕后找不到工作,辗转被介绍到这里雕刻佛像,既可修养身性,更可化掉心中暴戾之气,并且也能学习到一技之长。”
“那很好啊!”闵翔不由得钦佩起三爷的作风。
三爷黯然的看着窗外,说:“不过,从刚刚的事看来,只怕有人不安于现状,想要……”
“你要我如何帮忙?”闵翔笑着,接着又说:“是要我找出那个人?”
“没错!”
“你如此轻易相信一位外人,不怕后悔?”闵翔看着和他相当投缘的三爷问。
三爷确定眼前这位叫闵翔的年轻人已经愿意帮他,他潇洒的说:“最坏,也只不过是江山拱手让人。而如果接手的是你,看在你刚刚救我的份上,那又何妨?更何况,我年事已高,再撑也不过是几年的光阴,何不利用这些时间好好享清福?!
“再者,往好的方面想,你也可以为我找出心头大患。以我混迹江湖这么久的眼光,我相信自己不会看错人。”三爷顿了一下,提醒闵翔:“话又说回来,你还年轻,反倒是你该想清楚,只怕稍不留神,连你的小命都难保呢!刚刚那伙人只是拿刀子砍杀,是明的来,你的身手矫健尚可应付得很好;如果他们是拿枪暗中伤人,那……”
“放心,我自会小心。”闵翔说完,神色严肃的说:“不过我必须先将丑话说在前头,若是你今天所言只是骗我,我可是不会善罢干休!”
“好!咱们就此说定!”
三爷起身和闵翔握手,那是男人对男人的握手方式,也是汉子对汉子彼此允诺的仪式。
稍后,三爷立即将自己名下的产业与势力范围告诉闵翔,并将各个负责人的个性详细告知。确定闵翔没有任何疑问后,当天晚上,三爷就召集各个负责人到他的另一处住处集合,慎重的将闵翔介绍给他们。名义则是——他曾提起在国外多年的义子,现在起由他负责所有产业。
闵翔听到三爷的说词,不得不佩服他真是一位老江湖,在多年前早已为自己铺好后路;一个在外多年的继承人,谁也没见过对于笼头老大的位置是种无形的保障。如此一来,也可在暗中观察每个弟兄的忠诚度。
此外,今天早上才遭到狙杀,当天晚上就将接棒人介绍给各位弟兄认识,也让安排狙杀者心生警惕。
其结果,不是立即加速行动,吞噬三爷的势力,即是收敛行为,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管是何种情形,箭头都指着闵翔,而三爷则是真正退居幕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