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着,突地轻咳了声,她心焦地将柔美贴上他胸口,为他轻抚。
“药怎么还不来,有没有人替你煎药?”
“大夫才刚走,哈总管跟去抓药了,煎药也得要一小段时间。”他气虚的说。
“你身体好烫,不可以老这样闷在被里。”说着,她径自将菠在他身上的被子拉开,“小柱子年初到河边玩水,隔日就病了,身子就如同你这般烫烫的……”将两件事做了联想,她陡地又眼着他,语气森森地审问。“所以昨晚你是跑到河边去玩水了?”
“昨晚我压根没出门。”他轻描淡写说道,不招供一些实情,她恐怕不会罢休。
“是吗?那就怪了,没出门怎会受风寒。”她嘟噢着,起身拿了毛巾放入脸盆,再捞起拧吧,帮他擦脸。
“承欢哥,你得快点好起来,你答应我后天要带我进宫三加君臣宾的。”她边帮他擦脸,边提醒他。
“原来你这么好心照顾我,不是真担心我,是怕我无法带你进宫。”他半开玩笑、半认真道。
她说想进皇宫去逛逛,为了让她如愿以偿,他又再度和皇帝姊夫邀功,让皇帝答应在寡请新科状元的君臣宴上,破例让平家布庄的人到场,当日他会带着茉蝶和平一永以及老五、老太、老七赴宴。
为了她,他一再向皇帝姊夫要求这、要求那,表面春风得意,心里其实清楚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迟早他要付出代价。
上一次他向姊夫要求东西之后,后来姊夫礼尚往来的回敬了他,为了酬谢某大将军毕生为天定皇朝效命忠心不二,硬是把将军病弱之女赐给他当元配,他虽游手好闲,没一官半职,但好歹是个国舅爷,皇帝此举无非是想拢络将军,要他和其子世世代代为朝廷死忠效命。
皇上下沼赐婚,他心里再不愿,却连一个“不”字都不敢说,只能乖乖认栽。
“才不是这样!”平茉蝶眉心紧蹙,坚定反驳,“我是担心你在我照顾的期间死了。”
这原因听来似未较顺互,他一副无力状,“怕被抓去砍头,给我当陪葬?”
“我没想到这点,会这样吗?”她睁大眼问,随即幽幽道。“如果我照顾你不周,害你死了,我会一辈子愧疚难安。”
听听,这才是人话!
边承欢眼里涌现暖暖笑意,自然地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身强体壮,染了一点小风寒,不会死的。”
“谁说染小风寒不会死,我们布庄里何掌柜他爹去年底只咳了几天,人就死了。”她严正的劝道。“你可别小看这点小病,它要真闹起来,会要人命的。”
边承欢轻笑,他若没记错,何掌柜他爹至少七十多了,拿他跟老头子比,她还真是看得起他!
她瞅着他,厚重愁云聚集眉心,握紧他的手,没来由地忧心仲仲,“承欢哥,我总感觉你比我大哥更像我的大哥,你虽没和我们住一起,可我一直把你当亲人,你可千万别死,你若死了,肯定会比大哥死了还令我伤心,就跟娘死了一样伤心。”
意思是说,他在她心中比平一永还重要,地位真逼平大婶?嗯,不枉他这么疼爱她,一有好东西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我保证,我不会死,至少现在不会。”他苦笑着,明明是说了一番教人感动窝心的话语,偏要拿死不死来做比喻,也许这就是她天真无心机的思想逻辑。
“可你身体还好烫……不行,得把衣服月兑了,让热气散开。”剑及履及,才说完她马上动手月兑他上衣。
头昏沉的边承欢,无力地躺在床上任由她摆布,她再度拧吧毛巾,擦拭他敞开的胸口。
“我看我大嫂都是这样帮小柱子擦的,用湿毛巾擦一擦,身体就不会那么烫……”她嘟嘟嗦嚷,毛巾擦拭过,细女敕柔美在他胸口轻揉,“我帮你在胸口揉一揉,顺顺气,你才不会想咳嗽。”
是,他不会想咳嗽,但可能会喷鼻血!
氤氲着的黑眸瞅紧,不知她有无感觉到,她的举动给他带来反效果,他身体未降温,反而更加发烫,再揉下去,他可能会比何掌柜他爹更冤,咳没几声就归天了!
第5章(1)
今日皇帝宴请新科状元、榜眼、探花,病愈的边承欢依约带着平茉蝶和平一永以及平家老五、老太、老七赴这场君臣宴。
临入皇宫前,边承欢和平家兄弟对平茉蝶再三吓嘱,要她安静坐定,万万不可随意走动和喧闹,孰料,才坐了半个时辰,她就像长虫似地,不停扭动身子真说想上茅厕,边承欢只好唤来一名宫女领她去,片刻后,宫女神色慌张独自回来,向他禀报人不见了,他心里暗叫不妙,茉蝶肯定是好奇地溜去逛逛了。
正想唤身旁一名太监去告知坐在最后排的平家四兄弟,让他们去寻找时,就见她回来了,他心头暗笑,难得她这么懂事,小变一下就自己乖乖回来,但见她脚步定在新科状元身后,不停往人家身上嗅,还一脸开心冲着人家笑,他脸色旋即大变,一来真觉不妙,
二来,她无端的对着别的男人笑,他心头颇不是滋味。
所幸宴席早开始,皇帝让与会众臣轻松用膳,会场交谈声不断,其他人未立即发现异状,见平茉蝶大刺刺的和新科状元搭汕,还一副乐不思蜀不想回来的模样,他立即差太监去将她唤回。
边承欢正庆幸没人发现她的异样,却瞥见他的皇后姊姊正拿一双凤眼厉瞪他,他心头一惊,表面上则从容回以微笑,神色不变,安之若素,佯装若无其事。
太监将平茉蝶领回他身后的座位,她还不知自己闯了祸,身体趴在桌上,拍拍他的背,不明所以的问。“承欢哥,你急着让人叫我回来做什么?”
在她座位旁的大臣们纷纷对她的举动投以异样目光,但众人识相,自动收回惊讶眼神,对她的举动视若无睹,众臣也不在乎这小女娃怎能和他们平起平坐,说穿了,国舅爷爱带谁来他们也管不着,皇帝和皇后对这个游手好闲的花心国舅爷可宠着呢!
边承欢身体僵住不动,皇后姊姊那双厉眼可还没放过他,他只能微偏着头,笑容僵硬地和身后的人道。“饭菜凉了,快吃!”
“噢。”平茉蝶坐回位子,端碗举着,大口大口吃着,还不忘称赞,“这皇宫的饭菜真好吃,御厨煮的果然就是不一样。承欢哥,我可不可以去找御厨,跟他学做几样菜?”
“呱,他正忙着,没空。”边承欢正襟危坐,动也不敢动,这回,连他爹边太师都回头瞪他了。
“这样啊,那改天好了。”不知情的平茉蝶天真的应着,瞥见旁边的人老偷觑她未动箸,她直接朝那人拍胸保证,“大人,别再看了,我不会偷夹你的菜,你就尽避放心的吃吧。”
“呱,呵、呵呵。”以为自己有收纹好惊讶的目光,却被逮着,那人尴尬地低首扒饭,不敢再抬眼,要是得罪国舅爷,可是吃不宾兜着走啊。
避不了两道他最“敬畏”的眼神正虎视眺眺的注视着,边承欢正欲回头用眼神关照坐在平茉蝶身边的大臣,忽地瞥见一道流露出些许鄙夷和轻慢的视线冲着她真来,那人一副目中无人样,看完平茉蝶后又傲慢地回过头去,自然没和他的眼神对上,但他却看清楚了,那不是别人,正是不久前皇帝亲手在其官帽插上金花的新科状元沈祥云。
他眼神阴鸳的朝沈祥云的背影眼了一眼,忽地想到平茉蝶不知有无被那鄙夷眼神给刺伤,目光急切地往后探看,却见伊人冲着沈祥云的背影傻乎乎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