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恼你不开窍 第12页

作者:苏柚

“不不,保证比猫大。”她肯定地点点头。

“你真拿我跟猫比?”他又不爽起来。

“不不,你的心胸最宽大啦,有这么大……”她又用两臂画了好大一个圈。

一阵清脆的笑声从兰苑外传进来。

郎士元见一肤色黝黑、满脸胡子的男子,笑容满面地走进兰苑。

“大姊……哥。”吴忧迎上。“瞧,是士元哥。”

郎士元拱手道:“大当家,在下郎士元。”

“我知道,昨儿个小忧已经说你回顺昌府啦!”

“大……哥——”吴忧叫得拗口。“士元哥要住在竹屋。”

“好哇,不是说那儿你主意就好。”吴当家的示意三人一起进厅。

郎士元跟随于后,心中浮出怪异的感觉,总觉得这吴当家的似乎对他太过熟稔,但两人分明是第一次见面啊。

“要我差人去取你的行李吗?”吴当家的也不跟郎士元客套,他边问边走向兰厅的一隅,那里有一整排的柜子,布满了小方格,他打开其中一格,取出花种。

“不用了。”郎士元推辞。他真的觉得这吴当家的对他太不见外了。“在下不喜受人恩惠,还望吴当家的愿意割舍,将竹屋卖给我。”

“你想买竹屋?”吴当家的视线离开花种,颇感兴趣地望着他。

“是。”

“你想用多少价码买下竹屋?”

郎士元沉下脸,原来这吴当家的当他没能耐买屋。

想这几年来对于求他看病的达宫贵人,他的索价从不手软,因而置了不少产,在不少地方都有他的宅府。本以为这吴当家的是位风雅之士,想不到竟也是个唯利是图的俗商。

偏头瞄了身旁的吴忧一眼,她漾着笑意,仿佛这只是一场家人们的抬杠,而她正听得有趣。

她到底怎么搞的?

“你出个价吧,除了皇宫内院,还没有我买不起的。”他撂下豪语,那倔傲的表情及自信的神采令人折眼,再也找不到当年小叫化的影子。

“不错,不错,就是要这个样子,我可以放心啦!”吴当家的欣慰地点头。

郎士元一怔,觉得奇怪,这吴当家的是乐个什么劲儿?好像他郎士元有出息,他比谁都高兴似的。

“大当家,那您的意思是……”

“竹屋我出价一两,但有个条件,吴家有件宝贝跟这竹屋是不可分的,所以你得答应那宝贝可以永远待在那儿。”吴当家的意有所指地瞧向吴忧。

吴忧心一跳,俏脸发热,觉得这宝贝似乎跟她有关。

她常被家人取笑对郎士元有一股痴劲儿,所以老守着竹屋等他回来。这种思念比姊姊们离家时更令她揪心,有时她会怀疑,这实在不像是兄妹之间的思念。

如今,总算教她盼得他回来了。他是变了些,对她不再百依百顺,但她却不觉得有任何委屈之处,换她顺从他,那感觉也挺甜蜜的。

“敢问大当家的是何宝贝?郎某可以特别关照。”郎士元问道。

吴当家的见当局者迷,别具深意地笑了笑。“这我就先卖个关子吧。”他边走向厅外边问:“那咱们成交了吗?”

郎士元点头允诺,跟随在后,“只怕这买卖,大当家要吃亏啦!”他收回之前对吴当家的错误评断。

“我倒觉得这是桩好买卖。”吴当家的阻止他继续前进。“我忙,还得赶回客栈去,你们就在这儿疗伤吧。”

“大姊……哥,疗什么伤?”吴忧一下子没想通。

这话又将郎士元给惹毛了,他唇一抿。

吴当家的摇头叹气。“你的士元哥让猫抓的爪痕,忘了吗?”

吴忧恍然记起,偷瞧郎士元,他神情高傲看似不在意,但她就是感觉到他的不满。

“士元哥,你又生气啦?”她小心地印证。

“没有。”郎士元心高气傲,矢口否认。

“有,你这模样与方才在竹林里一个样,定是生气啦!”

“你这般对我,我怎能不生气?”他忍不住发泄怨气。“为了你,我让猫抓了满手的伤,可你只在乎猫的伤口,对我却完全不在意;好不容易说要帮我上药,可跟你堂兄一聊天,转眼便忘了这事,你对我根本是视若无睹。”

吴忧对他所表现出的情绪反应,一下子难以消化。“可你以前从不曾对我生气的。”她忍不住做了比较。

“所以你从不曾在意我的感受!所以我活该倒楣,注定这辈子只能等待,直到你有空时才想到我,然后对你蜻蜓点水似的关爱感到欣喜莫名!”

郎士元的话教吴忧一愣。“我没有这样差劲啊……”她辩解。“打一开始士元哥让爹爹抱回家后,我不是将舍不得吃的糖球给你,怎说是不在意你?”

“过去的事还提它做什么。”郎士元拒绝对过往做出回应。他喜欢与她相处时的所有回忆,但却不喜当时他是个小叫化子的身分。

“不提这事吗?也可以。那我一直敬你如兄长,这可重视你了吧?”

“我不要你敬我如兄长。”郎士元生气地道。

“那我要敬你如什么?”吴忧一脸不解。

“你自己想。”郎士元将问题丢回给她。

“我想不出来……”

两人正闹着,吴当家的突地爆出爽朗的笑声。

郎士元蓦地清醒。他不满吴忧的表现,竟气得忘了还有外人在场,而露出不为人知的另一面,狼狈得脸色微微泛红。

“让您看笑话了。”他僵着脸,却意外发现这位吴家堂兄,晶亮的黑眸中隐含赞赏。

“不错不错,你终于不再那么死心眼、倔脾气,也懂得向对方多索取一些感情啦!”

郎士元心头一跳。“郎某不懂大当家所指何事?”

“当年你早想通,你们两人也不会多吃了这几年的苦。”吴当家的也不点明,只是意有所指。“好啦,小忧,快帮你士元哥上药。”说完,随即笑着离去。

郎士元怔怔地望着他的背影。他这话是啥意思?仿佛他知道什么似的,但他不可能会知道从前的事啊……

“谁跟你堂兄说过咱们小时候的事?”他低望吴忧。知道不可能是她说的,因为那吴当家的甚至知道他恋着小忧,而小忧自己还不知道呢!

“没有啊,他自己知道的吧。”吴忧打开郎士元的药箱,随手拿出药瓶。“十灰散,这有什么功效?”

“止血。”郎士元在厅里坐下,卷起衣袖。

吴当家的自己知道的?听孙大夫说这吴当家对花草极为在行,能控制花开的时辰,因此顺昌府的百姓封他为花神,难道他真是神,否则怎会知道?

“那要用这瓶抹喽?”

郎士元停下卷袖的动作,瞪眼瞧她,直到吴忧心虚地吐吐丁香小舌,才冷冷地问:“你瞧我这爪痕需要止血吗?”

听他语气不善,吴忧立刻摇头,也不恼,适时地做个顺民。

“而且这处方是内服,不是外用。”见她一脸受教,郎士元更进一步地解释。

“我想起来啦!”吴忧嫣然一笑。“不是用十灰散,是用你方才抹在我手上的玉肌清凉膏,这下我可说对了吧?”

她灿然的笑容牵动着郎士元,使他也重拾脸上笑意。“这就对啦!”

吴忧握住他的手腕,将之搁在茶几上,挖出清凉膏,温柔地帮他涂抹。

“士元哥,你还没告诉我这几年你都在哪里?”她想知道他过得好不好,可有受委屈了?她不在他身边,他是否也如她思念他般的思念她?

“随着师父在北方或关外四处行医。”郎士元见她专注地为他上药,喜欢这种亲昵的时刻。“我听孙大夫说,吴老爹已过世好几年了?”

“嗯,大概你走后半年就过世啦,大姊为了帮爹爹处理后事,还被迫卖身到京城做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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