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她万万没想到来了西京竟是被献给一个男人!
她不能忍受啊!
“你放我走好不好?”青芜美丽的眼睛流露出哀求,眸子里闪着泪光。
图山连忙避开她的眼,拉起她的衣袖就往前走。
“求求你放我走,我不能进去啊!”她苦苦哀求着,散乱的发丝在风里飘着。
图山满脸为难的神色。
旁边有人经过,大声说了句什么,图山连忙将青芜扯到一边,神色凶狠起来,推着她向前走。
她几乎跌倒,被一步步拖着向前走去。
她听到图山小声说着:“我是很喜欢你,可是我不能这么做。”
然后,她再没听见那个年轻的声音了。
她站在小小的门口,背着光,看不清里面的模样,那一派幽暗防腐就是她的未来。
青芜用手拢了拢头发,稍稍整整衣裳,固然不能让自己干净些,多少也显出整齐的模样。娘从小就教导她,模样是自己的,不管在哪里,都不能失了自己的气度。
轻轻提起裙摆,她跨进了那个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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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会二年。
金人的铁骑踏破阴山,大败辽军。
正月里,金国与西夏议和,划地割让,换来西夏的顺从。
两国约定,如果辽帝逃入西夏,西夏定遵守约定,将辽帝送与金国。
西边局势稍定,平州叛乱又起。
此时,西京都统府里,完颜祁正和部属们商议连日来的形势。
金兵势如破竹,对小小的辽国已不放在眼里,但辽帝一日不抓到,辽国便没有彻底灭亡。因此,目前最要紧的就是平定各地的叛乱,尽快抓到辽帝,消弭辽国余孽。
完颜祁卷起羊皮纸,说道:“再有公文送来,立刻送到我那里。”
他手下第一副将博吉领了命,又道:“真不明白那个副都统大人是干什么的,什么都不做”
博吉此言一出,大家纷纷附和,大声说着对副都统完颜济朗的不满。
完颜祁虽然也是完颜部族的子民,但出身平常,今日能成为都统,并且有一班兄弟追随,全靠战场上真刀真枪打出来的战功。
反观完颜济朗,仗着自己出身贵族,轻而易举就当上了副都统,硬是将完颜祁比了下去。
元帅府命令下来时,博吉他们一直都忿忿不平,甚至嚷着要去元帅府讨个公道。
当时,完颜祁横眉一扫众人,淡淡说了句:“出发。”
博吉原本还想说些什么,但一看到完颜祁不怒而威的表情,什么话都自动吞回去了。
现在,博吉又旧事重提,无非是几个月来受够了济朗那帮人的气。济朗仗着自己是贵族,处处摆出一副高人一等的样子,对他人颐指气使的。
这些完颜祁都看在眼里。
他待大伙发泄完毕,才沉声说道:“以后这些话尽可以来告诉我,但是别在外头乱说。”
博吉还是不满,“大哥素来不计较这些,为人光明磊落,兄弟们十分佩服,但是这让人骑在头上的事,兄弟们实在是忍不下去了!”
博吉说的是前日和济朗争斗的事。
济朗他们闲聊时嘲讽完颜祁没用,身边连一个侍寝的女人都没有;还说他是个傻瓜,卖命打仗,功劳却给别人抢去。
博吉他们在一旁听了,勃然大怒。
双方人马吵了起来,济朗他们仗着人多,竟动手打人。
完颜祁赶来之后,不问原由便罚了博吉他们三个月的俸禄,对济朗他们那方竟没有任何处罚。
事后,完颜祁安抚博吉的情绪,“你罚的俸禄由我来出,这件事你们就不要记在心上了。”
“大哥,他们分明是欺负人!”博吉愤懑地叫道。
完颜祁却道:“他是你们的上司,你们必须忍。其实,比起他,我这个做大哥的幸运多了,有这么多兄弟为我出头;所以,我不能让你们贸然得罪他。军功可以再拿,兄弟却是一生一世的。”
此话说得博吉几人大为感动,直嚷着要和完颜祁一起去喝酒。
完颜祁一口答应,“这次委屈了众位兄弟,不如大家开怀畅饮,我这个做大哥的和你们一起去快活!”
博吉却大声说道:“今天不能喝酒!”他看看错愕的众人,解释道:“那天我气不过,济朗那小子居然说大哥没女人。正好这几天刚来一批女人,我便让我弟弟从那些女人中挑一个漂亮的送到大哥那里,今天大哥就要做个威风的男人了,自然不能和我们去喝酒。”
众人闻言大笑起来,“对对对,大哥今天要好好疼那个女人,哈哈……”
完颜祁浓眉一挑,“看你不像是说笑,我今晚真要去陪个女人?”
博吉得意地笑着,“大哥,你就好好享受吧!”
完颜祁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将羊皮纸握在手里,没有情绪的说了句,“还是那句话,有公文立刻送过来。”
博吉还想调侃两句,却发觉完颜祁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只得傻傻地点点头。
大伙忽然感到一阵沉重,没人敢再多说一句话。
完颜祁大步走出都统府,满脑子里全是平州叛乱之事,丝毫没将那个即将出现在他生命里的女人放在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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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颜祁二十七年的生命里从来都只有征战。
他的容貌稍嫌粗犷,算不上是美男子,但一双浓眉刻出他坚毅的性格,一双漆黑的眼睛如黑夜一般宽广。
他有过女人,但那只不过是生理需要,他从来不曾将心思放在女人身上,甚至觉得女人是一种麻烦。
而现在,他那些好兄弟竟给他找来麻烦!
他不知该感谢他们的关爱,还是该直接将那个女人丢给博吉,让他自己去享用。
罢了,等见过那女人之后再说吧!
不过,他也确实很久没近了,若是看得顺眼,留在身边也未尝不可。
罢进府,博吉的弟弟博格迎了上来,一开口谈到的就是那个女人。
完颜祁眉头微皱,道:“一会儿送到我房里,让我看看。”
博格立刻去安排了。
在屋里点上灯,完颜祁摊开羊皮纸行军图,仔细地思考着行军部署。
“大哥,人送来了。”
“带她进来。”完颜祁头也不抬,翻开这几天送来的公文,仔细地看着。
博格和一个女人走了进来,一推开门,完颜祁就闻到一丝香味。
他正想责备博格乱用珍贵的香料,抬头一看,却看到一张白皙如瓷的脸庞。
她不能算是个女人,在他眼里,她还只是个女孩。黑亮的头发松松地编在脑后,应该刚刚才洗过;一双秋水般的眼睛带着一丝惊慌,薄薄的唇轻轻咬着,纤细的手绞着衣袖,像是在克制着恐惧。
完颜祁轻叩桌面,目光从那女孩身上掠过,对博格说道:“你先出去,她以后就留在我房里”
博格笑着退了出去。
看样子他会立刻去找博吉,一个晚上就足够让他们兄弟把这件事传遍整个军队了,完颜祁暗忖。
“把门关上。”博格走得太高兴,门都忘了关。
青芜温顺地关上门,手指有些颤抖。
她努力压下夺门而出的冲动,强迫自己转过身来看着他,却浑身虚软,不得不靠在门板上。
“你叫什么名字?”隔着摇曳的灯火,男人的声音穿透黑夜的薄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