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找别人帮忙吧。〞她不好意思地拒绝。
〞小意,你该不是怕我对你心存不轨吧?〞他故意拿话激她。
〞谁说我怕你来著?我麦宣意天不怕、地不怕,怎么可能怕你这个小小的莽夫?〞明知他用的是激将法,她还是不愿认输。
〞那就证明给我看啊!〞就快成功了,严淮轩赶紧趁胜追击。
〞证明就证明,谁怕谁啊!转过身去!〞
严淮轩依言转身,〞好了吗?〞
〞好了,你可以回过身了。〞麦宣意趴在床上。
原本只是单纯想为她擦药的严淮轩,在看到她光果的背部后,不禁心猿意马,软玉温香在眼前,想当个坐怀不乱的柳下惠,著实比登天还难。
最重要的,他实在〞肖想〞她很久了。
拿掉她背上的贴布后,严淮轩盛满一盆热水为她擦背,他结实的大手轻颤著,以生平不曾有过的温柔,擦拭著她的后背。
他与她的身子如此靠近,近得她身上的处子香泽扑鼻而来。严淮轩知道自己身体的某个部位起了变化,于是他加快自己的动作,想尽快结束这个甜蜜的折磨。
然而,常言道:〞欲速则不达;呷紧会拢破碗。〞,严淮轩脑中想的与手上做的,恰好成反比;他脑子里一心只想著,快、快、快!然则无多大的用处,反而更突显他的手忙脚乱。
当最后一道伤口完成时,严淮轩已是满头大汗。
〞好了。〞他声音粗哑地说著,并转身让麦宣意著衣。
当麦宣意穿好衣服之后,看见他仍背对著她站立,于是推推他的手,〞你在干什……〞
〞不要碰我!〞他喑哑地喊叫。此刻他承受不了她的任何碰触,因为他害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而将她扑倒在床,好好地爱她一番。
〞你自己休息吧,明天我会再来看你。〞接著他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夺门而出,他的行为简直可用〞落荒而逃〞四个字来形容。
麦宣意则为他的反应迷惑不已,为何他会像遇见鬼般匆匆忙忙地远离自己,难道她真的长得那么可怕?抑是他更年期到了,所以情绪才会反覆无常、阴晴不定?麦宣意耸耸肩,决定不再理会这个无聊的问题。
第八章
接下来的三天,严淮轩于公司及麦宣意的住所间来回奔波,他每天探望她三次,顺便为她料理三餐。
麦宣意则不满他的殷勤,她的理由是公司与住所间的距离并不算短,来回三趟势必要花上好几个钟头的时间,而他又公务繁忙,长久下来,身体一定会吃不消,而严淮轩也正如她所说的,疲态渐露,常常看到他撑著睡眼惺忪的双眼,打起精神料理她的一切。
草木无情,有时飘零,麦宣意也终究于心不忍,于是在一天的夜晚,当严淮轩即将告别回家时,麦宣意不禁出口挽留。事实上麦宣意早已注意到他的意识不甚明朗,基于害怕他开车发生意外的情况下,麦宣意留他过夜——当然,此处的〞过夜〞,只是单纯的睡一觉,并无掺杂任何成分在内。
然而,有一就有二,有二就有三……事实上,严淮轩已把这里当成第二个家了,若不是怕空间太小,他早把包袱款款,搬到这儿住了。
今天,不知啥原因,才离开麦宣意的住所两个多钟头,突然又很想看看她,于是,他把开到中途的会议交给虞允文,他这个总裁——翘班去也,气得虞允文差点拿菜刀将他大卸八块,并直叹自己误交损友。
严淮轩将车子停好后,在即将转身上楼时,突然瞥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天啊!请你告诉我,那不是她!那不是她!然而,从她愈走愈近且行动缓慢的形体看来,严淮轩相当确定,那的确是她!
由麦宣意惊讶与不信的眼神看来,她也发现他了。
看著她吃力的步伐,严淮轩忍不住大步跨向前,一把抱起她。
进入房间后,他将她放在床上,并开始他的盘问。
〞你该死的跑出去做什么?〞此刻他满腔的怒火正一滴滴流泄出来。
〞买……买漫画。〞麦宣意手中正拿著刚出炉的灌篮高手。
〞你走到那么远的地方,就为了买一本漫画书?〞严淮轩用轻蔑的语气告诉她,他并不相信她的理由。
〞还有……还有顺便逛逛。〞
老天,他的表情还真可怕,于是她只好乖乖服从说出实情,没办法,虎落平阳被犬欺,谁教她现在浑身是伤呢?
〞'顺便'逛逛?我问你一天中'顺便'多少次?〞
〞不多,大概三、四次。〞麦宣意心虚地说。
〞三、四次!〞他的音调高了八度,〞难道你不知道你的脚需要休息、不堪走动吗?还是你非得等到你的脚残废了你才高兴、才肯罢休!〞
〞对不起。〞她知道错了。
然而严淮轩仍不愿放过她,〞你就算不为自己著想,也得为别人著想;你不知有多少人关心你、挂念你吗?而你却一味地抹煞别人对你的关怀,我至今才晓得原来你是这么自私的女孩。你有没有考虑过我的感受?当我看到我为你所做的努力,被你毫不留情地践踏在地上时,我有多痛心!我甚至开始怀疑,我对你做的努力是不是白费心,我是否不该把心思花在你身上,因为那只是徒然浪费我的时间罢了!〞他似乎有些口
不择言。
她低头再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不该辜负大家的好意……〞她的声音有些哽咽,强忍已久的泪水终于无声无息地掉落在地板上。
〞小意……〞严淮轩傻眼了,这是他第一次看到麦宣意的泪水。她向来是个坚强的女孩,绝不轻易哭泣;即使为她包扎伤口时,她也能忍住刺痛,哼都不哼一声,如今,她却哭了,而这个始作俑者竟然是他,他该死的把她弄哭了。
〞你回去吧!〞她并不是真心赶走他,只是,她不想让别人看见自己流泪的模样。
〞小意,我……〞
〞不用再说了,回去吧!〞除了哽咽的鼻音之外,她的语调是极为平淡,听不出是喜是怒。
没有遵从她的话,严淮轩迳自走到床边,坐在她的身畔,轻轻拥她人怀,将螓首紧按在他的胸膛上,大手轻轻抚著她的短发。
〞对不起,小意,我不该对你发脾气。〞
想到适才责备她的话语,严淮轩真想拿块砖头狠狠地敲自己的脑袋,还亏他口口声声说爱她、了解她,结果伤害她最深的也是他。
平白被人揍一顿已经够呕的了,连续待在这个七、八坪的小窝一个星期,不闷死也会闷出病来,更何况是她这个好动儿,要她答应一个礼拜不踏出家门一步,干脆把她打死还比较快。
再说,她向来过惯了独立自主的生活,除了亲人好友之外,她不擅于关心他人,也对别人给予她的关怀感到别扭不已;凡事自己动手是她的做人的原则,即便有困难时,她也绝不求助于人,而这些皆是严淮轩早已清楚的,他怎能指责她自私、不顾忌别人的感受呢?
严淮轩觉得胸前湿润了一大滩,而她也由啜泣渐转为断断续续的抽噎。
片刻,她拾起头,就著手臂的绷带,擦拭脸上的泪水。
〞抱歉,刚才的事……我真的很抱歉。〞
〞你用不著道歉,其实你说得很对,一切都是我的错,我不该那么任性自私的。〞
〞不,你一点也不自私,那只是我的气话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