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很多齐家厨房未煮过的美食。
做好心理准备,她决定再度前往厨房奋战,不想让阿六爷爷觉得她变了,更不想被列入拒绝往来户的黑名单——
“阿六爷爷……”
“小香,你不是说要去种花?”正在剁鹅肉的阿六,纳闷的回头。
“花种好了,我要来帮忙……”才踏进厨房,便觉一阵反胃,她强忍住,暗中告诫自己,夏静香不可以这样,这样会伤阿六爷爷的心。
“不用了,我都处理好了。”阿六笑道。
“阿六爷爷,我、我想帮你的忙嘛。”忍住,要忍住。
“你这丫头!好吧,那就……先帮我把鹅肝拿进冰箱去。”阿六端着放有一块鹅肝和内脏的盘子,转身递到她面前。
厨房的气味加上近在鼻孔前腥味浓重的鹅内脏,让原就翻滚的胃更兴奋,再也压不住想吐的感觉,一个反呕动作,夏静香捂着嘴,转身跑出厨房到后院的垃圾桶狂吐了起来。
***
您拨的电话未开机,请稍后再拨,谢谢……
从昨晚到现在,齐天威拨了不下百通电话,每通电话的回应都一样——未开机。
他打听过,昨天社工系垦丁行已结束,大伙儿都回来,但静香却没回家,他焦急的四处寻找,仍来见她的踪影,连高利兰都不知她去何处。
他猜,她可能是误会他,生气了。
昨晚,他焦急的寻她,心头不安的方秘书才说他答应回家洗碗盘却未归的那晚,她接到静香打的电话,因他的手机是方秘书拿去送修,那晚拿回放在她家中,睡梦中听见手机声,她本能地抓起手机回了声,对方没出声便挂断,她因太累放下手机又睡了,没察觉自己接错手机……
因正值敏感时刻,她未向他说明,直到发现他焦急寻妻,才察觉事态严重,不得不说出实情。
这个误会好解释,他并未夜宿方秘书家,行得正,他有信心解释清楚,最糟的是,她可能已经知道他和她结婚最初的目的……
昨晚她没回家,他灵机一动去问另一位司机,想查她这一阵子都去了哪里,或许可以从中找到她可能去的地方,听了司机巨细靡遗的报告,他才恍悟她为何会突然弄一堆山丘碗盘给他洗,原来是在气他……
本以为她只是气他没依约回家洗碗,没想到,她是发现了天大的秘密。
司机说那晚她亲自煮了一锅馄饨面拿到公司要和他一起吃,但他明明没吃到她煮的爱心面,他于是推测,她极有可能听到他和方秘书的对话……
她一直以为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孝顺爷爷、想讨他老人家欢心,没想到恭顺的背后,竟是藏了取得财产如此市侩的目的。
任谁知道都会生气的,她没错,错的是他,现在他只求找回她。即使要他放弃整个齐家财产继承权他都愿意,只要她平安回到他身边。
没错,他不要财产,只要她,没她作伴,庞大的财产之于他一点意义也没有!
不死心,想继续打电话,一阵敲门声突然响起,进来的是谈大康和高利兰。
“老大,社工系每个同学我们都去问过,他们都不知大少女乃女乃去哪里了。”谈大康面色凝重,他是罪人,一喝酒不该说的话全说了,害惨一票人,怀着赎罪的心积极找人却找不到,真急死他了。
“我的室友和他的朋友我也问过,他们也都不知静香的下落。”高利兰幽幽道。知道男友祸从口出,打骂她都做了,现在她只能陪着他一起赎罪。
本以为是阿包和小亚把静香藏起来,她使了非常手段逼供,最后才确定他们真的毫不知情,能找的地方都找了,还是找不到静香的下落。
斑利兰突地心一惊,“静香会不会被人绑架了?”
谈大康瞪大眼,吓得眼珠都快掉出来了,“这、这有可能……怎么办,老大?有没有绑匪来电要求赎金?”
齐天威烦躁的瞪他一眼,明知没这回事,但闻言不免心惊胆跳。现在是还没,但若静香在外逗留太久,万一身份曝光引人侧目,难保绑架一事不会发生。
“应、应该是没有啦。”被瞪一眼,谈大康干笑圆场,现在他等着戴罪立功,大少女乃女乃千万别发生不好的事,否则他就算有十条命也不够赔。
“你想一想静香还有没有其他亲人?”齐天威问着高利兰。
“没有。她舅妈改嫁,她也没回她表哥家……”高利兰一副想破头快抓狂的模样,为了找寻静香的下落,她从昨晚想到现在,把夏静香的亲友团如数家珍地一一列出,她自己的亲友团她都没这么认真想过咧!
齐天威喟叹了声,没错,她没回她表哥家,大康去了一趟,他不死心又去一回,她的确没回去。
“只要不上课,静香就会黏着她外婆,她外婆去哪她就跟去哪儿……”高利兰喃喃自语,“她外婆似乎很喜欢去进香,静香也常跟着进香团一起去——啊,这个夏静香,她会不会想不开跑去庙里出家了?”
闻言,谈大康吓得一口气险些喘不过来,大少女乃女乃要真出家,那他不就得跟着去当和尚赔罪!
斑利兰的话,让齐天威忽然灵机一动,像想起什么似的,眼睛一亮,抓着车钥匙就往外跑。
她外婆去哪她就跟去哪儿……不会错的,她一定是去那里了!
“老大、老大……你要去哪里,等等我!”谈大康回过神,和高利兰一起追了出去。
***
清爽的面条淋上和风沙拉酱,搭配切丁的苹果和奇异果,夏日的轻食午餐让夏静香光看就胃口大开,握着叉子正准备大啖美食,一双牛眼怒盯着她……眼前的奇异果和风沙拉面。
“阿、阿六爷爷——”一种背叛的歉意涌上,她干笑,“我……可以吃吗?”
眼泛怒意的阿六一对上她无辜的眼,妥协了,他漫不经心回应,“随便你,我就不信这一团面和几块水果,会比得上我阿六的招牌鹅肉面。”
夏静香尴尬一笑,满月复歉疚。
话说中午时,阿六爷爷好心煮了一碗鹅肉面给她吃,谁知自己吃没两口,闻到鹅肉味又是一阵狂吐,恰巧阿六爷爷的儿子回来……
世间事真的很巧,原来阿六爷爷以前每天挂在嘴边骂的那个出国念书念到在国外餐厅端盘子的儿子,就是丢下客人去睡午觉的厨师雅克,父子俩都是厨师,但因理念不同,所以各分两路,今天雅克是回来拿鹅肝的,碰巧看到她吐得吃不下,就顺手做了份轻食给她吃,他拿了鹅肝就走人,倒是阿六爷爷对桌上这盘和风沙拉面,很不以为然。
“那,我吃了。”
“吃吃吃,不吃也是浪费掉。”阿六坐在桌子另一端边看她吃,边不屑道:“让他出国去学料理,那些外国老师就教他这个?把面烫一烫淋上酱料,旁边再放一些水果……这个我就能教他了,哪需要坐飞机去国外学!”
“是啊、是啊,阿六爷爷的厨艺连国外的厨师都比不上。”
“那是当然!我又不像他们把一个鹅肝放在一个大盘子上,这样就想骗钱,我的鹅肉汤头可得熬煮好几个钟头,那可是需要功夫的。”见她一口一口吃,也没想吐,阿六狐疑的问:“有比我的鹅肉面好吃吗?”
“呃,没、没有。”为了讨阿六爷爷欢心,她只好昧着良心,“这个就……就一般的水果,吃起来就是奇异果和苹果,面也是一般的面,没……没什么特别的。”但,很清爽,很好吃!
“我就说嘛!”阿六得意的一笑,隔着透明大门视线往外看,突地惊呼,“小香,你老公来接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