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冲动地朝她大叫,发泄多日来的愤懑!
她怎么能用这种方式对待他,在他深深爱上她之后?她知道自己这么做有多残忍?她知道自己有多担心她吗,担心这辈子再也见不到她?
“我、你娘她……她不喜欢我,所以我、我就……”乐舒晴语无伦次,见他伸手要抓自己,下意识往后又退一步。
她的举动令展弈更加恼火。
“就算我娘不喜欢妳,妳也不该对我没有信心!”他咬牙说着,暴躁地打断她的话。
“可是……她说我偷了东西,问我要公了还是私了……”
“我娘老糊涂了,难道妳也和她一样?”他完全听不进她的解释,再度伸手,终于如愿将她扯进怀中。
多日思念的她就在眼前,可就算亲眼看见,仍无法真正相信,他要抱住她、搂紧她,用她的体温、她的气息包裹住自己,才能让他那颗一直悬在半空的心,完全孜下。
乐舒晴低呼出声,却听见一个比自己声音更低的冷哼,那是一直冷眼旁观的乐飞霞。
对上她慌乱的眼神,乐飞霞张开嘴,用唇形恶毒地咒骂.“不要脸,和妳娘一样,专会勾引男人!”
然后,她转身就走,连地上的伞都忘了拿。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乐舒晴心里说不出是沮丧还是失望。
展弈顺着她的视线往后看。“晴,她是谁?”
乐舒晴倏地拉回视线。“没,一个路人……”
这样紧张的关系,真连路人都不如啊……她一手捂住胸口,感觉自己的心在深深痛着。
展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却没多问,只是紧紧搂住她。
乐舒晴的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
“傻姑娘,哭什么?”他看见她的脆弱,抬手擦拭她的泪水,却意外发现,她不但衣袖被撕裂,手臂上也残留着被打后的红痕。
“这是怎么回事?”他紧张地间。
“上山时不小心撞的。”
乐舒晴连忙止住哭泣,见右臂上的胎记已然褪去,这才松了一口气,良久,才问:“我并没有告诉你我会来裕固山,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只要有心,没什么办不到。”他的手紧了紧,享受她的心强有力为他跳着。“倒是妳,明知道我去了哪里,为什么不来找我?”他语气严厉,却无责罚之意。
乐舒晴低下头,避开他探询的目光。“我习惯万事随缘,不喜欢强求……”
她话音未落,下巴已经被捉,强迫与他对视。
“乐舒晴!如果不是看妳脸色不好,又淋着雨,我真该好好打妳一顿!随缘?不强求?这样冷血的话妳也说的出来?”他死死盯着她,努力压制一触即发的怒气。
他激烈的口气和威胁的目光,让乐舒晴半天说不出话。
“我从小修道,回去后还要参加灵力修行,不适合谈感情的事。何况,还有我娘的遗愿……”她声音微弱地说。
“妳现在说这些是不是太晚了?”他懊恼地看着她。“妳当初为什么来找我?为什么不直截了当拒绝我?”
“我、我那时控制不住……”她咬住唇,无措地看着他,却心惊地发现,现在的她,在他面前,仍旧无法控制自己。
“好一句控制不住,就把自己身上的责任推卸干净,我问妳,妳都控制不住,凭什么要我控制?”
乐舒晴哑口无言。
他盯着她的眼眸,语气中带着不难察觉的苦涩。“我娘虽然排挤妳,但妳明明可以等我回去,也明明可以去找我,妳偏不,妳是在要玩过就丢的把戏吗?!”
乐舒晴被他伤人的话语激得浑身刺痛。
“我没有!”她惊惶地大声否认。“我只是听妳娘……”
展弈猛地用手捂住她的嘴。
“妳到底是喜欢我,还是我娘?!”
他没办法平息心头的怒气,最后干脆不顾她的尖叫,将她麻袋似的扛上肩,而后跃上马背。
不用跟她啰嗦,直接绑回家就是,方法虽然粗鲁,但非常有效!
所以,当轩辕莫于带着十几名侍卫赶到时,就看见主人扛着乐姑娘纵马狂奔,后面跟着匹大黑马的情形。
能让主子如此抓狂,大概除了乐姑娘,再没有第二个人了。
而乐舒晴,抓着展弈的衣衫,这个令她爱到无力自拔的男人是这样强悍,甚至连母亲的遗愿,也唤不回她此时迷失的心……
她突然明白,自己的心,早在不知不觉间,已和他融为一体。
第五章
清晨,云霞满天,早起的太阳自天边跃出,投下的光束将正在窗口梳妆的俏影拉得老长。
“今天就可以回到府里了吗?”
又到该起程的时候了,客栈厢房里,乐舒晴的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还没打理完自己。
她一向早醒,只要东方微露霞光,她就会起身打坐诵经,可今天,想到自己将要面对的不确定,她就心神不宁。
“紧张什么,一切有我。”展弈双臂环胸,似笑非笑地靠在桌边,见她清丽中略带倔强的面容紧绷着,眼中不禁闪过一抹兴味。“晴,我还以为妳天不怕地不怕呢。”
“不是怕……”
躲开他故意逗弄的眼神,乐舒晴侧脸在镜前点了抹胭脂,想让自己看起来有精神些,晨风自窗外吹来,带来春的气息,却吹不暖她微凉的心田。
对大多数人而言,今天或许只是一个简单又平凡的日子,但她知道,自己一旦跨人展府那道厚重的大门,这辈子将永远摆月兑不了尘世的纷扰。
“言不由衷的小东西,我眼中看见的妳可不是这样。”展弈哼笑一声,扳过她僵硬的身躯。
“没有的事!”乐舒晴矢口否认,虽然烦心,但她不觉得自己会害怕。
一早起来,她想了很久、也想得很清楚,不管展夫人有多不喜欢她,不管将来自己结局如何,眼前这个男人让她品尝到前所未有的爱,为了他,她愿意放弃一些东西,努力和展府的人和睦相处。
“真的?”大掌握住她散出幽香的发梢,拿在唇边亲了亲。“没有就好。不过话又说回来,我并没打算让妳再受委屈。”
他言语中蕴含的某种深意,让乐舒晴不免吃惊。
“你……什么意思?”
展弈放开手,转身冲门外叫道:“都进来吧!”
“是!”
随着轩辕莫于的答应声,木门被推开,屋外出现一位四十岁上下的青衣男子和几名随从。
“小的王贵,见过主子、夫人。”那青衣男子急走几步,长袍撩起,突然跪在展弈和乐舒晴面前。
“啊!”乐舒晴顿时惊跳起来。“你不要瞎叫!”她又羞又急。
这人是弈的属下吗?怎么连主子的婚姻状况都没搞清楚就胡乱叫人?也太糊涂了吧!
她想叫展弈澄清自己的身分,脑袋上方却传来开怀的大笑,她蓦地明白了他的用、僩。
“你……”她双颊滚烫地跺脚、扭头,不想在外人面前和他吵嘴、更不想看他嘲弄的眼神。
“你们先下去吧。”
展弈满意地挥手让属下离开,又拿起挂在椅边的斗篷,将她连人带斗篷由背后圈住,亲昵地吻上她的颈项:“这些都是迟早的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他滚烫的唇,烙铁般掠过她颈后每一寸肌肤。
“不、不是现在。”她虚弱地回答,整个人软在他怀里,无力抵抗。
“对我来说都一样。”过了好一阵,他终于吻够了,转回她的身子,看向她的眼。
她说不出话,只好别开脸,觑向窗外,脸烧得更厉害了。
天啊,这个肆意妄为的男人,竟在客栈里堂而皇之与她调情,可问题是……她好喜欢!
她的娇羞再度引发他的热情,他低下头,情不自禁俯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