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手下留情,下次有人再敢这样,别怪我出手伤人!”她双手环胸,面色冷凝地开口,想了想又捡起一块碎石片,用力一捏,那石片顿时变成粉末从指缝中散出,彰示她可不只嘴巴说说这么简单。
那些女人目瞪口呆,连呼吸都差点停止。
“妖法,这女人会妖法!”不知是谁喊了一声,倒在地上的女人一个个飞快地爬起,争先恐后逃出院子,就连那个香琳,在愤恨地捶了几下地后,也拖着扭伤的腿,从陆云歌的视线里消失。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那些女人一走,陆云歌紧绷的神经不禁松弛下来,她摇摇头,转身走进小楼,她也不想用暴力手段,但那些人不知死活,居然用暴力对付她!
草草收拾一下大厅,陆云歌忽然觉得脸好痛,凑到铜镜前一看,脸上除了红肿之外,还多出几道火辣辣的五爪印。
也是嘛,被人围攻之下哪能毫发无损?她自嘲地笑了笑,又发现身上也有几处疼痛,撩起衣服一看,才知道手上、腿上也有好几块青紫的掐痕。
老天,她居然被一群不会功夫的女人伤成这样!
这个认知让她很不高兴,闷闷地在桌前坐了好半天,直到天色渐暗,才想起南宫烨快回来了,连忙开始行动。
这些天几乎没同南宫烨说过什么话,她可不想这副样子引起他的侧目。
陆云歌赶紧打了盆水,重新坐到桌前,放下满头的秀发,拿起一把木梳对着铜镜轻轻梳理起来……
头发太乱,不先梳好不行,等会儿再把脸洗干净,她身上带着特效药膏,涂上后很快就能消肿。
她估计着时间,心思不自觉又飘回到南宫烨身上。想起他时常挂在脸上的嘲讽表情,她的心愈加烦乱。
经过这场折腾,更坚定了她的决心,对南宫烨这种大瘟神,以后能躲多远就躲多远!
第五章
傍晚时分,南宫烨回到小楼,感觉气氛怪怪的,平时在老远就能看见陆云歌坐在窗前发呆的身影--那模样虽然好笑,却也不失可爱,而今天扫视了一周空无一人的大厅,他禁不住蹙起眉心。
她跑哪里去了?是耐不住寂寞,开始玩花样了?唇边勾起一抹不太弯的弧线,南宫烨低哼一声。
这几天没见她有什么动作,对他的态度也一直冷冷淡淡、能避则避,他还以为她放弃初衷了,原来终究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小女人。
心里说不出是失望还是得意,南宫烨径自走到桌前,拿起了桌上的茶壶,发现茶壶竟是空的。
她的言行举止虽然一点也不像个丫鬟,至少每天在他回来之前,总不会忘记在壶里注些水,可今天……
目光落在手中的茶壶,南宫烨觉得自己还是失望多一些,或许,在他的下意识中,他仍希望在她身上找到某种不一样的东西吧!
人性本来如此,他该失望吗?
他为自己的反常失笑,从十六岁执掌家业起,经历了这么些年的风雨,他早该把人看得很透、很淡了。
“嘶……”轻微的抽气声传来,并不清晰,却没逃过他的耳朵。
他搁下茶壶,迈开脚步跨出大厅,目光敏锐地四处搜索。
“嘶……”又是一声抽气响起,这次清晰了些、近了些。
南宫哗顺着声音飘来的方向穿过走道,终于在小楼西面一间不起眼的偏房里,找到一抹纤细的身影--也就是抽气声的来源。
只看背影,他就知道这抹身影属于谁,因为太热悉了,更因为在这座小楼里,除了他之外,只有陆云歌。
南宫烨不知道见到她时,心头掠过的那阵心安是什么,只慢松了口气,张口想叫她,眼中却忽然有了谨慎。
她躲在这干什么?
她背着身子坐在桌前,乌黑的秀发披到腰间,身上的裙子很普通,是素得不能再素的那种,被屋外透进的霞光一照,整个人透着一股空灵飘逸、彷佛随风而去的味道。
她拿着块毛巾在桌子上的脸盆里绞了绞,又侧过身,对着铜镜在自己脸上抹抹擦擦,不时发出嘶嘶的抽气声,似乎正承受着某种痛苦。
“妳在干什么?”南宫烨出声询问,声音不大,却惊得全神贯注的陆云歌整个人惊跳起来,她脚一歪,不但勾到椅子,手也在扶上桌子的时候,差点将脸盆里的水打翻。
“你、你……回来了,这么早?”陆云歌手忙脚乱地将椅子扶起,又转过身将脸盆摆好,她不想让他看见自己的脸。
南宫烨看着她,直觉有什么不寻常的事情发生。“早吗?不是和平时一样?妳还没回答我在忙什么?”
“我在洗脸,打算上点胭脂。”她想都没想,谎话已经月兑口而出。
她没忘记他是如何的狂妄自大,也不打算告诉他,她为他和人打了一架--天知道他会得意成什么样,说不定又会讲出羞辱她的话来。
她有这么爱漂亮吗?南宫烨眉毛一挑,唇边有了戏谑的笑。
“这个时候打扮?准备给我看?”他故意问。
“嗄?”陆云歌一愣回过头,虽然马上转了回去,但足以让南宫烨发现她睑上的异常。
“妳的脸怎么了?”他快步上前扳过她的身子,托起她被打肿的脸,审视的目光中隐隐泛起怒火。
“摔了一跤,正好撞到墙……”他闪动的眸光,让陆云歌心虚得说不出话。不要用这种眼神看她好不好,她的心跳得好快!
见他不语,陆云歌支吾着站起身。“我平时就这样,走路心不在焉,撞到也活该……天色不早了,庄主您在外忙了一天肯定饿了,云歌马上去厨房看看,晚餐准备好了没有。”她抽身就想往外走。
撞上墙顶多额上一块淤青,脸颊会肿成这样?他才不信!
“我还不饿,我现在只想知道,妳脸上的血痕又是怎么回事?”他抓住她,定住她急欲逃离的身子。
“墙上……有钉子!”谎话能说到这种程度,陆云歌忍不住佩服起自己的机智反应。“你知道,那些钉子又不长眼睛……”
“是吗?”南宫烨冷笑一声,强行将她拉出屋子。
“妳指给我看看,究竟是哪道墙这么危险,不但容易撞到头,上面还有钉子,我可不想自己住的地方有这么多『暗桩』!”
“呃……”陆云歌愈加胆怯。“天满冷的,我刚才洗脸的时候不小心把袖子弄湿了,要去换件衣服。”她答非所问,甩开南宫烨的手只想快点溜,躲到楼上来个乌龟不出头,有什么事避过这一阵再说。
见她袖口上果真湿了一小片,南宫烨点点头。
“没错,是该换件衣服,当然,我得陪妳一起去。”握住她缩成一团的小手,他一字一顿地说:“免得妳走路又神游太虚,撞个头破血流。”他很坚持想看她在玩什么花样。
“不行!”陆云歌吃了一惊,嘴里冒出的声音像岔了气。“我、我的贴身小衣也湿了,你、你不可以看--”
他跟她在一起,她还怎么逃?迫于无奈,陆云歌只好找女孩子这种私密事做借口,盼他能够知难而退。
“原来如此。”很好的搪塞之辞,对一般男人或许管用,对他?南宫惮轻笑一声。
“洗个脸连贴身小衣都会弄湿,可见妳恍惚过头了,或者……”撩起她颊边一缕秀发塞到耳后,他的笑声转为暧昧。“需要我帮忙?”
啊!怎么会这样?陆云歌为他话中的语气傻眼。
“不不!庄主您误会了。”她连忙摆手,他居然要她当着他的面换衣服?不、绝无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