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被追杀?陶大人派出的高手,难道没有暗中保护你?”莫上阳错愕地急声追问。
“没有……”桑晴大哭着摇头。“要不是萧大哥救了小晴,小晴一路上不知要死多少回!”
她的声音虽然哽咽,但从师父的表情和话语中,她明白,师父并没有利用她、让她去送死。
就说嘛,师父从小看着她长大,怎么会舍弃她。
听桑晴提起萧靖海,莫上阳也不得不正视他了。
事实上,刚刚和弟子吕尚春一起被带进正厅的时候,他就看见萧靖海,但因爲萧靖海一身契丹贵族的装束,他想着就有气,故意没拿正眼瞧他,现在仔细看看,这才发现他望向桑晴的眼神充满宠溺,不由得狐疑起来。
“师父,他叫萧靖海,是乙室王府、也就是这座王府的主人。”桑晴连忙拉着萧靖海的手臂向师父介绍。
是个契丹人,还是这座王府的主人?莫上阳心里想着就不舒服,脸色顿时阴沈下来。
因爲人多不方便说话,萧靖海打发手下离开,就连泰非也只让他在门外守着。
当屋子里只剩他和莫上阳师徒时,他正色道:“莫真人,你知道你这次犯了什么罪吗?”
“什么罪?大不了杀头!”莫上阳脖子一硬,看都懒得看萧靖海一眼。
没料到莫上阳如此难沟通,萧靖海一时间有些动怒了。“你偷偷模模跑进我契丹境内,妄图弄瞎我契丹地龙的眼睛,破坏我契丹国运,这事一旦传了出去,只怕不是杀头,而是活剐,就连小晴也会受你所累,这些你难道都没想过吗?”
桑晴一听,惊得小脸都白了,她扯住萧靖海的衣袖,苦苦哀求道:“萧大哥,别说这些了,想办法救救我师父吧!”
“小晴,做人要有骨气,要杀要剐随他们便,我才不要这个契丹蛮子的虚情假意!”莫上阳一瞪眼睛,态度强硬地说。
“师父……”桑晴又跑过去拉住莫上阳的衣袖,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吕尚春在旁边一直没吭声,这时,他也忍不住向莫上阳投以哀求的目光。毕竟在能活命的情况下,没有人愿意送死。
“我没你这个不孝弟子!”莫上阳对着吕尚春骂了一句。贪生怕死不说,契丹人问什么就答什么,简直丢尽他上阳派的脸!
对上师父指责的目光,吕尚春内疚中夹杂着无奈。那个契丹大汉曾经威胁他,如果他不说出事情的真相,就要严刑拷打帅父,他不忍师父受苦,所以就说了……
“小晴,带着你师父和师兄回中原去吧!”萧靖海思忖片刻,忽然说道。
他想清楚了,趁现在没几个人知道,他还控制得住情况的时候,把这件事解决掉,要不然时间一长,传出去后就来不及了,他实在不愿意让自己和桑晴之间永远有道抹不去的阴影。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是一愣,就连莫上阳也是。
“你想干什么?我才不领你的情,要杀要剐随你便!”莫上阳猛地回过神来,大声喝斥。
萧靖海懒得管莫上阳,拉过桑晴悄悄道:“我安排一下,今天晚上就送你们出发。”
“这、这可以吗?”因爲太过意外,桑晴瞪大眼睛不确定的问,她是很想救师父啦,但人犯要是逃走了,萧大哥怎么办啊?
“我好歹是乙室王府的王爷,这点小事难不倒我。”萧靖海平静地说。
“可是……”
“没什么好可是的,就这么说定了。”
桑晴仍在犹豫,可一想到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如果继续留在契丹,难保不会面临活剐的命运,只好闭嘴。
到了晚间,萧靖海果真把一切安排妥当,只等桑晴他们上路。
“那……你多保重,我走了……”看着在寒风中负手屹立,坚持爲他们送行的萧靖海,桑晴合着眼泪与他告别。
“早去早回,别在大宋耽搁太久,我会天天想你的。”萧靖海看着她的小脸叮嘱她,他何尝愿意小晴离开他,但这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莫上阳又那么讨厌契丹人,只有让小晴送他们回去最合适了。
“嗯……”最后望了萧靖海一眼,桑晴抓起马鞭,咬着牙狠狠一抽。
再话别下去,她要走都走不掉了。现在在契丹,他们的处境实在危险,师父和师兄都有伤在身,回歧凤山就全靠她了,所以她要果断些、坚强些……
“王爷,这样好吗?望着越去越远的马车,泰非不知什么时候走到萧靖海身旁说道。
“我心意已定。”萧靖海沈毅的目光始终凝在远方,未有偏离。
“耶律大人那边……怎么办?”泰非又问不会要耶律大人也陪着他们一起欺君吧?
耶律翰云?
眼中闪过一抹比冰霜更冷的光芒,萧靖海一言不发,遒劲有力的手却按住了腰间的弯刀……
第十章
萧靖海平定东丹之乱回到上京的第二天,就传出一个大消息--乙室王爷萧靖海在提审犯人时遇袭,不但犯人逃跑了,王爷也身受重伤。
镑级官员听到这个消息,纷纷带着补品上乙室王府讨好自不必说,就连当今圣上也亲下圣旨,派出心月复太监慰问,要他保重身体,千万不要过于操劳公事。
不过,不管别人的反应如何,上京卫戍官首领的耶律翰云听到这个消息后,对好友的遇袭非常不以爲然。
“不会吧,你的功夫和我不相上下,竟然会有人能伤你,而且伤得这么重?”
耶律翰云站在萧靖海床前,用手托着下巴望向好友。虽是问话,目光却懒洋洋的,看不出有丝毫惊讶。
不是他耶律翰云生性多疑,而是对这个好友太了解。以他的身手,会在提审犯人时遇袭,在他看来,简直就像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荒谬。
听了耶律翰云的话,靠在床头的萧靖海眸光倏地一冷。“你这是什么意思?”
他眉一挑,不满地哼了声。
见好友如此反应,耶律翰云像是明白什么似的,笑得狡诈。
“没什么意思。我只是听说……”他故意拉长语调。“你好象喜欢上了一个汉女,从东丹到上京一路上如胶似漆……我要是没搞错的话,逃走的那两个人犯,就是我帮泰非在净古山上一起抓住的汉人风水师?”
耶律翰云说着,侧头故作深思状。
“嗯……就不知逃走的那两名人犯和那个汉女有没有关系,我想,现在要是骑马往南追,说不定我还能帮你逮住他们呢?”
语毕,他转身就要往外走,似乎急着去抓人。
“耶律翰云!”此刻,萧靖海也顾不得肩上的疼痛,长身而起,猛一下抓住耶律翰云的肩头。“你到底想怎么样?”
那晚桑晴带着莫上阳和吕尚春走后,他咬牙刺了自己一刀,爲的就是堵住耶律翰云的嘴,没想到耶律翰云不但看穿了他的把戏,还根本不买他的帐。
将好友焦急的模样看在眼里,耶律翰云愈加肯定自己的猜测。
“不想怎么样啊,”他摇摇脑袋,还故意拍了拍萧靖海肩上的刀伤。“要我不去追人也可以,只是别忘了,你欠我一个人情哦!”
说完,他也不看萧靖海有什么反应,一路大笑的离开乙室王府。
真是误交损友!
看着耶律翰云远去的背影,萧靖海不禁额冒青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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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天过后,萧靖海肩上的伤渐渐痊愈,辽景帝耶律贤便下了封赏的圣旨,参与这次平乱的官员都加官进爵,重重有赏。
作爲这次平乱的主要策划者和执行者,萧靖海更有赏不完的金银珠宝、奴婢宅院,各部来讨好的官员自然也是川流不息,将乙室王府门前的大街挤得满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