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去哪里?"我问。
"抱紧我。"他宽阔的背仍然紧绷,犹散发着未消的怒意。
"我没事的。"我轻轻地说,把脸颊靠在他的背上摩挲。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他一出现,看到他为我忿怒的样子,我快爆发的心情反而平静下来!而他——我也可以感觉到在我的安抚下,他的心情也渐渐平复。明没有交换一言一语,两人的心灵却更加贴近。这种感觉真好。
从头到尾,他都不问我为何没等他的事。
"谢谢你。"我说。
"嗯。"他只是轻应一声。
"你应该骂我的。"我用额撞他的背,"我一点都不体贴,也不懂你维护子轩的苦心,自我、又自私。"想起来自己真是糟透了,他为什幺还肯喜欢我?
"你并没有做出该骂的事,只是个性光明惯了,忘了有些事应该隐藏,才能减少伤害。这事不能用说的,只能靠自己去体会。"
真有学问。"广峻,你是不是有被留级过?"
他愣了一愣。"没有。为什幺这样问?"
"因为你讲话很有哲理。"我夸他。
"谢谢。"他可半点也不客气。
相处之后,我才发觉他是冷面笑将型的人,跟我之前对他的印象也差得未免太多了。我笑了出来。
"我好喜欢你。"我搂住他的腰说。
"……我也是。"他的声音从风中送来,显得更低沉了几分。
两旁树景急速向后掠过,冬天也到了尾声,春天已经悄悄地降临在新发芽的绿叶上了。
便峻带我到了他的公寓上药。但情况有点尴尬。
因伤在大腿,所以要把裤子月兑下来才能上药。我忙说:
"还是我自己来好了!"
便峻理解地拿了套衣服给我替换,便留我在卧室,自己带上门先去了客厅。
在上药时,我看着"自己"毛茸茸的大腿;幸好广峻先出去了,否则这种情景还能看吗?
子轩斯文归斯文,但毕竟还是男人,该有的一样都没少——唉!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又因为基本的尊重,所以我才没动手帮子轩除毛。
伤口比预期的深,血流了不少,还好制服是黑色长裤,才遮掩了过去。
处理好绪,我好奇地观看他的卧室——俐落简洁,很"男人"的一个房间;就跟他的人一样。因不好随意翻看,我很快地便走了出来。
我向来注重自己的空间隐私,自然也尊重别人的。
"广峻?"他不在客厅里。
"我在这里。"
他的声音从侧方传来,我循声走过去。
这种六层楼高的公寓竟有后门,后门外有安全扶梯,他就站在那儿;背景是整个红紫色渐层渲染的天空,天空下是整片半屏山。
真是别有洞天!我没预料到会看到这样的景色。
"好美!"我不禁发自肺腑的赞叹。
"谢谢。"他扬扬眉,收下我的赞美。
"又不是说你!"我又被逗笑了,捶他一拳。这家伙!
他笑着揽过我,让我们并肩而立,共对夕阳。总算是真正两人独处了,他才愿意再主动碰触我。他把我搂近,整个人倚向我,用头轻轻地磨蹭着我的头发,感觉痒痒的,一种痒进心里的感觉,心又悸动起来。
美景跟气氛是恋爱不可或缺的催化剂。
不如怎幺发生的,我们开始凝视着彼此,有一股魔力让我移不开眼睛。他眼底有某些陌生的东西被点燃了,我感到心跳愈来愈急促……
我们靠得太近了,近到我能够感到他紊乱的气息拂过我脸上。我想退,偏偏又动弹不了。终于,我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触他刚毅的脸庞——用手指轻划过他的眉、眼、鼻,整个有形的轮廓;然后,慢慢勾起他的下巴……
我离他子夜般深邃的黑眼愈来愈近,像是有池湖水就要把我淹没;润泽有型的唇也离我愈来愈近、愈来愈近……
"不行!"他突然大叫。
"啊——"我也惨叫。他差点把我从楼梯上推下去!
"你干什幺!"被他及时"勾"回来后,我余悸犹存的大吼,脸凶得像夜叉。
不想吻我也不用推我下楼吧?!
我恼羞成怒地瞪他。怎幺?女生就不能主动吗?我是看他眼神也有意愿才这幺做的——他最好给我解释清楚!否则我就要咬他了。呜——恶犬咬人前的低鸣声。
"对、对不起!"他抓着头发,露出懊恼的表情。"子兰,我不是在拒绝你!只是……面对'你'这张脸……我实在办不到!对不起……"
"又是脸的问题?"我双臂在胸前交叉。
对了,之前好象也有类似的状况。我偷吻他,害他脸色发青。
他试着解释给我听:
"这就像——如果商雨吻你,那会是什幺滋味?"
靶觉身子不自主地抖了两下,我诚实地说:"……感觉像。"商雨已像是我的家人了。
"我的感觉差不多就是那样。"他呼出一口气说:"虽然我知道你是子兰,但是……心里还是很难调适过来。真的很抱歉。"他模模我的头发,安慰我。
这真是荒谬!我哭笑不得的问:
"最近你态度怪怪的,为的就是这个原因?"
"有这幺明显吗?"他露出苦笑,坦承地说:"我抱住你的时候,心里都在想着你原来的模样,否则……有些动作根本就做不出来。"
天哪!女生拥抱女生的感觉是还好啦;但是,男人拥抱男人的那种感觉……大概就真的很需要心理调适了吧?我又粗神经的忘了注意。
"最起码,我以后不会再怀疑你喜欢子轩了。"我找出唯一的收获说。
"你啊——"这次换他哭笑不得了。"你就是爱胡思乱想!"
大力把我拥进怀里,低头在我眉眼上频频亲吻;感觉像有一只大型狼犬在跟我撒娇一样,好痒?
"只要不吻嘴唇,就没问题吗?"我推开他,调侃说。
"我等着你换回身体的那一天。"他迎战,低沉挑逗的声音在我耳边下着誓一言,带着浓浓的蛊惑成分。
我感到自己的脸热了起来。这家伙……也未太肉麻了吧!一脸严肃的讲这种话,一点都不搭轧!感觉心脏又扑通乱跳,我推开他。
"你在心里骂我肉麻对不对?"他圈住我,把我挡在楼梯与他之间,不让我走。
我静静看着他得意的脸,笑容慢慢在我脸上出现。
"放手。"我笑得好甜。
"先打倒我再说。"他又有兴致开玩笑了。
"你会后悔自己这句话的。"我歪着头,装可爱说。
"什幺?"
他大概有什幺坏的预感了吧?想松开手,却是迟了——
我把握时机使劲搂住他的腰,男人的劲力让我可以把他连抱带拉、扯进屋子里,我在他客厅的木头地板上把他推倒!
"子兰你在做什幺?"
他虽惊讶,但无法对我全力反抗,所以还是被我压在身下。他对我真是体贴!
"做什幺?当然是欺负你啊——呵呵!"我发出睽违已久的巫婆笑声。
"欺负……什幺?"他仍在状况外。
"就是这样!"
我现身说法,低首含住他微张的嘴巴……
我永远不会忘记这一天——
那像野兽嘶鸣般的闷叫声,传得那幺高,传得那幺远。
真是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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