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的有,只是到后来她们都不要我了,嫌我麻烦。或许有一天,小忘你也会不要我……”他带着落寞的眼神和自嘲的口吻。
诸葛忘言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摇头。“绝对不会。”她太明白被遗忘的滋味,所以绝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
“绝对?”
“嗯。绝对不会忘了你。”她坚定的说着。
“小忘对我真好……”迟啸川满足的笑。
“……”她一点都不好,实习时间结束她就必须离开了,那么,接下来要用什么样的身份面对他呢?难道要一直说着这样的谎吗?
“小忘。”
“嗯?”
“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什么再来一次?”
“就是这个。”他又在她唇上啄了好几口。
“嗯嗯……唔唔……”诸葛忘言拍着他的肩膀,哪有人边走边亲的啦!跌倒了怎么办?
迟啸川不以为意,看她慌张的样子觉得很好玩。
“太过分……我、我没气了。”她紧紧攀着他的手臂。
“投降输一半?”他还黏在她的唇上,似笑非笑的。
“我全输也没关系。”她靠在他胸前喘着气。
“耶!赢了!赢了!”迟啸川搂住她,又叫又跳。
“什么啦!”她头晕目眩的。
冰冷安静的诊疗室里,医生锐利的双眼透过镜片紧盯着电脑萤幕。“还是来了?嗯?不是跟你说要打点滴了吗?”浪费医疗资源啊!这个病人。
“是,非常抱歉。”诸葛忘言连忙赔罪。
医生抬起眼,迅速的在两人身上来回检视,他推了下镜框,“你们两个到底谁发烧?还是两个都发烧?怎么脸红成这样?”啪啪啪,手指迅速在键盘上飞舞。
迟啸川和诸葛忘言就像做错事被抓包的小孩,头埋得低低的,双手紧握。
医生瞪了迟啸川一眼,冷冷的宣判:“住院观察。”没看过发烧成这样还不配合医生的病人。
“是。”
第6章
“会被骂,一定会被骂的……”诸葛忘言神情呆滞的望着窗外,口里喃喃自语。
坐在一旁的迟啸川则是显得精神奕奕,一脸兴奋,左手臂上还插着针管导流器。诸葛忘言叹了口气,这家伙真的是外星人吧!没看过有人发烧感冒精神还这么好的。他只在病床上休息了两个小时而已,怎么现在就和她一起坐在摇摇晃晃的公车上呢?
想到先前那一幕她就想哭——
“这一管打完的时候会有护士来换新的点滴,记得让他多休息,感冒期间就是要好好的接受治疗,不要乱跑。”医生语气冷淡的说着,一只手调着点滴的流量速度。
“是、是、是。”好凶的医生喔!
“请好好的配合疗程,不要拿自己的身体开玩笑。”医生对着躺在病床上的迟啸川叮咛,一脸肃杀之气。
“好的,医生。”迟啸川乖乖的应答。
医生瞥了他们两个一眼,瞄过迟啸川的时候几乎想翻白眼。这迟啸川根本是逃院的不良惯犯,完全无视于现今的医疗体系,为什么他会这么了解呢?因为他曾担任迟啸川多年的主治医生,这家伙卯起来有多令人头疼他完全可以理解!
暗暗的咬牙切齿,医生看着一旁的诸葛忘言,问道:“小姐,请问你是他的女朋友吗?”印象中从来没有女孩子来病房照顾过迟啸川。
诸葛忘言瞬间红了脸,模着鼻子,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
医生不等她的回答,立刻接下去说:“麻烦你好好照顾他,不、要、让、他、乱、跑!”他特地加重语气,旋即转身离去。
“是、是、是。”呜呜,医生怎么这么有杀气?
迟啸川咧嘴一笑,“小忘,他很凶是不是?你不要怕,他是面恶心善。”诸葛忘言瞥他一眼,“是吗?”恐怕他是误会了,医生是真的很想亲手宰了他!
“我以前曾让他治疗过,我们认识很久了。”
“你常感冒?”迟啸川摇头,“我很少感冒,只是每次一中奖,没有一两个星期不会好。”嗯,的确是有这种体质的人。“好了好了,你快点睡觉休息。”她替他拉好棉被。
“小忘会在旁边?”他睁着熠熠闪亮的黑眸看着她。
“会会会,一直到你醒来,这样好吗?”她安抚地说着。他微微笑,轻轻的闭上限,这时才发现自己好累,可是心里却好踏实。
诸葛忘言就坐在一旁,翻阅着早上随手塞进包包的杂志。啊啊,看着上头的服装模特儿,她已经完全被取代了,虽然这只是她玩票性质的打工,但心匠还是有些小小失落,现实果然残酷;不过回头看着身旁的睡脸,居然破天荒的觉得这一切根本不重要。她是怎么搞的?人也发烧了吗?诸葛忘言迟疑的模了下自己的额头。她以前总是分秒必争,谨遵时间就是金钱的铁律,在乎公不公平,小心翼翼不吃亏,会羡慕、会嫉妒,结果就是生活得好累。
诸葛忘言愣愣地看着迟啸川,总觉得好像有哪里不一样了。她略偏着头,假设性的思考;如果是迟啸川的话,她一定不会跟他计较的!他这个人笨,又善良又没有心眼,笑起来又可爱,好像整个世界是这样单纯而美好,纯净而没有杂质。
“如果是你,我一定不会跟你计较的。”她偷偷地说着。
饼了一会儿,连她都快要打起盹来的时候,电话铃声像算准了时辰,毫不犹豫地响起。诸葛忘言急急忙忙冲出病房外,就怕吵醒熟睡中的迟啸川。
看着来电显示,她怯怯地接起。“张大哥……”是杂志经纪人。
“嗯,对!张大哥,你还有脸叫我张大哥!”最后一句狂飙怒吼。
诸葛忘言缩缩肩膀,将手机移开耳边,张大哥的大嗓门是出了名的夸张。
“你是不是把听筒给我移开,诸葛忘言,你给我差不多一点喔!移回来!移回来!”她皱着眉头看着手机,拜托.方圆十里的人都听见他的声音了。
“是,张大哥,我在听,您的谆谆教诲我没齿难忘。”
“哼!死没良心,栽培你们这些臭丫头真是折我的寿!我不知道倒了几辈子的楣才遇上这样的鸟事!”噼哩啪啦……噼哩啪啦……
诸葛忘言直接切入重点,“请问是什么样的鸟事干扰了张大哥您呢?”
“还不就是你!你还敢问?我都快吐血了我!”另一头的张大哥气得跳脚。
“我怎么了?”她一脸莫名不解。
“就是你那张脸!讨人厌的脸!”
“是,我的脸这么讨人厌,我真的感到由衷的抱歉。”大概是合作久了,其实张大哥的性子她也模得满透彻的,如果他真的生气,通话绝不超过三十秒。
“诸葛忘言!你再给我要嘴皮子试试看!”
“不敢。”
“你不敢?你是说你不敢吗?哈哈哈!我告诉你,全公司就属你最敢!你自己说你多久没来了?”
“我、我没算耶……”诸葛忘言搔搔头,自从她进入川行馆后,打工也只能先靠边站了。
手机另一头的经纪人倒抽一口气,很好很好,大家都当这年头钱很好赚就是了!“我不管,之前的事我不跟你计较,我给你三十分钟,不,一个小时好了,一小时内你给我赶到棚里来!”
“为什么?”
“为什么?你还敢问为什么?你不准问为什么!”火山又爆发了。
诸葛忘言愣了愣,“为……”下意识又要月兑口询问,为了自个儿的耳膜安全着想,她赶紧闭嘴。
手机那头传来沉重而急切的呼气声,过了一会儿张大哥才说:“我告诉你,有一家厂商的衣服指定要你当模特儿不可,说是因为你的脸!他们喜欢你的脸孔!诸葛忘言,我警告你,我这可不是在求你喔!你要是有点良心的话,就给我立刻、马上用飞的一路滚过来——”又是一句长达十秒的嘶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