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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人太寡情 第3页

作者:呢喃

原来霍总管非但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窝囊,相反的,他的身手还相当好,甚至比一般高手来得矫捷。

“来人啊~~有刺客!快来人啊!”有惊无险逃过一死的江喜福当下扯开喉咙惊喊,脚步踉跄地节节后退。

“你!”用力拔出短剑,蒙面男子一个箭步想再夺他性命却是力不从心,剧烈的痛楚让他眼前一晕,他恶狠狠地瞪着江喜福──可恶,只差那么一步!

“来人啊~~快来人啊~~”吓得心胆俱裂的江喜福跌坐在地,冷汗布满他脑满肠肥的脸。

靶觉到侍卫从四面八方迅速围来,蒙面男子咬咬牙,反身跃上屋檐。

如果……如果今天失败的原因被三弟知道,他肯定会狠狠的数落他一顿,讥笑他的妇人之仁……

如果……如果他还有命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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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爷慢走啊!记得再来捧场。”天才蒙蒙亮,大街上还蒙着一层淡淡的薄雾,上官颐娇颜上的粉浓得仿佛光说话就会掉下来,她粉唇扬着灿烂的甜笑,吩咐二宝小心扶着醉醺醺的李爷走出“女儿红”。

“当、当然,本爷一定会来……今晚就来……”已经醉得语无伦次的李爷激动地比手画脚,过大的音量破清晨的宁静。

明眸里厌恶的情绪一闪而逝,上官颐的笑容不减,连忙挥手示意在门口等候的李府家丁快将李爷扶进轿里。

“李爷早点休息,小女子不送了。”脸上开心的笑容像面具,轻快的语调和眼眸里厌恶的情绪形成最强烈的反比。

“颐姑娘别、别送了,叫冬香等本爷,本爷今晚会再来看她的……”李爷摇摇晃晃地坐进轿里,浓重的酒气弥漫。

“这是一定的,李爷慢走。”眼看软轿终于慢慢远离视线,上官颐招牌笑容倏然一敛,旋即换上不悦的神情。她拢了拢貂毛大氅,寒风全窜进了骨子里。

“这些男人是怎么回事?不喝到天亮不离开,家里头是金山银山挥霍不完吗?难怪说富不过三代,有这样的败家子,怎么可能不家道中落!”上官颐狠狠蹙紧眉心,脸上过浓的胭脂水粉掩盖住她该是清丽月兑俗的娇颜,塞满心中的不甘与失望,全换作无力的抱怨。“朝政不张,民风腐败,上梁不正下梁歪!”

“颐姑娘,我都收拾好了,妳快进来歇息吧!”“女儿红”大门内传出苍劲有力的声音。

“海叔,我把灯收了就进去。”踮起足尖,上官颐小心翼翼地取下两盏华丽的琉璃宫灯,这两盏灯可是她千辛万苦请宫里的师父做的,放眼整个北京城也只有“女儿红”能有如此排场。

“女儿红”──红透北京城的花楼,多少达官贵人在此一掷千金面不改色,全北京谁不知道“女儿红”的当家颐姑娘八面玲珑、一笑倾城,更明白颐姑娘不陪笑、不陪酒的规矩,若是谁胆敢犯了她的禁忌,就算是王爷她也不客气的扫地出门,与其说“女儿红”红透整座北京城,倒不如说是她上官颐红透了全北京。

收起宫灯,上官颐关起朱红色大门,猛地,一只冷得仿佛失去温度的掌心紧捂住她的唇,将她往阴暗角落拖去,似曾相识的好听嗓音在她耳边响起。

“嘘,别出声!只要妳乖乖听我的话,我不会伤害妳。”

上官颐眨眨似猫的大眼,缓缓的点了下头。

这个声音……这个声音……

“方才是不是有官府的人来过?”身后的男人用力呛咳,天气很冷,他的掌心还泛着一层薄薄的冷汗。

上官颐感觉到他的手微微放松,看来是要她回答问题。

“不久之前有狗官遇刺,他们是来做例行巡查。”身后的男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原来应该是他挟持她,现在倒像他把重量放在她身上。

现在是呼救逃跑的最佳时机,但她没有这么做,一心只想看清身后男子的模样。

看他──究竟是不是他?

“狗官?”她的回答让男子想笑却笑不出来,他现在连问话都显得吃力,“他们人都走了?”

“嗯,他们不会再来了。”

“妳怎能如此确定?”

“我就是能确定。”绝对不会错,这个声音就是当初救她的男子!上官颐惊喜不已。

不知停顿了多久,男子略显气虚的嗓音再度传来。“妳似乎不怕我?”

“我该怕你吗?”上官颐小心翼翼地旋过身,扬起宫灯照清他苍白的俊颜。“果然是你。”

她难掩欣喜的语气。

漂亮的凤眸倏然瞇起,猛然的光亮教他睁不开眼,猛烈的晕眩紧接着朝他席卷而来。“我认识妳?”咬咬牙,他强自清醒。

“你不认得我了?”还真把她给忘了,上官颐连忙扶住他不稳的身子,这时才发现他胸前深红色的血渍,她震惊地睁圆美眸。“咦?你受伤了?”

“嗯。”不知道为什么,他对眼前打扮艳丽的女人提不起戒心,冷惑心微乎其微地点头,光是这样的动作就已经费尽他好大的气力。

“我先扶你进屋,”上官颐感到手心一阵滑腻,低头一看才发现他背上满满是血,当下小脸吓得更白,整颗心狠狠揪在一起。“你受这么重的伤,必须尽快去找大夫。”

“我──”还想说话,不料眼前一黑,冷惑心终于支持不住地昏厥过去。

“你没事吧?你别吓我,”上官颐撑不住他的重量,跟着他跌坐在雪地里。“二宝!二宝!快来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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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月,妳再端盆热水过来!”年轻男子的衣襟才掀开,上官颐纳入眼帘的就是皮开肉绽的伤口,她不忍地别过眼,将手中染红的水盆递给小月。

“是的,小姐。”小月应了声,又匆匆下楼。

“尚大夫,怎么样?他伤得重吗?”眸光刻意避开血淋淋的景象,上官颐扬睫睇向正在包扎伤口的尚大夫。

“嗯。”尚大夫面色凝重的摇摇头,严肃的脸色让上官颐不禁有些不安。

他流了好多、好多血,几乎把她的床褥全给染红了。

“颐姑娘,我先开几帖药,妳给他服用看看,”尚大夫提笔沾墨草草写下药方,“现在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尚大夫,您的医术这么好,怎么说这种丧气话?”他的回答让毫无心理准备的上官颐心一揪。

“颐姑娘,他受的不只是刀伤,姑且不论这刀几乎穿透他的胸膛,刀上还喂了毒。”尚大夫重重叹气,抚着长须垂眸望向床榻上气息微弱的冷惑心。

“照您这么说来,他还有救吗?”听完尚大夫的解释,上官颐的心又凉了半截。

他们好不容易才又见面,可别让她的恩人死在她面前。

“颐姑娘不用丧气的太早,妳别看他瘦瘦弱弱的,其实他的身子骨好得很,”尚大夫笑了笑,语带保留,“依我多年行医的经验,这小子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不少,其中不乏足以致命的伤痕,我想这回他应该也可以熬得过来。”

这不是第一个留在他胸口的伤,也不是最致命的一个,让他不禁好奇起眼前漂亮秀气的男子究竟是什么身分?

“话虽如此,但是……”

“如果他能熬过这两天,应该就没有大碍,”尚大夫轻轻截断她的话,“当然,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如果病情并非我所形容的乐观,那么……就请颐姑娘准备他的后事吧!”

这样的答案,简直跟没有回答没什么两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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