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是系出名门的千金小姐,同时也是和昶集团的总裁夫人,怎么说起话来连点气质都没有。
“人家兆阳集团的元董,可能明年就有曾孙可以抱了,请注意,是曾孙喔!我却连个孙子都没有!”章夫人继续发难。
闻言,章海洛翻翻白眼,继续赖在沙发上当死尸。
臭阿澈,自己春风得意满人间就算了,有必要连兄弟一起拖下水吗?这下可好,他亲爱的母亲大人不知道又要训斥他们多久才愿意放人?
“妈,”躲在角落的章海阙手中酒杯轻摇,决心出卖同胞手足,“我是弟弟,结婚这种事,妳应该先和阿洛说吧!”
“章大少爷。”章夫人一听,目标马上锁定章海洛。
“妈,阿澈他和仙人掌小姐的八字还没一撇,妳想太多了。”瞪了没义气的弟弟一眼,章海洛慢吞吞的解释。
“随便他喜欢谁,起码人家有对象耶!哪像你们,连个屁也没看见!”
“母亲大人,请妳注意一下气质。”章海洛无奈地提醒。
最近某种不可爱的犬科动物很多,到时被拿出去当负面新闻来炒,别怪做儿子的没事先提醒。
“我不管,身为章家的长子,你要负起该负的责任。”章夫人丝毫不让步。
“妈,感情这种事讲感觉,哪有分长子次子的?”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把重责大任推回章海阙身上。“海阙的绯闻最多了,他应该有对象才是。”
“我哪有!”发现差点被陷害的章海阙马上装出一脸无辜样。
他应该效法曹植走个七步,告诉他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章先生,章大少爷,”章夫人美眸半瞇,语带威胁,“我是生你出来吃闲饭的呀?你说不想继承家业,你可怜的弟弟马上做牛做马去了,放你一人在外逍遥自在,怎么?现在连要你传递章家香火都不愿意吗?”
“哈!”章海阙幸灾乐祸地朝哥哥扮鬼脸。
“妈,我还年轻,不急嘛!”心虚的章海洛嘀咕。“也不是不愿意。”
什么叫作兄弟情谊,他现在看清楚了。
“年轻?年你个头!”差点被儿子气到脑中风的章夫人完全不计形象,反正佣人们全识相的靠边站去了,偌大的客厅里独留他们解决恩怨。“一个已经三十有二,另一个二十有八,还以为有大好青春给你们挥霍,等你们到四十岁,还能生出什么东西来?”
章海阙掏掏耳朵。
当然是生出宝宝啊!不然生蛋啊?
“妈,先叫弟弟结婚也是为我们家好,咱们家财大业大,如果兄弟阋墙怎么办?”章海洛故作担心地回答。
章海阙忍不住瞄了哥哥一眼,这种烂借口也掰得出来?
“章海洛,你少给我油嘴滑舌,财产如何分配不劳你烦心,我会分得很好,公公平平,一块子儿不会多也不会少。我最后一次问你们,到底有没有对象?”
“妈──”章海阙哀嚎。
“别叫我妈,先回答我的问题。”
啧!凶巴巴。
“骆芷红?”身为大哥,章海洛身先士卒,报出人选。
“章大少爷,你说的该不会是『绝代艳姬』的名公关骆小红吧?”章夫人很不给面子的一语戳破。
“呃──咳咳……其实她是做兼职的,”章海洛尴尬地清清喉咙,“她的正职是一流学府的大学生。”
“嗯哼。”章夫人没好气地哼了声。
“柯柔柔?”见哥哥不幸战死沙场,章海阙硬着头皮说出对象。
“很抱歉,章二公子,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她应该是许老的情妇。”章夫人俏脸一沉,冷冷质问。
这个不肖子,该不会和人家的情妇有一腿?
“是吗?我怎么不知道?”漂亮的桃花眼转了转,四两拨千斤。
没想到妈妈的小道消息还真灵通。
“亏我把你们生得人模人样,小时候牵出去,大家都直说可爱,居然连个象样的女朋友也交不到。”听见儿子们说出来的女人一个不如一个,她气得直咬牙。
闻言,章海阙翻翻白眼。
这是她儿子有良心,没有拿这张面皮去摧残无辜少女,不然孙子要一打有一打,要一箱有一箱。
重点是他不想再这样。
结婚嘛!谁没结过?他八年前就结过婚了,有什么了不起。
虽然那是个只有两位当事人才知道的秘密。
“不过没关系,没有也好,”揉着发疼的额角,章夫人恢复心平气和的语气。“海洛,你还有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妻,不如就挑个好日子娶她吧!”
“我?”张着嘴,章海洛漂亮的脸蛋没形象的扭曲变形。“妈,妳是在开玩笑吧?”
“谁跟你开玩笑,”理理乌亮的发丝,章夫人完全看不出年过半百,风韵犹存,“我很认真。”
紧蹙的浓眉足以夹死一只无辜的蚊子,章海洛抿紧唇没说话。
总不能兄弟俩不想结婚,却抓哥哥来当垫背吧?
章夫人笑脸盈盈地看着他们,和善得诡谲。
“我说章大少爷、章二公子,”她缓步下楼,眼眉间净是不容拒绝的凶狠,“你们亲爱的母亲大人现在给你们两条路走,你们自己好好想想。一是乖乖娶个媳妇回来;二是干脆你们别回来。”
“妈,妳这是逼我们?”这有得选吗?
“是呀!儿子,我就是在逼你们。”章夫人巧笑嫣然的回答。
用力的踩紧油门,黑色轿车在夜里呼啸而过,章海阙大手爬梳过浓密的黑发,招牌桃花眼难得隐敛。
经过数度上诉驳回,在这个月黑风高的夜晚,他泯灭良心的母亲大人当真叫他们包袱款款滚出门,完全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海洛倒好,三天两头不回家习以为常,可却苦了他这个乖宝宝。
难以言喻的烦躁悄悄爬上心头,他低头点烟,黑眸瞇起。
婚姻,对他而言一直是他深藏在心底不愿再碰触的记忆,就算事隔多年,仍旧没有遗忘那段往事。
那一年,他们在最痛的时候分手,像两头失去理智的野兽,只懂得互相伤害、拚命撕裂彼此的伤口。争执到最后,两年多的浓情蜜意,只换来毫无重量却又有无比杀伤力的离婚协议书一纸。
他们的婚姻,意外的只维持了三天。
就因为年少轻狂……
“我告诉你,连忠诚最简单的要求你都做不到,你没有资格说爱,你根本不懂如何去爱一个人,这辈子谁对你动真心谁倒楣!”
清脆愤怒的女音在脑海里回荡,一如她磨灭不去的清丽面容。章海阙仰望漆黑的夜色,吐出蒙蒙烟圈。
啊~~真烦!
白色高领毛衣,黑色合身牛仔裤,及腰的波浪长发随意扎成马尾,于洁珞推着行李车,缓缓走出桃园国际机场大门。
微风拂来,带着故乡的气味,她眨了眨浓密的眼睫。
睽违八年,台湾的天空湛蓝依旧。
“妈咪,”模样清秀的小男孩勾着她的手,一脸好奇。“妳以前就住这里呀?”
“嗯,就是这里。”
“那我以后也要住这里吗?”才六岁的小男孩一看就知道血统优良,长得眉清目秀,一双大眼弯弯。
“妈咪的工作在这里,所以你要陪妈咪一起啊!”
“是喔!”于奕擎点点头。
“稍微等一等,有车会来接我们。”于洁珞安抚活蹦乱跳的儿子。
启程前,她已经通知和她接洽的陈小姐约莫抵达的时间,她们应该就快到了。
“好。”
“于小姐?”悦耳的女声从她们身后扬起。“于洁珞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