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小心!”
不知何时,他们身边突然窜出一名黑衣人,猛地朝他们击出一掌。’-
耿乐平左手揽住风钤的腰,右手硬生生地接下这一掌。
两人势均力敌,他顿觉胸口一阵剧痛,眼前一黑,口中喷出一口鲜血,他力不从心地连退敷步,忘了后面是斜坡,一个失足,抱着风铃攘了下去——
片断的记忆闪过脑海,还来不及捕捉,耿乐平只觉后脑发麻胀痛,全身无力,却仍下意识地紧抱风铃,以身体为她挡去锐石,将她护在怀中。
风铃对于这突发状况感到无措,昏昏沉沉地与耿乐平翻滚了数十尺,幸运地落在布满枯叶的地上。
“平哥?”风铃挣扎着坐起身,焦急地伸手去推耿乐平。
见他没有反应,她急得直落泪。
“傻瓜!你真是傻瓜!”风铃见他为救自己,不仅身受重伤,而且,脸和手脚也被磨破,鲜血直流,就连身上的衣服也被撕得破破烂烂的,她忍不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靶觉她的泪滴落在自己脸上,耿乐平勉强睁开了眼。
“铃儿……没事……”
风铃以手背抹去泪珠,迅速为他把脉。
“别乱动!你又撞破了头,而且还撞在旧伤口上,有没有觉得哪儿不舒服?”她心急如焚地问。
雹乐平艰难地抬手捂胸。
“是不是气顾不过来?”风铃将他扶起,喂了他数颗天露丸,并简单地清洗他后脑勺上的伤口,再帮他涂上金创药,“你硬生生地接下那一掌,五脏六腑受到冲撞,才会剧痛难耐。”
“我没事……你别哭……”耿乐平强忍住痛楚地安慰她。
他这番贴心的安慰反而引出风铃更多的泪,她哽咽地道:“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我……”突然,耿乐平全身蜷曲成一团,抽搐颤动不止。
“平哥!”风铃见状为之心惊,她定心凝神,再次为他把脉。
风铃原先判断他是因为承受不住那强劲的一掌,再加上内力曼损,导致气血不顾,梗塞于胸,才会感到胸口疼痛,没想到——
“糟了!平哥是何时中了毒?”她仔细替他诊脉,发现他体内的毒采得又快又猛,短短的时间内竟已侵入内脏,“怎么会这样?”
风铃顿时失了方寸,手脚发颤,涕泪纵横地看着耿乐平嘴角已呈青紫,全身痛苦地抽搐着。
她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忍着泪告诉自己,“铃儿,冷静点!平哥是生是死,全看你的了。”
她仔细回想刚才那惊险的一幕,想知道那名黑衣人是何时下毒。
“平哥是以手接掌……”
想到此,她念头一闪,急忙察看耿乐平的右手手掌,果然,掌心上有两个红点。
“这坏人真狠,不仅震伤了平哥,还在手掌里藏了两枚毒针,分明是存心想置人于死地!”
情势急迫,风铃不顾一切地俯身为他吸出毒液,一口接着一口,吐出的毒血不像中毒者般深黑,反而殷红无比,鲜艳异常。
就这么来回好几次,不见其效,反而越显严重。
“铃儿,我好难受……”耿乐平再也受不住体内那有如千万根针扎般的痛苦,开始挣扎。
“平哥,乖,别乱动!小心头上的伤口裂开,我一定会救你的!”风铃以身体的重量压住他,不让他乱动伤到自己。
“啊……铃儿!”一声大叫后,耿乐平晕了过去。
“平哥、平哥!”风铃心慌意乱地摇晃着他,祈求他能给她一丝响应。悲伤的跟泪沾湿了她的脸颊,“我不会让你死的!我不会让你死的!”
风铃捧着他的头哭泣,“怎么办?怎么办……”
就在她以为自己会伤心断肠地跟他一同死去时……
“续命果……对!续命果!”她苍白的脸因希望重现而泛红,她又哭又笑的,“我怎么会没想到?平哥,有救了!你有救了!”
风铃的手颤抖地探人怀里,将世上仅存的续命果取出。她轻手轻脚地扶起耿乐平,将续命果喂入他口中。
“平哥,你不会有事的……”她如母亲般轻抚着他的发,柔声细语。
她不停地在他耳边说着两人曾共处的时光,包括他们是如何相遇,和一同闯荡江湖的点点滴漓。
轻风拂过树梢,风钤的发丝如瀑布般垂落而下,遮住了两人的脸,他们就像是在谈情说爱的少男少女,互诉着不能言传的情意。
“嗯……”昏迷已久的耿乐平嘤咛一声。
虽然只是如此轻微的反应,却让风铃一扫悲伤,紧绷的情绪得以放松,眼中浮现一抹欣喜。
“平哥!平哥!”她不住地呼喊,释然的泪水情不自禁地滑落。
正当她因耿乐平的苏醒而感到雀跃时,一旁的林中却传来有人轻踩枯叶的脚步声。
糟!莫非那个黑衣人又追了过来?
她毫无武功,要如何保护耿乐平?
风铃紧紧地拥住雹乐平,轻触着他的额头。
“平哥,但愿上天保佑我们能平安度过此劫。”她轻吻了一下耿乐平的唇,祈求他能给自己力量。
此时,黑衣人已然现身!
“你是谁?为什么非要置我们于死地不可?”她告诉自己要勇敢面对,将颤抖着不停的双手藏在身后。
“哼!”黑衣人冷哼。
风铃冷汗涔涔地迎视着他嗜血的凶恶目光。
毫无预警的,黑衣人右掌一扬,扑身朝他们而来……
“不要!”风铃绝望恐惧地放声大叫,一个翻身,以自己的身体护住雹乐平,不让他受到一丝伤害。
“住手!”突然,林中又出现一人飞身前来相救。
黑衣人快速地以右手挡下那人射过来的暗器;改以左手出掌,又快又狠地击中了风铃的左肩。
风铃柔弱的娇躯哪受得住如此重的一击,她只觉得左肩一阵烧热,剧痛霎时传遍了全身,她再也支持不住地双目一闭,身子一瘫,软绵无力地倒在耿乐平身上,失去了知觉。
第七章
好痛!好热!
“铃儿,撑着点!”一道焦虑的声音响起。
谁?谁在叫我?
怎么这么暗?
风钤处于一片黑暗之中,伸手不见五指。
平哥,你在哪儿?
她心急如焚地胡乱挥舞着双手,哭喊着,却都得不到响应。
“钤儿……”
风铃的手被牢牢地抓住,她只觉一阵头昏脑胀,接着又坠入了无底的深渊……
等风铃真正清醒过来,已是几日后的下午。
出了一身冷汗,风铃像是作了个噩梦般,猛地弹坐起来。
她脑中仍残存着昏迷前的记忆,哭喊着,“平哥!”
闻声,一旁正欲服侍她吃药的人摔破了碗,药汁洒了一地,又惊又喜地伸手去搀扶她。
“铃儿?”
风铃循着声音转头,看见身旁的人,所有恐惧顿时化为泪水成串滑落。
“小伍师兄!”她倒入伍骁之的怀里哭泣。
“没事了!”伍骁之搂着她,温柔地安抚,“那天我在杭州城里寻找你的下落,见到你放出的信号,便火速地赶过去,却还是没能来得及救你。”为此他自责不已。
伍骁之在数月前收到刘伯的飞鸽传书,才晓得小师妹离家出走,那时他人在远方,一得到消息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在忘忧谷附近寻了许久,却都没有小师妹的踪影,才想进城碰碰运气,想不到他前脚才踏进城,城外便有信号发出。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如果那日他仍在树林里,或许铃儿便能免去这场灾难。
风铃挣扎着起身,拉回了伍骁之的思绪。
“铃儿,你身中剧毒,又受了一掌,元气大伤,得好好休息才是。”
“我中毒了?平哥……平哥呢?”风铃知道自己是因为帮耿乐平吸出毒血,才会将毒引入体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