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小米和芷儿相觑,欣慰一笑。
悄悄退出房外……
***
蚩寅得知金小米以闪电手法立大功之后,第一个反应即是:暴跳如雷!
因为单独施计行事,简直就是没将他老人家放在眼里。严重亵渎了他的“绝世神脑”!
她本来还自诩一番,见不对劲,连忙转舵,撒娇兼认错:“好嘛好嘛,人家又不是故意忘记你!实在是事情紧急,才会自作主张,保证没有下次啦!”
蚩寅依旧板着脸,金小米只好继续努力:“哎!咱们两爷孙还分什么彼此呢?谁出击不都一样!小登登和人家的事是你的功劳,刀护法和郡主这一桩,让给人家玩一玩也不为过啊!痹孙女妙计奏效,青出于蓝,做爷爷的应该觉得与有荣焉,很高兴才对!怎么反而在生气嘛,好小气哦!”
为免被讥度量小,他只好和颜悦色下来,但仍严重反对她用“青出于蓝”如此不恰当的词句,而应改为--“有其爷必有其孙”,或“虎爷无犬孙”之类。
爷爷一把年纪,还如此看不开,死要认第一,真是的!她暗自嘀咕。
“说到你的计策,唔……”蚩寅面呈高傲之色,开始鸡蛋里挑骨头。“妙虽妙,却仍有瑕疵,恐会露出破绽!唉!如果你事先和爷爷共商,就必定天衣无缝!”
“露出破绽?怎会呢?”她大惑不解:“不是已经成功了啊?刀护法和郡主在一起啦!”
“洞房花烛夜,刀护法一定会发现真相……”蚩寅瞠目噘嘴,发觉自己说错话了。
“为什么?”她更是一头雾水。
“没事。爷爷随便胡扯的啦!”
“骗人!”她穷追猛问:“爷爷你快说嘛!吧吗瞒着人家?”
“真的没事……”
“讨厌啦!不说绝不饶你!”她竖眉瞪眼,叉腰娇叱。
“这……这……”蚩寅急思月兑难之计,突然灵机一动:“去问你的小登登吧!”
“为什么要问他?你现在告诉人家不就行了?”
“他知道得比较详细嘛!”
说巧不巧,步登天竟在这时出现了。
惨!遁啊!蚩寅大惊,正要开溜,金小米却一把抓住他,走向步登天,天真烂漫嚷道:“你来得正好!我有事要问你呢!爷爷说,洞房花烛夜的时候,刀护法一定会发现郡主并没有被婬贼奸污,这究竟怎么回事?”
步登天霎时脸红了,蚩寅更是糗得恨不得找地洞钻。
“快说嘛,爷爷说你知道的比较详细的!”
蚩寅趁她不备,挣月兑掌握,一边急喊一边拔腿飞奔:“我有事要忙!你们聊吧!”
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这爷爷,就爱故弄玄虚,讨厌死了!”她怨怼,然后转向步登天:“咦,你还呆楞着干嘛?赶快说啊!”
“我……我不知道……”
“不来了!”她跺脚,噘嘴鼓腮,怒嗔:“你们两个都知道,却又瞒着不告诉人家!”
她之所以会如此激动,一来是因为好奇心旺盛;二来则是因为自觉妙计天衣无缝,如今惊闻竟有破绽,当然要追问到底。
瞅着她忿忿的俏模样,他心弦一颤,忍不住轻拉她入怀,凑嘴到她耳边,温柔低语:“别生气,咱们洞房花烛夜的时候,我再告诉你,好不好?”
“为什么要等那么久?人家现在想知道嘛!”她娇嚷,紧紧偎着他。
在如此温暖舒适的怀抱里,她的火气焉能不降?
“现在……不方便说。”
“哪有这样的?借口!”她笑叱。
“到时候,不必我多说,你自然而然就会明白。”
“真的那么奇啊?”她歪头想了一下,觉得洞房花烛夜时有个答案待揭晓,也是件不错的事,遂答应:“好吧!我就奈着性子等!你保证到时候一定让人家明白,绝不赖帐哦!”
他情不自禁将她拥得更紧,心头柔柔回荡着醺然醉意……
我怎么赖帐呢?
第十章
靖城王府前。
步登天、刀振及金小米终于踏上归程。
段綮病体初愈,却仍坚持要送行,以表心意。
在步登天的说媒下,段王爷已应允将爱女许配予刀振。
因府中刚办过靖仁侯段知崇的丧事,而刀振亦须先回宫向皇上复命以及料理自身职务,故两人的佳期延及数日后另议。
刀振与段萦情方浓郁,当然是离愁依依、万般难舍。
步登天看在眼里,心中也觉不忍,深深感动于他们的切切真情。
本来,刚直的他对金小米以欺诈方式令刀振背誓,并不甚赞同。然而,如今……他再不怀疑她的人生哲学:如果诚实会累人,欺骗能助人,我们当个撒谎耍计的小人又何妨呢?
一路无话。三人快马加鞭,昼夜兼程,约六日后已返抵昆明。
聂武王段政扬于宫中大殿,表扬步登天、刀振及众侍卫的护佛赴尹尔功勋。
当晚,并设盛宴欢庆。
席间,段政扬询问过尹尔的情况后,便追问靖城王府的事。
步登天侃侃叙述。不自禁忆起段知崇挺颈就剑,穿喉毙命的惨烈情景。
心绪直往下沉……
“其实,收到贤卿的飞鸽传书,说欲诈死留在靖城王府查案,故让侍卫们先行回来,朕当时已觉事态严重,却万万没想到,真相竟是如此可怕!”段政扬讶异。
“皇上所赐‘正屠宝剑’,至今已染两人鲜血!”步登天突然有感而发:“‘癖血狂跤’原是名门正派的青年翘楚,却因贪觊掌门人之位不遂,而致丧心病狂,堕入魔道;段知崇已是显赫堂堂的侯爷,竟仍贪无餍足,不择手段欲夺王府的统治权……唉!”
“任何,只宜追求,而不能强求!靖仁侯将权欲置于天理与人命之上,注定是要败亡的!”段政扬唏嘘。
“他自尽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是败命!不是败给你!’此语令为臣感触良深……”步登天慨叹:“命,可以扭转,可以改造,却不能忤逆啊!段知崇至死都不明白这一点!”
***
炼虹山庄后院。
“已经快四个月了,西门大哥仍沓无音讯……”曲曼凝幽幽诉说。
“小姐,你别灰心!”萍儿连忙劝解:“西门公子或许还在忙着复仇兴业的事!”
曲曼凝颦眉蹙首,摇头侧叹:“再忙,也应托人捐来片纸只字啊!萍儿,你知道吗?……我担心他忘了我……”
“不会的!西门公子绝非忘恩负义的小人……”
“萍儿!谢谢你这么看得起我哦!”清脆嘹亮的嗓音突然传来。
曲曼凝与萍儿相觑错愕。
金小米挽着步登天,由假山后走出。
她……她……曲曼凝震惊不已:这眉目五官,明明就是西门大哥啊!可是……天啊!怎么可能?
萍儿立即迎上前,笑语:“你一定是西门公子的孪生妹妹,对不对,长得一模一样呢!”
原来如此!曲曼凝恍然大悟,正高兴着,却听金小米坚定说道:“不,我就是西门望月!”
萍儿瞠目结舌,曲曼凝则脑际嗡嗡作响,无法思考。
“曲小姐,请听在下解释。”金小米恳切而愧疚地:“当日布下骗局,实乃情非得已。”
于是便将破坏婚事的前因后果据实以告。
步登天在一旁看着,不决啼笑皆非:姨婆简直是“无恶不作”啊!
“曲小姐,你一定要原谅我!”金小米开始祭出“流弹”,哀哀切切、凄凄戚戚:“你这么美这么好,必能择得如意郎君;可是我……除了他,我心里再也容不下第二个人!如果他娶别的女子,我惟有一死啊……”
“金姑娘万万不可这么想……”曲曼凝反倒过来安慰她:“你对步大人一片痴情,用心良苦,我怎么忍心怪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