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干和夏悠游踏上了回去的路,暂时离开了那个伤心地。
“你还好吧?”夏悠游小心地问。
“会有什么不好吗?”伊桐惨淡地一笑。
“我都听易北说了。”
“他可真八卦。”伊桐强忍住泪水,她不想在最好的朋友面前落泪,这几天她9的泪水已经够多的了。
“别这样。”
“放心,我没什么,现在想的只是如何取得父母的原谅。”伊桐倚在靠椅上,望着车窗外。
“可是……”
“不说了,好吗?”伊桐无力地制止。
“你真的忘得了宫泽一吗?”
伊桐苦笑着问:“忘不了,又如何?”
她在心中呐喊着:谁来教我忘了他吧!如果世上真的有“忘忧草”,我会喝下它的汁吗?那样是会忘记一切的苦痛,但也同时忘记了一切美好的回忆,我不想忘记宫泽一,永远也不要忘记他,就算他已经忘记了我的脸,我也不要忘记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秒……
在伊桐明白了自己内心的真正想法后.反而不再彷徨了,她是不会也不想忘记官泽一的,她要永远地珍藏这份情感。
也许上天不忍让伊桐遭受大多的曲折,此行出奇地顺利,让她终于相信,神也有眷顾自己的时候。父亲嘴上并没有说什么,但可以看得出,同母亲一样,他也很想念伊桐,虽然她热衷的事业与他预想的不同,但看着她终于达到自己为之奋斗的梦想,也再没有阻拦的必要了。
眼看日历一页页地翻过去,伊桐还不想回工作室,因为她无法确认,自己是否能自如地面对宫泽一和仰秋。
但在午后,接到左岩的电话后,伊桐改变了心意,觉得应该立刻启程回到工作室。
坐在回程的列车上,伊桐反复回味着左岩电话中的那番话语,“我明白你现在不想回工作室,但那是你的工作,作为一个有责任感的人,要公私分明,你不可以逃避。虽然他们没有提过一句,但三个人的工作,现在两个人做,真的很辛苦,你考虑一下我的话吧。”
伊桐回忆起当初得到这份工作的喜悦之情,还有自己的梦想,就要这样放弃了吗?不行,我不能放弃,得不到爱情,就全身心地投入梦想吧。
“小桐桐,你可回来了,你不在的日子好辛苦哦。”易北一见伊桐便冲了上来。
“你的手好了?”宫泽一关心地问。
“还好没有留下疤痕,都是我的功劳啊。”易北在一旁自吹自擂。
“少在那里臭美了。”伊桐用拳头打了一下易北的头。
“欢迎你回来,”仰秋永远都是笑吟吟的。
“是,我回来了,易北,来工作吧。”伊桐努力掩饰着自己的不安。
堡作室中,易北还在担忧地问:“你真的没问题吗?”
“你看,我的手全好了呢。”伊桐举起右手。
“你明知道我不是说你的手。”
“没问题的,我会努力处理好一切。”伊桐士气大振地说。
“能看到这么有精神的伊桐真好啊,悠游也会高兴的。”易北由衷地微笑着。
周围的人都这样关心着自己,伊搁觉得自己充满了重新振作起来的勇气。
夜已经深了,大家都休息了,只剩下伊桐一个人睡不着,她正准备给自己倒杯咖啡。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她养成了喝咖啡的习惯,看来是宫泽一改变了她,而不是她改变了宫泽一啊,想到这,伊桐不禁哑然失笑。
“铃——”传来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伊桐放下手中的咖啡壶。
“对不起,这么晚打扰,请问泽一在吗?”话筒里传来了陌生的男中音。
“你等一下,我叫他接电话。”
“哦,请等一等……”对方欲言又止,“他已经睡着了吗?”声膏中充满着关爱。
“好像刚睡下。”
“还是不要叫他了,请问……你是……”
“我是他的助手。”伊桐忙解释。
电话那墙短暂的沉默。
“我是他的父亲,听说他前阵子去了日本。”
“啊,伯父,是的。”伊桐的心里在盘算着,该怎样面对宫泽一的父亲,在她的直觉里,这对父子的关系很微妙。
“我听出版杜的编辑说过。”
“左岩吧。”
“对,他总告诉我一些泽一的近况。”
“他们是好朋友。”
“是吗?说来惭愧,我整天忙着搞研究,疏忽了泽一和泽子……”对方沉默了许久。
“不该和你说这些的,真不好意思。”
“我也知道一点您说的事情,不如明天我把您来电话的事,转告……”
“千万不要,就当做你没有接过这个电话吧。”对方说了句“谢谢”便匆忙收线。
放下听筒,伊桐站在原地,脑子飞快地旋转着,想要把那些支离破碎的残片穿起来。
“谁来的电话?”宫泽一的突然出现,让伊桐慌了手脚,险些打翻一旁的咖啡壶,慌忙中滚烫的咖啡溅在了手上。
“啊!”伊桐反射性地惊叫了一声,抽回手。
爆泽一眼疾手快地抓过她的手,拧开冷水阀门,让冰冷的水退却伊桐手上的热度,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要是烫伤了怎么办?”宫泽一的关切之情溢于言表。
伊桐愣愣地望着他英俊的侧脸,冲动地想要哭倒在他的怀中,但理智却残酷地告诉她不可以那样做。伊桐忍住泪水,右手紧紧地捏着拳,指甲几乎要陷入肉中。
“这两天,你总是魂不守舍的。”宫泽一那略低沉而富有磁性的噪音,伴着“哗、哗”的水声,传人伊桐的耳朵里。
当再次看到他眼底的复杂情绪时,伊桐于心不忍地说:“我已经不痛了。”
“吱——”阀门被扭紧了,四周又恢复到一片寂静。
“泽一,能给我说说你的父母吗?”
伊桐的突然开口,让宫泽一有些措手不及。
“我想要多了解你一些。”
伊桐在宫泽一的眼底看到了犹豫,“你把我当做是—个关心你的朋友就好。”
“这样对你很不公平,你没有必要再为我无条件地付出了。”宫泽—藏不住眼底的心痛。
“这是现在的我,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了,不要拒绝我。”
面对着陷入沉默的宫泽一,伊桐只好说出实情:“伯父刚才来过电话。”
“……”宫泽一惊讶地盯住伊桐。
又一阵沉默过后,他缓缓道来:“当年他们爱得很深,用母亲的话说,只要拥有了父亲,就好像拥有了全世界一样幸福。但父亲始终醉心于他的科研,已经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有时,一个月也难得一见他。母亲感到倍受冷漠,觉得父亲已经不再爱她了,本身就体质虚弱的母亲.
就这样一直消沉下去,在我高三的那年冬天,孤单地抱着遗憾死去了。
“母亲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父亲,只有我一个人陪在她身旁。那一年的冬天,来得特别早,一片片的雪像鹅毛一样堆积在地面上,一踩下去就像陷入泥沼一样的感觉……”
爆泽一的泪光中,闪现着当年的情景,泪一滴滴地落下。
伊桐不由自主地伸出双臂去拥抱他,泪不由自主地滑落,慢慢漫湿了宫泽一的衣衫。
“弥留之际的母亲,将一直戴在她中指上的戒指搞下来,放在我的手中。那是她从少女时代起最珍爱的戒指,不曾离开过她的手指,她将它交给了我…””宫泽一泣不成声,断断续续地说着,“母亲用尽最后的力气对我说‘这是除了我和你父亲的结婚戒指外,我最珍爱的戒指,我再也不能陪伴在你的身边了,就让它陪着你,看到你和命中注定的女孩相遇、相爱,直至幸福地走到一起。我没有幸福到最后,但你一定要得到幸福啊,泽一,到那时,把这枚戒指戴在那个女孩的手指上吧,你一定会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