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愿水闻言,心头又是重重的一震。他曾经提过想要和古老和解,但是从来不像现在的平静,他的眼神显示他做了一个非常不容易的重大决定。是什么决定呢?难道是……
“是的,我决定要出席东绅集团这个月底的监理事会议,我知道爷爷需要我的声援,否则过不了关。而且,这也是对付使用刺杀恐吓这种卑鄙手段的幕后指使者,一个当面的嘲笑。”古汉泽坚决而且气愤。
她慌张的睁大眼睛,无比惊恐地想着,他因为她和古老和解,而且在古老最希望他出现的东绅股东大会出席,这样的脚本不正是古老早就阴谋的计画吗?怎么回事?为何事情会如此诡异的发展?她究竟该怎么办?要阻止他吗?还是顺其自然?
她脑海里闪过无数念头和无数个影像,心中警铃大响。以一个安全主任的身份而言,当然要阻止他步入危机重重的敌营。但是,以一个对东绅集团运作了若指掌的核心重要干部而言,唯有古汉泽明白的在东绅的权力斗争中表态,而又将这个发出暗杀令的东老二势力全部瓦解,才能确保他日后的长久安全。而要完全摧毁东老二的庞大势力,就要靠古汉泽在大会那天的出席,让古老再度赢得领导大权。以古老的惯有作法,他一旦当权,第一步就是全力铲除所有反叛势力,也就是东老二这群令他芒刺在背的敌人。
她心里审慎的翻腾着两种不同的考虑。如果阻止他参加,东老二不会放弃除掉古汉泽的想法。但如果他真的出现在大会中,东老二更会竭尽所能,防止这个关键性的、宣告他失败的可能。也就是说,威胁古汉泽的危险更可怖也更接近了。
无论是哪一种结果,她都无法接受。程愿水心悸的紧抓住胸前的心型项炼,受不了古汉泽可能遭受危险攻击的想法,她必须守护着他。她想起项炼里他年少纯真的样子,以及她眼前英挺俊逸的脸庞,程愿水咬着牙暗暗发誓。
她必须让他远离所有的邪恶,即使她必须与邪恶为伍。她必须让他远离所有的欺骗,即使她必须与欺骗为伴。
“我会和你一起参加的。”程愿水注视着远方,语气低深的说着。
“你当然要出席,我准备让爷爷见一见他沉鱼落雁的美人孙媳呀!”
“是啊!我会紧紧的陪着你!”
程愿水的语气里透露着一股深沉的焦灼,和同样深切的沉着。那种焦灼就好像是再也无法相见的情人们心中的煎熬,而那种沉着则是作了一个重大决定的稳定从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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棒天清晨例行的早餐会报上,一脸不友善的文森还是一贯的不友善,而林功宇还是一副标准秘书的恭敬样子。说是早餐,其实已近中午,等候多时的文森和林功宇面对姗姗来迟但又一脸幸福美满的古汉泽,两个人都不想也不愿说出任何指责的话。他们很明白古汉泽迟到的原因,更心里有数的知道没有出现的程愿水现在身在何处。
“抱歉!我晚了。”虽然古汉泽一点都没有抱歉的样子。“今天就我们三人吧,我想让愿水多睡一点。”他对程愿水的亲密一览无遗,当然他也无意隐藏。
文森痛苦的低下头,强迫自己接受程愿水已是古汉泽妻子的事实。
“古总,今天还是不出门,请公司干部到府来举行会议吗?”文森急着确定今天的行程,假如要外出,他们事前的准备工作可不能轻忽。尤其像上回,竟然让田岛闯入新亚大楼,要不是程曾调查过田岛的资料,时机凑巧的化解危机,事情恐怕就不妙了。
加上不断在某些特定高处,也就是一般而言所谓狙击的好地点,发现一些尚未发射的空包弹头,更让所有的安全小组心惊胆战,显然敌人已经虎视眈眈,势在必得。
另一方面,文森也有些暗自庆幸,这几天古汉泽一直待在古家大宅。但他同时也感到一种强烈的嫉妒,因为古汉泽会乖乖待在古家,是程用她的爱情留住迸汉泽的。
假如,古汉泽能够一直如此,他是不会有任何危险的,古家大宅已经算是滴水不漏,固若金汤了。问题是,人的行动是自由的,没有人能够限制古汉泽,而他更是一向不受拘束。
迸汉泽不语,慢慢的坐了下来。古家管家连忙拿着一盘炒蛋和熏肉,为他准备刀又餐巾,他则慢条斯理的为自己倒了杯浓浓的咖啡。
小啜了一口,他才抬起头来看着桌前的两个人。
“文森,功宇,我有话要和你们商量!”他慎重的说着。
“什么事?”林功宇连忙接话。每次古汉泽用这种慎重的语气说话,代表事情可能非同小可。
“这个月底东绅集团要扩大举行理监事改选大会,不是吗?”
“没错。”两人都想不透古汉泽问起这件事情的用意,林功宇和文森满脸疑惑的看着对方。
“我要出席。”
“什么?”林功宇几乎要跳了起来。即使古汉泽前阵子对古老的态度开始趋于和缓,不再如往日紧绷僵硬,但是要前往东绅的理监事大会,介入东绅复杂的权力斗争,实在是非常不智的。不要说古汉泽己身的安全,更要赔上新亚的良好商誉,假如古汉泽真的与会,那他趁着前段时间谣言四起时巨额买入大笔新亚的股票不就损失大了!
“古总!这不妥呀!明明知道现在所有对你的威胁都是针对东绅的权力斗争,这不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吗?”林功宇脸色惨白。
他一直以为古汉泽不可能释怀上一代的恩怨,所以才大胆和古老合作,故意聘任古老推荐的程愿水和文森,甚至不时对小道杂志放些不实谣言,让新亚股价因而为之下跌,他再趁机收购。但若古汉泽真的和古老合作,那么,以东绅一直积弱不振的营运结构,肯定会对新亚造成负面的影响。那样的话只有一个结果,就是投资者会不约而同的抛售新亚股票,而他算尽心机的成果竟是血本无归!林功宇在心中痛苦的哀号。
“……最重要的是你的安全。”林功宇尽全力想让古汉泽改变心意。“……那……文森,你不说些什么吗?你有信心在大会上确保古总的安全吗?”他转身向文森,哀求地看着至今无语沉默的文森。
文森不解地看着几乎是恐慌的林功宇,他不平静的表现令人起疑。
“古总,我只想知道程对这件事情的看法。她赞成你去吗?”文森问。
“她当然是赞成我的。”古汉泽扬着浓眉,喝了一口咖啡,不急不徐的说。
“她赞成?”文森迷惑的问着,有些不了解的想,一般而言,这样的作法可能会激怒敌人,导致更大的灾难性危机,他实在不明白程怎可能会让古汉泽冒着这样的危险?这不像程一贯的作法。更何况,程对古汉泽还有不浅的情嗉!
“她可是当天的主角,那天是家族和解的时间,我总不能让我的爷爷不认识我的妻子吧!”古汉泽一边用餐一连说着,另一方面,他还吩咐管家也准备一份相同的餐点,待会儿他要亲自送到程愿水床前。
“是这样子吗?”文森更加迷惑了。古老早就知道程愿水的身份了,程还瞒着古汉泽这件事?还是,这一切都是古老的计画,包括程的倾心都是计画的一部分?
“文森,我希望愿水不要太劳累了,她昨个儿还大吐特吐,一定是因为保全的公务太多太杂。”古汉泽忧心的想起昨天程愿水的情形。她最近几乎不太吃的下东西,一吃东西又总会不舒服,想到她昨个儿眉心深锁,脸色蜡白直流冷汗的模样,他整个心都揪了起来。